朱若沅聞言,俏皮地吐了吐舌,才伸手撫了撫他的胸。「對不起,我一時得意忘形,沒壓痛你吧?」
「沒有。」他輕勾唇角彎起一抹笑,樂得享受姑娘身上軟玉馨香的氣息。
他對她的喜歡已超過單純的情感,多了似家人間的溫情,更多了情人間親密的炙熱。
無形中,他對她的憐愛已如月兌韁野馬,有著益發深刻的趨勢。他不懂,為何她還是不給他機會,讓他回報她無私為他的心意?
朱若沅瞥過臉,故意漠視他灼熱得讓她心頭小鹿亂撞的眼神。
總是這樣不經意就能捕捉到石天澈眼底熱烈的眸光,無需言語,她已能由他的眼神里感受一切。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朱若沅在心中吶喊,發現與他相處的時間愈久,她愈是無法把持自己,無法做到不為所動的地步。
再這樣下去,她會心軟、會放棄探知他內心對她真正的感覺……
「那起來吧,我可不想被踩扁。」思緒輾轉過千百回,她第一萬回裝傻,漠視他的熱情。
石天澈有些挫敗,還來不及開口,石家堡專門訓練戰馬與挑選馬種的兩位師傅走近,見他出現,詫異地以為自己眼花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少主!」
石天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層,對朱若沅介紹他們。「這是巫馬和司徒師傅,是石家堡馬場的靈魂人物。」
樂得轉移思緒,朱若沅笑盈盈問好。「師傅好!」她話一落,黑溜溜的眸子不由自主往兩人身上轉。
巫馬和司徒兩位師傅都長得極好看,實在難以想像九逸城的馬匹,全都交由眼前兩位年輕的師傅負責。
靶受到胖姑娘爽朗的笑臉,巫馬拱手作揖。「這位應該就是近日讓大家如雷貫耳的藥膳大夫朱姑娘了。」
「沒想到我這麼有名。」朱若沅莞爾一笑,有些訝異。
「沾少主的福氣,咱們五髒廟跟著受惠,想不記住朱姑娘都有些說不過去。」巫馬露出和煦的笑容,打趣地模了模肚子,司徒則杵在一旁微笑。
寒暄的話題方歇,石天澈眸光落在一旁的馬匹上。「今年的馬匹品質如何?」
「不錯,看來是維持往年的水準。」巫馬僅目測,一眼便評估出馬匹的狀況。
巫馬及司徒兩家由石家堡草創時期便跟著老城主,調訓馬匹的技術也是一代傳一代,並隨著傳承與時代變遷,改良精進。
放眼當今天下,應該無人能超越九逸城的兩位調馴師傅。
石天澈點了點頭,因為身體狀況良奸,燦亮的雙眸有掩不住的冀望。
「親身參與的感覺會更不同。」司徒打氣地拍拍他的肩,滿心期待與這身體虛弱卻極聰明的少主,共同將九逸城的名望推至巔峰。
「等你。」巫馬不正經地朝他眨眨眸。
石天澈輕揚唇,由幾代累積下來,猶如兄弟般的情誼,來到他們這一代,依舊深厚如昔。
「少主就陪朱姑娘四處看看吧。」
「不叨擾,你們忙。」石天澈微頷首,雙手負在身後,親眼目睹這一片大草原蘊育的生命與力量,心里的感慨更深。
由他們的對話當中朱若沅才知道,之前她以為九逸城是因地利之便讓馬吃冬蟲夏,才成為馬王致富,現在才知道,這樣的想法有多麼天真。
「原來馬農們養的馬繳交進石家堡後,還得經過這麼多關卡。」
「那是當然的,巫馬師傅負責將城民繳回的馬進行篩選,哪些當種馬、哪些可以當戰馬、哪些僅做為交通工具,皆是他所負責。而司徒師傅則負責訓練戰馬,經他們調馴的駿馬戰斗力倍增,一匹戰馬可以頂得上三、四匹馬的效用。」
听著他娓娓道來,朱若沅更加明白,石天澈並不是一般的紋褲子弟。他雖臥病在床,但對家里的事業再清楚不過。
雖然未曾到過馬場,但巫馬和司徒卻常到他房里同他商量選馬的事。他沉穩內斂,懂馬知馬,這些年來,只是因為身體贏弱才會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眸光遠放,巫馬師傅正測試著駿馬的體力,由奔跑中篩選身體強壯而又格外馴順的馬。萬馬奔騰,腳邊綠草隨馬蹄勁風而晃動傾倒。
