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耍心機 第3頁

「不知道,是個沒禮貌的臭胡子、爛胡子!」祥紗怒氣沖沖地收起紙鳶,那放紙鳶的好心情,早已經隨著那大胡子飄然而去。

「好了,別氣、別氣,不是說要放紙鳶嗎?起風了,咱們快去放吧!」一瞧見公主動了怒,喜兒尾隨在她的身後,連忙安慰道。

「不放、不放,啥心情都飛走了!」踩著忿忿不平的步伐,祥紗生氣地嬌斥。

听著她的嗓音,喜兒的心涼了半截,老天啊!讓她這古靈精怪的可愛公主生了氣,鐵定讓人有罪受的。

喜兒悄悄地在心底,為下一個被公主遷怒的人祈禱著。

第二章

祥紗萬萬沒想到,她溜出宮的這段時間,太後早就在「魏紫宮」等候她多時。

「孫兒叩見皇祖母。」祥紗擰起眉,福了身,心頭做了最壞的打算,不明白向來冷清的「魏紫宮」為何會在突然間受到皇太後關注。

「你上哪去了?」等了整整三個時辰,祥紗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扮落入眼簾時,皇太後抑下心中的狂怒,肅然問道。

祥紗黯下小臉,還沒開口,皇太後的眸光霍然移向喜兒。「來人啊!把這賤婢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一听到太後御旨,喜兒嚇得手足無措,連忙迭聲求饒。「皇太後開恩、皇太後開恩啊!」

五十大板?只要十大板就可以取她的小命了。

祥紗沖向前去,連忙跪地乞求。「皇祖母,偷溜出宮是祥紗的主意,您別責怪喜兒,不關她的事,您要罰就罰我……」

「祥凌的話不假,你果然是私自出宮去了。」太後肅冷著臉,因為親眼印證此事而感到極度不悅。「祥紗,你讓哀家失望了。」

失望?祥紗唇角揚起一抹淡薄的苦笑,竟沒有任何感覺,反倒是祥凌的行為,讓她一時間心頭蔓延著一股說不清的落寞。

這便是皇族的手足之情?!為了博得寵愛,可以不惜出賣一切。

祥紗杵在原地,雅致的五官染上訴不盡的淒然。

「身為皇族,竟不顧宮廷禮法,一再地在外拋頭露面,莫怪宮里都對你多所議論。難不成真要本宮把你軟禁在『魏紫宮』里,才能斷了你的劣根性?」

當年祥紗的父親晉王爺戰死沙場,晉王妃生了場大病,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年僅五歲的祥紗才會被接進宮照顧。

