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他,江沛晴感覺心里有些東西就要涌出。
憑什麼她得懂他,他永遠這麼冷靜自持,她哪里猜得中他的想法?
這份愛她維持得好辛苦,他呢?
「我難過,不是因為看到你和宋小姐在一起,而是你真的在乎我嗎?」江沛晴深吸了口氣,感覺到孫正楷握住她的手僵了僵。
是不是因為心痛到了極點,反而看得更清楚?
江沛晴深深望了他一眼,掙月兌他的掌握,咬住唇轉身跑開。
眼光無意識地盯著江沛晴愈來愈遠的身影,孫正楷錯愕地愣在原地,深深了解到談戀愛真是世上最麻煩、最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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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運球聲伴著球鞋摩擦光潔地板的吱吱聲,讓原本靜謐的空氣顯得緊張。
雙手撐在鐵欄架上,阮旭平犀利的眸子掃向球場上拚命練習射籃跣投的人道︰「阿正打算當拚命三郎嗎?」
雖然他今天回家一趟,但依他所知,隊上的睡前運動已經結束了。
「他打多久了?」阮旭平蹙起眉,沉聲問。
莫予勁看了看手表道︰「快兩個小時了吧!」
莫予勁話才說完,尹致安由房里走出來,斯文白皙的好看臉龐堆滿了無奈說︰「不!是兩個小時又十分。」
阮旭平揚了揚眉,低聲笑道︰「鐵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因為他和老婆談戀愛的時候,他也常藉此發泄心里的不爽。
大家都知道球員難當,球員的老婆更不好當,在場上呼風喚雨的他們,一旦月兌掉球衣回歸家庭時,還是與常人無異,該煩惱的事一樣不會少。
站在稍遠處的張論愷忍不住揚起眉,好奇地問︰「真的嗎?我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不用管他,讓他發泄一下就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阮旭平下了命令。
張論愷的話惹來好幾記白眼。「你少八卦了!」
「難道你們都不好奇嗎?」張論愷偏著頭用力想了好久,很難想象,像孫正楷這麼冷情的男人,怎麼可能為情所困?
依孫正楷「結面腔」的冷臉,他倒覺得孫正楷比較像拋棄別人的那方。
莫予勁啼笑皆非地瞪了他一眼。「誰像你那麼無聊!」
「其實這時候消耗一點體力是好的,阿正知道自己在打球時頭腦最冷靜,一旦思路清晰後,他就會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該怎麼做了。」
阮旭平不愧為「聘馳」的隊長,對于自家球隊的性格,他可是模得比他們父母還透徹。
「隊長這麼神?」張論愷驚呼,見前輩一個個離去,忍不住貝住同年紀的隊友尹致安,試圖結伴找答案。「小安,難道連你也不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尹致安剛點頭,但瞬間恢復理智,死命撥開張論愷的手,不想自找死路挖這種八卦。「我可不要看楷哥的冷臉!」
「啐!少沒志氣了,要你這種兄弟做啥?」瞪著尹致安,張論愷義正凜然地斥喝。
「少來,我才不會上當!」尹致安跟著無厘頭的張論愷做了好多蠢事,這一回終于學乖了。
尤其對象又是有「冷面悍將」之稱的孫老大,他不想八卦挖不成,卻被盯了滿頭包回來。
張論愷扳起臉,對他臉上的不以為然十分不滿。「你的態度很不好哦!」
尹致安白了張論愷一眼,大掌直接蓋住那張沒半點迫力的女圭女圭臉。「我不管你啦!」轉身打算鑽回房里打電動。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驚訝地對看一眼,再往球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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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重重地倒在地板上,孫正楷從來沒有如此窩囊過。
原以為打打球心情會好一點,卻沒想到兩個小時過去,他的思緒還是亂得像團打死結的毛球,厘不清更看不透,究竟他和江沛晴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連籃板上都映著江沛晴可愛的笑顏,害他有好幾次瞪著籃板發呆,不知該不該把球擲出去。
他記得江沛晴問過他,難道你的人生中沒有「意外」?
