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耿雲曾在遠處看過她練兵,一開始他們都深感驚訝,並不明白她讓新兵們疲憊不堪、叫苦連天的理由,但她臉上自信的鋒芒讓他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臂看了幾日之後,他與耿雲都明白了。
她在加強單兵作戰能力。
她所訓練的士兵,在兩軍對戰時或許並不算強大,但若是需要潛入敵營偵察,暗中破壞,甚至是綁架暗殺時,便會發揮極大效果。
「人家是因材施教,咱們是因教施材。」耿雲當下一笑,「老大,我知道要出何題目了。」
杜確沒有問,他相信耿雲知道怎麼做能令崔鶯鶯萬無一失的取勝,反正他們的目的不是要幫她贏過穆芷,而是要讓穆芷明白強化防御的重要性。
半個月過去,崔鶯鶯女魔頭的綽號不徑而走,與穆芷的女暴君相對應。
很快的,一個月屆滿,明天就是比賽日。
晚膳時,一桌豐富的佳肴擺在眾人面前,光看便覺得色香味俱全了。
蕭探月吹了記口哨。「怎麼回事?有何事要慶祝嗎?」
陶氏笑吟吟地道︰「蕭前鋒多吃點,這都是我們家鵑兒的手藝,我們鵑兒不只燒得一手好菜,做衣裳也是半點不輸繡娘,到哪里找這麼好的姑娘啊,蕭前鋒,你說是不是啊?」
在將軍府住了一個月,她發現崔鶯鶯廚藝跟繡活都不行,成親至今,沒為夫君做過一件衣裳一雙鞋,也沒做過一頓飯給他們兩老吃,說起來,真可以叫做不孝媳婦了,這種媳婦若是肚皮再不爭氣,那麼休了也是合情合理,到時候鵑兒為後妻也沒人會說話了。
「鵑姑娘確實極好,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蕭探月笑嘻嘻地道︰「這樣好的姑娘,不知道要如何極品的奇男子才配得上,將軍府里肯定是沒有的,恐怕是要到外頭去尋了。」
听到前面的溢美之詞,陶氏笑得闔不攏嘴,但听到最後,陶氏臉色就不好看了。
什麼叫將軍府里肯定沒有?人選明明就在將軍府里,這蕭前鋒也太不會做人了,當真是越看越討厭。
「我來嘗嘗。」耿雲舉箸,嘗了一口贊道︰「鵑姑娘好手藝。」
杜鵑笑逐顏開,「耿大哥謬贊了。」
她忙著為杜確布菜,殷勤地挾了一筷子清蒸魚到杜確碗里,柔情似水地說︰「哥哥,這是你最喜歡的,多吃一點。」
杜確沒吃那塊魚,只淡淡地說道「不必忙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做飯也辛苦了,自己多吃點。」
杜鵑嬌羞地垂了眼睫,「不辛苦,一點兒都不辛苦,能夠為哥哥做飯,是鵑兒最幸福的事。」
怕她辛苦,他這是在關心她!娘幫她出這個做飯的主意真是太好了,不但可以在眾人面前展現手藝,還可以讓崔鶯鶯明白身為一個女人只會練兵不會做廚房里的事是不行的。
崔鶯鶯身為一個千金小姐,居然連煮頓飯和繡活都不會,她羞不羞?還好意思佔著將軍夫人的位置不放,真是厚顏。
紅娘在崔鶯鶯身後站著伺候,看見杜鵑裝模作樣還巴著杜確左邊的位子不放,忍不住說道︰「鵑姑娘這話說的有點偏了,飯是做給大家吃的,怎會是為了將軍做飯呢?」
杜鵑狠狠地瞪紅娘,「你是什麼身分,這里有你說話的余地?」
紅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回道︰「我的身分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丫鬟,至于有沒有說話的余地,我家小姐說了算。」
杜鵑氣急敗壞的道︰「哥哥!一個下人如此囂張,哥哥不嚴懲這刁奴,如何服眾?」
紅娘抬頭挺胸,理直氣壯道︰「鵑姑娘可要搞清楚,我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丫鬟,不是將軍府的下人,就如同你是將軍的妹妹,不是將軍府的小姐一樣。」
杜鵑眼里冒火,再也裝不了溫柔,「你給我住口!」
李天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我還以為鵑姑娘很溫柔……」