「奸壯觀吶!」壯觀的氣勢讓朱若沅看得嘖嘖稱奇,一張圓臉因為興奮染上了笑意。
趁著她瞧馬兒瞧得出神,石天澈把握機會,俯身就偷了她一個吻。
吻如蜻蜓點水,朱若沅卻在下一瞬間,明眸圓睜地陡然回過神,快速拉開兩人的距離。
圓眸驚慌失措地掃過前後左右四方,她連話都說得不完全。「你、你……怎麼可以……」
「不喜歡我吻你嗎?」他黝黑的眸子閃爍著如火的光亮,為她可愛的模樣深深著迷。
朱若沅蹙眉,沒想到他會說這麼露骨的話,連忙伸出手搗住他的嘴。「你別再說了。」
「你不喜歡也無妨……」因為他早就已經眷戀上她的美人笑,想疼她、寵她,回報她對他的好。就算她現在還不喜歡,他也一定會設法讓她喜歡的!
他話一落,用力地吻住她櫻紅的甜唇。她則圓瞠雙眸,深怕會被人瞧見石天澈放肆的舉止。
正當濃情蜜意之時,朱若沅卻倏地推開石天澈,驚慌地開口。「有人!」
「小肉丸!」石天澈板起臉,好心情在瞬間跌落深淵。
「我真的看見有道人影閃過。」她輕輕煽動長睫,表情甚是無辜。
石天澈幾番被她如此拒絕,雙眸不禁蒙上灰霧,俊臉緊繃。
「別生氣嘛,咱們去吃鄒嬤嬤做的八寶丸子?」她討好似地開口。
他暗嘆了口氣,沒想到此刻她想到的還是吃。「我不吃。」
「你生氣了?」她抬高頭,想看清他的表情。
石天澈苦笑一聲,表情甚是無奈。「只是有些失望,我總有種感覺……你從沒真正看待過我對你的真心吧?」
她愣了愣,頓時啞口無言。
「努力太久,心也會累的……」他心思縝密,卻捉不住一個姑娘的心思。
莫名的失落引發了一連串情緒,他深邃的眼中,閃過微乎其微的怒意與……莫可奈何。
眼前毫無笑意的他,顯得格外冷峻且漠然,那模樣就如同當初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讓人難以親近。
「少主……」失若沅看著他,心痛又無助。
她想告訴他,她心里因何旁徨、為何無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要再叫我少主!」他擰眉拂袖往草原走去。
听著他的答案,她氣得直跺腳大吼。「不叫就不叫!你這笨蛋,根本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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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透著秋天的花息、青草的馨香,隨風彌漫在那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當中,但此刻她的心情卻直墜人谷底。
怎麼好好的一個下午會被他們搞成這樣?轉眼間,一盞茶的時間都過了,他卻還沒回來。
朱若沅愈想愈氣,拿起食物便往嘴里塞。
「我把東西全吃光,讓你一樣也吃不到,餓死你、餓死你……」
她泄憤似地打算吃光眼前的食物,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下,一點一滴染濕了鋪在地上的軟布。
眼淚一滴,食物一口,該有的美味她嘗不出半分,口中的食物讓她形同嚼蠟地苦澀咀嚼著。
笨蛋!鄒嬤嬤幫他們準備的東西那麼美味,她發什麼瘋,竟然沒一丁點胃口。
她揚袖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對著食物自言自語。「沒有你,我一樣會過得很好,石天澈你臭脾氣、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