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男孩離開後,韓朝惟向商家要了張面紙,低幫她擦掉腳上的髒水。
「看來妳發展的很不錯,走到哪都有人認識妳。」韓朝惟若有所思地說,他站起身,指著一家小販問︰「妳想吃什麼?」
「我不想吃了,走了。」所有的好心情在瞬間飛離,元佑純發現她無法忍受這樣的環境。
她看著在露天攤販大口嘗鮮的人們,再思及被認出的尷尬,心里的不自在在心底擴散。
曾經她和韓朝惟也和這里的人一樣,坐在露天攤販吃飯……為什麼現在的她完全沒辦法接受?
「怎麼了?」韓朝惟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大感不解。
「這麼多人看著我,怎麼吃呀?很尷尬耶!如果再倒楣一點被狗仔拍到我和你在一起,又要惹出一堆風波了。」
「為什麼我不能和妳一起出現,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還是說……我這麼見不得人?」他扯了扯唇,沖口說出的話諷刺味十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嘛!」元佑純擰起眉,率先坐進車子里嬌瞋著。
韓朝惟站在車門旁,深深凝視她好一會才不發一語地坐進駕駛座,默然地發動了車子。
「你別這樣,新片剛簽約,我不能再傳出緋聞……」她握著他的手,軟下了語調,無奈地開口。
「我不是妳的緋聞!」憤然的說出口後,韓朝惟看見她霍地轉白的臉色,一抹愧疚漫過心頭。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沉痛開口問︰「佑純,妳真的想和我結婚嗎?」
她微微一愣,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不想結婚?」
「既然我們都想結婚,那我們立刻回台北,直接就把日期訂了。」
驚喜過後,現實重新浮現眼前,元佑純有好一會兒沒辦法反應他的話。
他瞇眼審視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妳不想要嗎?」
元佑純咬著唇,似乎在考慮什麼似地沉默著。
她的反應讓韓朝惟感到心寒,一直郁結在胸口的悶氣緩緩在心中漫開。
「惟,能和你結婚是我最大的夢想,只是……」
「只是妳變心了,妳愛妳的事業遠超過愛我,不是嗎?」有些可笑,他們的情況顛倒了。
他變成渴望成家的一方,而元佑純是把事業擺在首位的一方。
他們……怎麼會走到這樣一個局面?
元佑純沉默,因為韓朝惟說的是事實。「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如果你真的感到不安,我們回台北馬上就結婚……不過我們結婚的事不能公開。再來是下個月我會到紐約準備新片開拍的事宜--」
「這有什麼意義嗎?」深深吐了一口氣,他抬眼打斷了她的話。
很顯然元佑純已經為她的未來做好了規畫,他們的目光交錯,彼此眼底都有深深的束縛與無奈,到底他們之間究竟是誰綁住誰?
他面色難看地覷著她。「難道我們的婚姻就這麼見不得光?」
「是合約的限制,為什麼你就不能體諒呢?」她紅了眼,為他的不諒解感到委屈。
韓朝惟喉頭一緊,語氣粗嗄低沉。「妳如果說是我絆住妳,或許我還會開心一點……妳要我等妳多久?家里的狀況妳不是不知道!」
雙方家長一直希望他們好結婚,好讓年事已高的長輩抱曾孫子。
「那是長輩們的心願,不是我的,就算結婚我也不可能那麼早生小孩!難道你就這麼不了解我?」元佑純眸中含淚,氣急得吼出聲。
「啪」的一聲,他們之間那脆弱的連結斷了。
他皺眉,眸中掠過一絲訝異,這是元佑純頭一回說出她心里的想法。
她頹然地閉上眼,哽咽地無法自己。「變的是你,你不再支持我,我們不是說過要彼此扶持,一起到老嗎?為什麼以前你可以支持我,現在就不行?」
她的指控句句含淚,韓朝惟不再開口,氣氛頓時凝滯,車內兩人心思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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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哪都沒去,因為婚事的認知不同,兩人之間的距離猛然被拉至不相等的彼端。
到了下午,方疏丞爽朗地向眾人宣布︰「現在下午三點,大家準備一下,十分鐘後帶著自己的裝備到中庭集合,除了讓小星、佳玉和秀怡獻出處女秀外,晚上會有星空BBQ!」
方疏丞曾說過,在她們拿到潛水的初級執照後,他會找機會帶她們實際體驗深潛,幫有興趣的人再拿到高一階的執照。
這個決定讓兩個年輕的小女生听了興奮地又叫又跳,反倒是葉拜星默默地提不起半點興致。
「小星、小星快點準備裝備去,天呀!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王佳玉興奮的語調在身旁掠過,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她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葉拜星站在原地,兀自嘆著氣,就算她現在沒興致也不想掃大家的興。
「好,妳們三只菜鳥要記住,下潛的速度不要太快,呼吸的速度要深且慢,當然不要忘記做平衡,九叔帶隊,另外兩個助教壓後,千萬不要跟丟了知道嗎?」
一到紅柴,九叔不忘對眾人耳提面命一番,話說完,對著大家比出準備下潛的詢問的手勢。
確定之後,所有人動作一致地紛紛放掉BC(注一)里的空氣,將肺部里的空氣緩緩吐出後,一邊捏鼻鼓氣做平衡地下潛至海里。
雖然先前有百般不願,但一下潛至海里,看著藍色海域里熱鬧的生命,葉拜星感動地無以復加。
不同于潛水池的空無一物,海水清澈而明亮,透過面鏡,她看到色彩繽紛的魚群在眼前穿梭而過,水晶般純淨的海中世界有著她未曾領略過的新鮮。
除了在眼前悠游的魚、波浪彼此搖晃撞擊的水聲外,水底世界像靜止般有著百分百的寂靜。
只是如果可以獨自一人享受這份愜意,她或許會快樂些。
就算韓朝惟和元佑純處在爭執的狀況,但在外人面前,他們依舊是受人專注的焦點。
她知道不該心酸,卻抑制不了酸意泛濫的狀況。葉拜星眨去眸中的酸意,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月兌離了隊伍。
透過面鏡她發覺隊伍分成了兩個方向,兩個助教和王佳玉與楊秀恰圍成小圈,在她的正前方研究著海葵。
謗本沒人注意到她,她踢著蛙鞋想趕上大家,卻發現她穿著蛙鞋的腳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拉住似地,讓她根本無法前進。
怎麼一回事?
葉拜星的心猛頓了下,她蹙起眉回過頭大步再踢一下,幾乎可以肯定她的腳破某種東西纏住了。
驚慌之中,她抬眼望向同伴,似乎看到楊秀恰瞥頭看了她一眼便又回過頭去,礙于在水底她沒辦法出聲呼救,只能靠自己想辦法爭月兌束縛。
在投射進海里的亮晃日光下,她透過面鏡,看見纏在腿上的魚線反射出微光,她只得拚命安慰自己,努力「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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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瀏覽過美麗的海底風光之後,意猶未盡地上了岸,站在岸邊的方疏丞看著他們,疑惑地問︰「奇怪,小星呢?怎麼沒看見小星上來?」
「應該和佳玉她們在一起,幾個女孩子初下海底,一定是興奮過頭了。」九叔笑著,一回過頭卻發現王佳玉和楊秀怡早就上岸,正在一旁吱吱喳喳地討論剛才在海中所見。
「沒有人看見小星嗎?」方疏丞揚聲開口,得到的卻是眾人面面相覷的茫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