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相公 第12頁

司空禹濃眉緊皺地低喘,紫藍深眸燃著危險又誘人的火光。

迅速攏好衣衫,水蘊霞雪顏嫣紅,望著他眼底深沉的,懊悔地陷入茫然的自責當中。

天!她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心往他傾靠而去呢?

她雖然找回靈珠,但責任並未了,還有太多、太多的事等她去做,她怎麼可以如此失控?

她赤著腳推開艙門,往上走向甲板,默然看著撲打在船側的雪白浪濤,思緒落在船行水痕淡去的另一邊。

她的家已離她愈來愈遠,而她的心不小心落在一個男子身上……

她輕聲嘆了口氣,沒人心底的嘆息,似不息的海波,紊亂地教她找不到一絲平靜。

掏起頸間的白玉笛,水蘊霞將心里的愁緒寄托在清幽溫潤的笛音里。

悠揚的琴聲回蕩在風里,司空禹高大的身影矗在舷梯邊,看著月光溫柔地落在水蘊霞的身影,無力地垂坐在甲板上。

他始終弄不清她的心思,當他抱著她、吻著她時,他可以強烈感受到她與自己有相同的悸動。

但僅瞬間,當她拉回理智時,一切又歸回原點。

他與她處在相同模糊的情感邊緣。

伴著月色、笛音,與那清冷得幾乎要融人寧靜月色當中的織柔身影,他的心彷佛也跟著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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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堆滿了烏雲,飄著細雨的氣候挾著冷冽的風,鬼船在即將抵達倭國前,收帆落錨滯歇在東海某一無人的小島。

這一路北行,鬼船又遇了幾次海盜倭寇的突襲,再加上天候不佳,損破的側帆已嚴重影響了船的航行。

司空禹不得已只得命人將船泊在長崎港附近的海域,下令拉爬手將舊帆換下。

而水蘊霞自那一晚與司空禹差點擦槍走火,便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可能正因為如此,她與船上其它人的感情愈來愈好。

「霞姑娘,這事不用你做,進艙房去,外頭冷小心受了風寒。」法羅朗拉高衣袖,露出精壯的手臂,準備親自爬上桅桿換帆。

水蘊霞站在桅桿下,仰頭看著法羅朗上桅桿的利落身手說︰「不礙事,我悶得慌,有需要幫忙就別客氣。」

法羅朗聞言朗朗大笑,居高臨下地邊解下舊帆邊開口。「你瘦不拉巴的能幫什麼忙?」

「就是、就是,怕是朗叔手中那片舊帆朝你砸下,霞姑娘你就被壓垮了。」

水蘊霞白了大熊一眼地咕噥。「哪這麼夸張。」

「不夸張,听咱兒的話,到一旁看海去,真的悶就找頭兒聊天去,幾天沒听你們斗嘴,還真是不習慣哩!」大熊笑了笑,語氣里盡是調侃。

水蘊霞有些錯愕,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麼白,臉上微微泛紅地嗔了他一眼。「臭大熊,我不理你!」

「不理咱兒沒關系,可別不理頭兒,你沒感覺這些天氣氛不好嗎?」大熊不以為意地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

「氣氛不好是因為澤一就要離開了。」她心頭微震地抿了抿唇,直接撇清。

大熊語重心長地晃了晃頭。「不、不、不,那是因為頭兒心儀的姑娘在他心里敲小蹦,咚、咚、咚的,擾得他心煩氣躁。」

她傷了他嗎?

當日他以著深情的口吻向她吐露了愛意,而她卻狠狠地將他推拒在外,這傷了他的心嗎?

