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飄,你怎麼了?遇到麻煩了嗎?你可以告訴我,你知道我會盡一切能力來幫你的。」他真的愛慘了她,他的家人也接受了他們的感情,可她卻在半年︰前突然說要分手,理由是她愛上了亞洛斯‧科隆頓。
可這份感情太不真實,那個亞洛斯‧科隆頓是怎樣的人物,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他仍然堅持愛她,因為他相信,當她從那份迷戀中醒來時,她就會看到,他一直在等她。
丁雲飄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她珍惜這個尊重自己的朋友。她也相信如果沒有亞洛斯的話,秋悟錫會是她不二的選擇。可是,她偏偏愛上了那個本該永不會見面的男人。既然愛了,她還能怎樣?不分手的話,難道要欺騙秋悟錫的感情嗎?
「謝謝你,悟錫。但是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幫忙,真的,我會處理好的。」
「我也是‘任何人’之一嗎?」
看著他遭受打擊的臉,她一時不忍。但,何必呀?這樣牽扯不清……
「悟錫,你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什麼?雲飄,你告訴我,我應該知道什麼?普通的朋友嗎?像你說的那樣?你也知道我對你是怎樣的感情,那麼你為什麼還抱著那種不可能的夢沉醉不醒!」他真的很難過。
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丁雲飄有些發怔地看著秋悟錫傷心的表情。亞洛斯對自己的心情也是像現下她的心情一樣嗎?也是這樣不舍多于愛?可自己肯定是不會再喜歡秋悟錫的。
想到這里,她的心口一緊︰亞洛斯也不會喜歡自己嗎?
「我是不是打斷了什麼?」亞洛斯突然出現在客廳里。
丁雲飄和秋悟錫不約而同地看向他,「你……」
她是因為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因為她要搭的是晚上七點十分的班機,而現在才早晨八點多。
秋悟錫起初並沒回過神來,但很快地,他就認出了亞洛斯。他並不是球迷,可是自從丁雲飄說喜歡亞洛斯的那一天起,他就開始收集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消息。現在,他能真實地感覺到,亞洛斯的出現已帶走了他和她最後的機會。
「你怎麼會來這里,亞洛斯?」
聳了個肩,亞洛斯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他是誰?雲?」亞洛斯發現,他真的喜歡這個字的音韻和它優美的涵義,他決定以後都這麼稱呼她。
「我是她的男朋友,秋悟錫。」秋悟錫不甘心地挑釁。不管亞洛斯出現的原因是什麼,他是不能輕易放棄的。
「悟錫!」丁雲飄氣急敗壞地叫著,「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早已分手了,你忘了嗎?」她急切地看著亞洛斯,不希望才爭取到的機會這樣流逝。
將她的急迫看在眼里,又看到亞洛斯波瀾不驚的俊臉,秋悟錫的心里苦笑,自己真的就那麼差嗎?她就這麼急著撇清他們的關系?