當時他只回她「掌控」兩字,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認同,卻沒想江沛晴竟成了他「失去掌控」的唯一特例。
心愈亂,眉頭鎖得愈緊,疲憊的身體反應出他的「發泄」已經超過自身所能負荷的程度。
大掌托住球,他斂起眉,眸光專注地鎖定籃框,卻發現雙臂微顫,幾滴汗水沿著鼻梁滑落。
專注、專注!
他命令自己不疾不徐地出手,卻沒想到球直接砸向籃板,反彈打中他的臉。
他的注意力還是沒志氣地飄到擾人的源頭上,否則他不會像個笨蛋,傻愣愣地任由球直接往他臉上砸。
因為太過突然,他重心一個不穩直接往後倒。
他不太確定自己哪里受了傷,只覺得漫天金星中,他還是看得見江沛晴的臉。
張論愷與尹致安見他倒下,連忙沖下樓,難以置信地瞪著他被球K到的模樣,頓時僵在原地。
難道談戀愛的人都會變笨嗎?眼前愚蠢的人真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嗎?
看著孫正楷額頭、鼻梁到人中都是紅的,張論愷簡直快不能克制笑意了。
孫老大這種被球K到的方式實在愚蠢到極點!
「拜托!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孫正楷低咒了一聲,蹙眉的動作擠壓著眉心,觸動眉心赤紅的痛意。
然而痛的地方不止臉,似乎連他的背也遭殃了。讓他更無法容忍的是,在他如此狼狽的狀況下,張論愷這死小子竟沒半點同情心地取笑他?
這筆帳他記下了!孫正楷躺在地上,感覺呼吸沉重,周遭的聲音全被如雷的心跳聲所掩蓋。
「正哥,你還好吧?」尹致安蹲在另一邊,發現他表情茫然,深邃的眸底卻漾著精光。
「不好!」孫正楷悶聲回答,俊挺的臉上是說不出的郁卒。
癌視著他的臉,張論愷一臉同情地道︰「真可憐。」
「去你的!」幸好身旁沒東西,否則孫正楷不敢保證會不會毀了那張女圭女圭臉。
張論愷呆了兩秒,馬上噤聲不語,揚起無害的笑容,裝無辜地傻笑。
懶得理他嘻皮笑臉的搞怪模樣,孫正楷道︰「拉我起來。」
他勉強撐起身子,卻發現背說不出的刺痛,汗水流下他俊逸的臉龐。
「別逞強,小安已經去找小路姐了。」張論愷暗嘆,對愛逞強的「前輩」實在沒轍。
孫正楷捕捉到他眸底稍縱即逝的笑意,冷冷開口︰「頭頭,你信不信我會把你操得不知東南西北?」
他的話讓張論愷僵了僵,腦海里自動重溫上一次和孫正楷PK時,他被修理得「金光閃閃」的惡夢,馬上狗腿道︰「唉呀!正哥別生氣,讓小的背你到醫護室好唄?」
突然一條冰透的冷毛巾落在他狼狽的臉上,孫正楷很難形容此刻的感覺,談不上舒服,只覺得他臉上的灼熱稍稍褪了幾分。
「哪個笨蛋用冰過的毛巾!」癱在地上,孫正楷僵硬地由齒縫擠出一句。
「最可愛的防護員,路詠諾!」斥開尹致安和張論愷,路詠諾的語氣沖到像吃了火藥。
孫正楷挑起眉,拿開凍死人的毛巾道︰「我是無辜的。」
「無辜?你指哪一件?」路詠諾故意反問。
他瞪著路詠諾,直覺她應該知道不少關于沛沛的事情。「那妳指的又是哪一件事?」
「想套我話?門都沒有!」她居高臨下瞪著他,拔高的語調有著非常明顯的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