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不只是她,全場氣氛都因為這首歌而熱了起來。
嘿、嘿!
在最重要的一刻,
我要你舉起你的雙手,
苞我們一起唱合。
專注的熱情只對你放射,
絕不吝嗇!
我的快樂,
就在這一刻!
嘿、嘿!
我的魅力只在此發熱,
爭分奪秒的一刻,
把你的煩惱擊撤,
我要的是淋在頭上屬于勝利的可樂。
嘿、嘿!嗆聲的斗牛要的不是輸贏的時刻,管你支持哪一種顏色,我要的只是解放的快樂。我的魅力無法擋,遜咖請你靠邊閃,尬車早就跟不上潮流、有膽來到場上與我尬球,發光發熱發亮我就是全宇宙。
我的魅力只在此發熱,
我就是全宇宙!
揮灑的汗水,
畫下最完美的一刻!
(詞︰季阿潔曲︰簡力浚)
爆發力十足的歌聲,听來像是最近竄紅的偶像實力派歌手簡力浚的聲音。
或許因為這首歌曲風明朗輕快,竟與歌手富含磁性的中低音揉合出一種魅惑的吸引力,江沛晴不得不承認,這真是一首很好听的歌曲。
她發現很多在場的人都能朗朗上口,連用來加油的道具也全派上用場伴奏。
伴著歌聲,場上氣氛一片熱絡。
江沛晴瞠目結舌地打量四周,澈亮的眼逡巡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觀眾朗朗的歌聲,配合著球員運球、投籃的動作,那一瞬間,她竟感覺到鼻頭泛過微微的酸意。
為什麼?現場的音樂、歌聲與觀眾搖擺的身軀,在此刻竟和諧得像一幅畫,讓她壓根忘了逃離現場的想法。
她杵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听見哨音響起,比賽已正式展開。
「聘馳加油!」
「喻風加油!」
不絕于耳的啦啦隊加油聲打破了江沛晴的凝思,她回過神,發現自己竟成為在場唯一站著的觀眾。
「糟糕!」她趕緊坐回位置上,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恍神,又怎麼會神經病到被聯盟的主題曲所感動,而忘了原先落跑的打算。
她快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氣死了。
「算了!」既然已經走不成,那就盡力做個好觀眾吧!
江沛晴試著將視線留在球場上,然而愈看她的眼皮就愈沉重。
突地,場上一抹英姿颯爽的人影讓她頓時回過神──
黑……黑社會老大,是他嗎?
江沛晴整個人跳了起來,正在努力回想的同時,對于赫然蹦出腦際的想法更感到啼笑皆非。
哼!她怎麼可能對冷漠、無禮的他念念不忘呢?
一定是被他嚇得太嚴重,她的心才會產生奇怪的錯覺,一定是這樣的。
江沛晴拚命說服自己,卻因為思緒恍然,一記犯規哨音拉回了她飄移的思緒。
「啊!」她這才猛然回過神,同時感受到周邊投來一記記的白眼。
她無辜地接收眾人的敵意,不動聲色地打量到身邊清一色寫著「聘馳加油」的布條,她只好硬著頭皮握起拳頭嚷道︰「聘馳加油!」
沒想到她一喊,竟帶動這一區的人,大家全跟著大喊。「聘馳!聘馳!」
呼!江沛晴大大松了一口氣,趁眾人不注意之際趕緊坐下,一雙眼則賊溜溜地往四周打轉。
不知道可不可以中途離席?守在門口的警衛伯伯應該不會干涉她中途落跑吧!
江沛晴心虛的東張西望,身體更因想離開的念頭而不安扭動著。
「小姐,妳可不可以不要動!」自她身後爆出一聲冷肅的語調,那句話落入她耳中,听起來比較像是──小姐,妳身上長蟲了是不是?再動我扁妳。
看球賽的人都這麼火爆嗎?江沛晴無辜地噘嘴,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她抽出放在包包里剛買的新書,開始翻看希望藉此打發時間。
只是她沒想到,這本書竟會寫得如此感人──
天啊!小熊真的出國了,還參加了婚禮……嗚,好感人哦!