「悟錫,你怎麼可以這樣?!」丁雲飄從來不曾埋怨過他的,可是這次她覺得他太卑鄙了,竟然毫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似乎已明白了所有事情,亞洛斯對丁雲飄說道︰「別急,雲,我都知道。」他又轉向秋悟錫,覺得有必要向他解釋一下,「你真是愛上她了,對嗎?」
「沒錯!勝過我自己。」秋悟錫承認這個男子在氣勢上勝過自己很多,但他不會輕易將丁雲飄拱手讓出的。
對他的豪語不置一詞,亞洛斯僅是笑道︰「那麼,我向你借她半年。半年後,她答不答應讓你追,你們再商量好嗎?」他一直用有禮的問句交涉著,似乎對方的回答真的起著決定性作用,可是在場的三個人都明白不是那麼回事。
秋悟錫奇怪地問︰「為什麼要半年?」他將目光投向丁雲飄。
她有些不悅,「你不覺得你問過了界嗎?」她不喜歡在亞洛斯面前和別的男人沒完沒了。她的同學曾經故意讓男友吃醋以試探對方愛自己的程度,而她對這種做法不能接受。感情,尤其是愛情,是那樣的美麗和脆弱,怎能試呢?試出了又能怎樣?只怕那時已是一堆碎片了。
「她要幫我個忙,必須離開。」亞洛斯玩味著她的表情。他還不曾看到過她生氣的表情,她那麼急做什麼?他是不會因為她愛那個男子便移情別戀的,不過,他倒是很樂意有她這個朋友,很樂意看到她的存在的。所以,她不必那樣忙著拒絕這個「可憐」男子的。
而秋悟錫被一句「過界」刺傷,「我只是關心你,雲飄。你難道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根本不該出現在我們身邊嗎?你能幫到他什麼,他最多只能給你一場夢而已。」
「一場夢?」另外兩個人則各有心思。
瞥到牆上的鐘,丁雲飄驚覺母親就快要回來了。
為了避免亞洛斯的身份穿幫,她必須讓秋悟錫離開,「悟錫,我真的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也一定要走,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秋悟錫怔怔地看著她美麗的眼楮,她的堅決在眼里表露無遺。一時間,在這間小小的客廳里空氣緊張起來。
「好。」秋悟錫無奈地退步,「雲飄,你就去追你這場夢吧。我無權干涉你,但我會一直等你,即使那時的你已經傷痕累累!」
「悟錫……」丁雲飄不能不被感動,她對他真的好抱歉。
苦澀一笑,秋悟錫承諾︰「我會幫你照顧阿姨的。」他也只能這樣幫她了。
亞洛斯皺起濃眉,「丁太太我會讓人照顧的,你不用費心了。」
沒再多說什麼,秋悟錫深深地看了丁雲飄一眼,「我等你。」他轉身離開了。
亞洛斯和丁雲飄相視一眼,心里都有些亂。
※※※
德國是個強悍的帝國。作為兩次世界大戰的戰敗國,它遭受了無與倫比的重創,但卻一次又一次地在硝煙沉寂後站起。
時至今天,德意志已經列身為歐洲強國,它的大名又在國際間流傳。
「亞洛斯,你說,貴國政府會不會真的堅決反對美伊戰爭?」此刻,他們已經驅車行駛在法蘭克福的大街上。丁雲飄無聊地撿了個政治話題丟給亞洛斯。
見她靠在背椅上小小地打一個哈欠,亞洛斯知道她只是問,並不一定要回答,于是也只是淡淡地答︰「誰也猜不準政治決定最終究竟怎樣,我們只能旁觀。」
她側過身,在長長的座位上找了個較舒服的姿勢小寐,「德國會參戰嗎?」
「德國人民不希望再發生戰爭。」他只能這麼回答。
「難道像美國總統布什說的那樣——‘德國被打怕了嗎’?」
「美國人知道什麼尸亞洛斯不屑地輕哼。
「是因為納粹黨是德國人民選出的合法黨、希特勒也是人民選出的合法總理吧?對于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人民一定很愧疚的。」
「你從哪听來的?」亞洛斯知道在爺爺那個年紀的德國人是這麼想的。
「高中課本啊。」她就快睡著了,「不要吵我,我要睡覺了。」
「你……」他失笑地看著她沉睡而去的嬌顏。是誰挑起話題的?現在居然還讓他別吵?
她因車子顛了一下,身體嬌軟地倒向他那邊而毫無知覺。
極自然地抱住她香軟的嬌軀,亞洛斯低聲向前座吩咐︰「開慢點,納威。」
「哦,好的,少爺。」納威自後窺鏡瞥了一眼。
懷抱著這個東方女子,亞洛斯又研究起她來。她的性情多變,時而溫柔時而薄怒,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含羞帶嗔……也許她還有其他的性格是他尚未發現的呢。德國以及絕大部分地區的白人女子是沒有她這樣多面而玲瓏的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