「你、你說什麼?」杜鵑對于自己的失態也很著惱,「若不是這丫鬟目中無人,我又哪里會發火?我是很溫柔的人,可難道遇到令我不悅的事,我一點都不能生氣嗎?」
眾人頓覺好笑,哪有人說自己很溫柔的,可在座誰也沒接話,算是給杜氏夫婦一個面子,他們是杜確的父母,又極為疼愛杜鵑,大家何必給杜鵑難看。
「鵑姑娘,你這是在對我發火嗎?」李天很是委屈地道︰「我又沒有說鵑姑娘不能生氣,我只是以為鵑姑娘是個性子溫和的人,想來是我錯了,你想氣就盡避氣吧,我閉嘴就是。」
見他越描越黑,杜鵑也越听越惱,急于澄清自己不是個壞脾氣的姑娘,「我並非那個意思,你為何如此污蔑我?到底是何居心?」
紅娘倒是笑了,「什麼居心啊,人家又沒說錯,你想氣就盡避氣吧,別再裝了,裝久了可是會生病的。」
這個李天夠沒眼力,不過還挺順眼的,誤打誤撞跟她一起氣杜鵑,大快人心。
此時,一個聲音懶洋洋地道︰「別吵了紅娘,湊合著吃吧,吃完我還有事要做,沒空听你們吵架。」
湊合著吃?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說話的崔鶯鶯,杜鵑更是氣到快咬碎了牙。
她這意思是不好吃?很難吃?勉強吃?
在大伙納悶之時,杜確憐惜的模了模她的頭,「待會還要做最後的操練吧?你多吃一點才有力氣。」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杜確,只見他把一只大雞腿挾到崔鶯鶯碗中。
她腿那麼細,他莫名的擔心起她可能在生肖競賽中跌倒,必須從現在就開始補補身子。
天庭瑤池邊,玉帝看戲看得津津有味,他玩味地搓了搓下巴,對一同看戲的月老說道︰「所以,我們家亥豬小子不是擔心會輸了競賽,而是擔心那丫頭的腿會跌倒受傷是吧?」
月老笑咪咪地道︰「正是如此啊,玉帝!」
玉帝看得目不轉楮,「月老,他們的紅線給系牢了吧?」
月老笑意更深,「回玉帝的話,系得牢牢的,就算狂風暴雨也不會吹散。」
玉帝咬了一口蟠桃,呵呵地笑,「原來孩子們身陷情網是如此有趣,早該讓他們下去的,待會兒咱們再看看其他孩子在做什麼……」
第12章(1)
「什麼?」崔鶯鶯瞪視著杜確。
他真荒謬,竟然跟她這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講這什麼天方夜譚啊?
說什麼他是仙人,是位列十二生肖之末的亥豬,下凡而來是為了尋找生肖洗牌競賽之際的理想隊友?
找到那理想隊友之後,要與之培養好感情,建立好緣分,待陽壽盡,那人要心甘情願當隊友,兩人一同返回天庭參加競賽?
她一時無語,只能看著他,這太離譜了……
她的反應在杜確的意料之中,「你必須相信我,這都是真的。」
卦盤之事後,她一直處于極度不安的狀態下,經過深思熟慮,他才對她說出此事。
他想說的是,她不必擔心,不必害怕,她是燒不死的,因為她是他選中的命定隊友,也是伴侶,他們將一起回到天庭,在天庭一起過與世無爭的靜好歲月。
崔鶯鶯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她覺得他說這個故事是為了讓她安心,這故事肯定是胡謅的,可不知為何,她竟選擇了全然相信他,相信他編的故事。
他說他是仙人,待他們陽壽盡,他就會帶她回天庭,所以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有人想燒她毀她,她的元神就握在他手里,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也就是說,他將她放在掌心呵護的意思嗎?
他雖然說得玄之又玄,卻又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神色比任何時候都還要認真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