不行不行,再這麼看下去,她絕對會因為失控而當場飆淚的。
江沛晴合上書本,因為強忍著淚,她感到呼吸困難,正想抬起頭,卻發現眼前突然出現了龐然大物?!
是幻覺嗎?
龐然大物在淚眼里扭曲成好幾個影像,她又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面臨的可怕狀況──
她應該趕快閃開,偏偏腳像生了根似地黏在地上;她想尖叫,卻發現喉嚨像被塞了顆雞蛋,讓她完全發不出聲音。
坐在同一區的人全都經驗豐富地躲開,只有她,面對眼前的突發狀況只會瞠目結舌的呆站著……
「笨蛋!」「聘馳」的孫正楷為了救出界的球,奮不顧身地伸長手,卻沒想到一個不留神,身體失去了平衡,腳一滑,整個人往特區的方向跌去。
就這樣硬生生的、不受控制的撲倒在一個笨女生及一堆鐵椅上。
他與她,因此有了最親密的肢體接觸──
孫正楷的手落在女孩的胸口,還有被壓在他另一只大手下的,一本叫做「于是,上帝派來天使」的書。
真是該死的諷刺!
椅子倒了一地,比賽因此暫時中止,一群人在同一時間全圍了上來。
「沒事吧!」
「聘馳」的隊員緊張的向前,全被眼前的狀況給怔住了。
「Shit!」孫正凱感到膝蓋傳來劇烈疼痛,他低咒一聲,狼狽地從女孩身上爬起來。
他拂去額角的冷汗,雖然極度不悅,但基于禮貌他還是伸手要拉她起來。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臉上時,他的心不由得一窒。是她?那一天巧遇,還揚言以後見面要裝互不認識的女孩?
怎麼會有這樣該死的巧合,難道那一天她對他的灑月兌只是為了接近他的手段?
一把無名火在他的胸口竄起,孫正楷冷著嗓說︰「起來。」
「好痛。」江沛晴疼得連眼楮都睜不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個部位受傷了。「發生地震了嗎?」
其實她的想法比較趨近于她像被隕石擊中,速度快、沖撞力大,強烈的痛感讓她無法想象她的四肢是否還健全?
她的眼楮勉強撐起一道細縫,蹙著眉,她發現自己真是倒楣到家了。
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神明一定是氣她遇到黑社會老大那一天,沒實現諾言去拜拜而懲罰她。
孫正楷蹙著眉,瞪著她蒼白的臉色,冷冷地說︰「妳是笨蛋還是恐龍?末梢神經這麼遲頓?大家看見這種狀況全都躲開了,妳不會趕快閃開嗎?」
在眾人面前他很少擺出「冷臉」以外的表情,但眼前這種狀況,他實在無法面無表情的處理。
吧嘛罵人啊?凶巴巴的口氣和那一天的黑社會老大好像喔!
江沛晴努力想睜大眼印證心里的想法,卻只是徒勞無功,她的眼皮有愈來愈重的跡象。
天地萬物彷佛開始在她身邊打轉,所有影像由空中落下,化成數不清的幾何圖形……她到底在哪里?
「沒事了、沒事了。讓我先看看她的狀況如何?」
「聘馳」的隨隊防護員路詠諾見狀連忙向前,她斥開圍觀的人,請幾名球員合力將江沛晴抬到球員休息室後,讓球場上的球員繼續未完的比賽。
「怎樣?」孫正楷拖著痛腳進入休息室,一張臉繃的似千年寒冰。
「她的手有骨折的現象,其他看不出來有什麼外傷,不過還是得上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路詠諾對著孫正楷說完話,低下頭溫柔地對江沛晴道。「妹妹,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沛沛……」
江沛晴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雖然天地還在轉,但她可以听出對著她說話的人是個溫柔的女生。
「除了手痛以外,妳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頭好暈。」江沛晴發出單音節,感覺到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