水蘊霞的思緒百轉千回,然而此時,法羅朗嘹亮的吆喝聲回蕩在冷冷的海風當中。

「通知頭兒和澤一,接澤一的人到了。」

灰藍天際,一艘雙桅大船緩緩朝鬼船移近。

大熊聞言,一改方才輕松的態度,連忙進艙房請人,不到半刻,所有人都已聚集在甲板上。

「保重。」眾人向他道別。

蒼本澤一輕勾唇,臉色極為蒼白地朝眾人抱了抱拳。

水蘊霞瞅著他過分贏弱的模樣,蹙了蹙眉,她一直想不透,雖然蒼本澤一話不多,但當船愈來愈接近倭國,她便再也沒見到他出艙房。而今天再見到他,他卻是神情槁灰地少了昔日的俊逸。

倭船靠近了,兩船間再次搭起浮板。

臨走前,蒼本澤一回過頭瞅著水蘊霞道︰「霞姑娘,後會有期。」

水蘊霞點了點頭,清嗓莫名干澀,眸中泛著不舍的水光。

「你要小心身體。」

蚌把月的相處,純粹的情誼,勾起她心中最柔軟細膩的多愁善感。

蒼本澤一朝她淺淺一笑,在與司空禹打照面的同時,彼此交換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水蘊霞看著兩人,滿月復疑問隨著蒼本澤一被手持鳥鏡的倭軍架進另一艘船後,心底不解更深、更深……

第六章

當蒼本澤一搭的船漸行漸遠,水蘊霞忍不住開口問身邊的人。「為什麼?澤一他……」

一轉頭對上身旁人的視線,她愣了愣,怎麼身旁的人由廷少詠變成了司空禹?

司空禹無視她的驚訝,滿足感嘆地說︰「放心,我們會再接他回來,到時澤一就是自由之身了。」

不知他所指為何的水蘊霞愣在原地,知道神秘的蒼本澤一必定與司空禹之間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默契。

「半個時辰後升帆起航。」他轉身走向側帆桅桿,看著已換好的側帆下令。

廷少詠此時走了過來。

「蘊霞姑娘,餓了嗎?我剛煮了鍋相思湯,想不想喝一豌暖暖身子?」

水蘊霞轉身欲回答,卻目睹了駭人的一幕——一名立在瞭望台的船工,莫名其妙摔下甲板斃了命。

砰然巨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司空禹隨即施展輕功,足尖輕點,躍上主桅的瞭望台上。

他迅速拿起單目望遠鏡偵察四周海面,透過鏡頭,海闊四方一望無際,遠處僅有一颼漸遠去的倭船。

視線再往下移,他便發現船側有著可疑的黑點往上迅速移動著。

這同時,大熊呼叱狂喝。「頭兒,有水鬼!」

原來數十個黑衣水鬼手持彎鉤,無聲無息地模上船,準備執行任務。

司空禹雙眉緊皺,翻躍下甲板沉聲道︰「戒備!」

猛然間,海螺號角沉厚的低鳴聲揚起,鬼船進入備戰狀態。

敵人的速度很快,瞬息之間黑衣水鬼將彎鉤定在甲板邊緣,輕而易舉便翻滾上船。

法羅朗與司空禹交換了個眼神後,一左一右飛腿踹出,登時教那甫定足的水鬼跌回海中。

大熊見狀玩心大起,一式猛熊模地,雙手捉住幾個水鬼的小腿,內勁一使,直接甩出手中的水鬼。

「哈、哈!有趣極了。」

司空禹分神覷了他一眼,實在拿大熊過分樂觀的個性沒辦法。

「別開心的太早。」巫循武功不算好,東躲西藏,才出聲,便見千百支銀針「咻咻」由四面襲來。

「各自找掩護!」司空禹披風拽揚,挾著內勁,擋下了一面突擊。

打量著落在甲板上的針,巫循目光一凜,發現了異樣。「這些針全淬了毒,大家要小心!」

毒針長余寸、針頭處生出兩爪,看起來就像蠍尾,他一眼便辨出這是出自雪嶺山脈「努拉苗寨」的致命武器。

水蘊霞的心狂跳著,戰戰兢兢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今天的狀況和以往幾次遇襲的狀況大不相同。

她猛覺胸口繃得難受,這三不五時的海上爭斗讓她有種吃不消的感嘆。

就在此刻,一名水鬼朝她襲來,她先是一驚,隨即揚掌利落地解決了那一個黑衣水鬼。

「鬼船招惹上什麼大麻煩嗎?」她氣息微紊,捻眉輕蹙地對著離自己最近的廷少詠問。

廷少詠聳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此刻司空禹連續解決了數名水鬼,余光一瞥見到水蘊霞站在那兒,縱躍如飛,憑著單手勁力便直接將水蘊霞丟給廷少詠。「帶她進底艙,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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