因為當時皇後尚未有子嗣,而皇帝又感念晉王爺為國捐軀的壯烈,便給了祥紗一個公主的頭餃,並享有公主的權利。

沒想到隔沒幾年,真正的皇女「長平公主」出世,祥紗頓然失去寵愛,自然而然被冷落。從那之後,祥紗天真的性格便為之丕變。

蚌性變得孤傲冷僻不說,連最基本對長輩的請安、問候,竟也開始敷衍了事。

難不成皇帝對她的恩典,她早已棄之不顧嗎?又或者是晉王妃出自民間,造就了祥紗如此乖戾的性格。

瞅著她那儼然承自生母的美貌,顯而易見的是,祥紗連骨血里頑劣因子也繼承了母親,甚至凌駕于皇室尊貴的血統,造就她桀驁不馴的孤冷性格。

輕瞥向祥紗那宛若出自絕佳畫師之筆的柔美眉目,皇太後不禁喟然,心里欲將她教成真正皇家子弟的念頭更加強烈。

「小懲大戒,即便是你的主意,這不知好歹的奴婢也該罰,拖下去。」

皇太後冷然下了旨意,她深知此風不可長,尤其宮中目前正浸婬在一股不安的動蕩當中。

「公主!」喜兒瞠著淚眼,動彈不得、被一旁候著的太監給架了出去,眼里抑不住地布滿驚懼之色。

「皇祖母,求您不要!」祥紗張臂抱住喜兒,心里抽痛著,眼眶呈著霧蒙蒙的熱意。

「拖出去。」皇太後厲眸一掃,毫不留情地開口。

未多時,就地實行的廷杖伴著喜兒悲淒的哭吼聲,硬生生扭擰祥紗的心。

「皇祖母求您大發慈悲,原諒喜兒,請責罰祥紗,祥紗知錯了,祥紗給您磕頭了。」

祥紗撲跪在她腳邊,拋去自己的驕傲,拚命對著太後磕頭。

覷著她,皇太後怒不可遏地道︰「不過是個奴婢,值得你如此嗎?再加十大板,直到那賤婢斷氣為止。」

堂堂一個公主竟為了替一個奴婢求情,不惜拋去該有的尊貴!

「不要!」她不要喜兒死,她不要失去喜兒!

這板刑她受不住的!祥紗沖向門口,轉身想抱住喜兒,卻被侍衛擋在門檻,眼睜睜看她為自己受罪的模樣。

「公主……不要這樣……喜兒……受得起打……」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祥紗公主這麼難過,她不要公主這麼難過……喜兒瞠著眼,將所有的不安與無奈鎖入無語的雙眼中。

定著眼凝著喜兒的眼,祥紗抑不住地顫抖著。

「不要……喜兒……喜兒……」祥紗杵在原地,感覺緊握的十指指甲深陷入掌心,她不住地猛晃著頭,重復喃著喜兒的名字。

重重的一板揮起又落下,祥紗心里對「家」的定義,已隨著那落在喜兒身上的板子,一點一滴的流失。

她知道自己即將失去喜兒——

「枉你生于皇室、長于皇家,你的行為讓哀家著實無法理解,停板!」

蹙起眉,皇太後對著身旁的宮女、太監肅然道︰「擺駕回宮!」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後,祥紗巍巍顫顫地步向那已了無氣息的縴弱身影上,眼淚盈眶地握住喜兒仍溫熱的小手懊悔不已。

「喜兒……對不起……喜兒……」

身為公主又如何?

斌為一個公主,她的力量竟微薄到連一個奴婢也保不了。

既可悲又可笑……祥紗合上眼,想起喜兒愛笑的模樣,竟心痛地無以復加。

「喜兒……不要丟下我……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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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沒入黑暗的皇宮,在皎月的映照下,迤邐著詭異的銀灰投影。

在宮闈之間,有抹碩健的身影疾奔其間,像一道讓人產生幻覺的黑影,即使補捉到那抹身影,也會覺得是自己的幻覺所造成。

一至盡頭,健足一點,那道黑影須臾間便躍至丈高的瓦檐之上。

佇足高處,入夜沁涼的微風輕撫,斜倚在檐梁間,力召磊將系于腰際的酒囊取出,豪氣干雲地讓那陳年香醇的液體在口中盤旋。

「果真是好酒。」咧唇對著皎潔銀月敬酒,這一刻是力召磊期待已久的閑逸。

當初他由黃山扛下那一百多公斤的八把劍,本想早早結束任務,四處闖蕩。卻沒想到,宮中的美酒、佳肴成了他滯留的原因。

他因為輕功了得,在江湖上素有「神來無影」的美稱,一到皇宮,他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愧對這個封號。

連送了幾次劍,竟沒有人能發現他幾時來、幾時走,縱使金鑾殿附近加派了幾批高手,對他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困擾。

力召磊又灌了一口酒,他濃眉緊蹙地望著不遠處躍著隱隱火光的宮殿,心頭竟揚起少有的好奇心。

他只知道,近日來他神出鬼沒的送劍行為,稍稍驚擾了宮中的安寧,但搞得人心惶惶的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他囫圇灌下最後一口酒,豪邁地以袖拭干胡上的濕意。順著心頭的想法,往那火光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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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宮」里月光淒白、落葉滿地,隱隱的火光當中,祥紗茫然地重復著手上的動作,讓那代表冥府銀兩的薄紙燃入火中。

人死化為一壞土,與這焚燒的冥紙一般,燃盡成灰後只能隨風飛揚。

人生究竟有何意義?祥紗凝視眼前那過分淒清的景物,讓她的心再也起不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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