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章魚燒 第30頁

唉!想這麼遠干嘛?搞不好人家永遠都不會成為我歐陽墨的女朋友,未雨綢繆也只是徒然哪。

泡在燻衣草溫泉里,我的思緒沒由來的跟著紛飛的雪花亂飄了起來。

0.01%的希望讓我停不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我幻想著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和心愛的女朋友端木紫甜甜蜜蜜穿著厚厚的大衣走在白雪紛飛的日本。

99.9%的絕望跟0.01%的希望交錯盤纏在我的呼吸間,究竟會是99.9%的絕望贏得勝利,抑或是0.01%的希望奪得冠軍寶座呢?

答案可能很遙遠,也可能隨時在下一秒就揭曉。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可能,可能我大學會畢不了業,可能我會英年早逝,也可能我根本不是歐陽墨,而是老爸老媽在路邊撿回來的孩子。

我覺得我八成是瘋了,受了太大的刺激,瘋了。

這趟日本之旅根本就是上天故意耍人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緊要關頭來,真是恨哪!

浸泡在溫泉池里,燻衣草的陣陣幽香飄浮在空氣中,我真有股沖動想把臉往池里塞去,最好就這麼淹死算了。

我們下塌的旅館很日式,裝潢並不簇新,應該是頗有?史的老旅館了。溫泉池不光只有燻衣草,還有許多藥浴池,我每一個都給它泡了再泡,一直到大哥和老爸兩個人實在受不了了,先落跑回房間去,我還是頑強地賴在池里跟那無窮無盡的想象繼續繾綣纏綿。

99.9%的絕望跟0.01%的希望則一秒都不曾停歇,持續在我的腦海里進行那該死的天人交戰。

就這麼一路從北海道戰到了大阪,而歐陽家的日本十日游也即將劃下完美的ENDING。

第一次出國玩,我卻是歸心似箭,恨不得自己像小叮當那樣可以隨時從口袋里抽出任意門,咻一下就轉換回到台灣,充滿爆炸性驚喜地站在端木紫面前,得意萬分地說︰哪,我都說了,我們真是有緣咩。

幻想雖然很不切實際,但是對于人在日本、心在台灣的我而言,天馬行空的各種幻想卻是最好的撫慰,至少它可以讓我暫時忘記和端木紫的那個賭注。

我在想,這一輩子我怕是永遠都不會踫「賭」這檔事了。

賭錢,賭馬,賭彩券都好,我是打定主意一律都不踫了。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看著大嫂拉著大哥喜孜孜和他話說當年她在念大學時來日本短期游學的點點滴滴,我那個雖然傻得可以,卻是超級醋壇子的老哥一邊听一邊酸溜溜追問著當年跟大嫂同行的有哪些臭男生。

我說老哥呀,都幾百年前的陳年往事了,窮緊張個屁啊。

老爸跟老媽完全投入道頓掘里一間賣絲織品的小店,交頭接耳討論著要買十條手工精致的絲帕回去送親友團才不會太失禮。

我說老爸老媽呀,家里已經堆了不止十條二十條這種絲帕了,還買個屁啊。

阿嬤一個人鑽在坪數不到十五的小藥妝店里,用她那過時得相當古早的怪日文,有一句沒一句跟老板問東又問西的,只見老板一會兒拿征露丸,一會兒拿專擦筋骨酸痛的藥油,阿嬤還是不停的問問問。

我說阿嬤呀,妳確定妳真的跟這位歐吉桑能溝通嗎?既然是雞同鴨講的,那還問個屁啊。

不曉得為什麼,我的情緒一直處于相當火爆的狀態,隨便一點點芝麻綠豆小事就會讓我覺得很心煩。

玩了一趟北海道,整家子的行李硬是鼓了一大圈,東買買西買買,像是永遠都買不完。

我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除了在北海道時買了各種產地限售的紫色HELLOKITTY系列產品外,我什麼購物欲都沒有。

紫色HELLOKITTY是為了端木紫而買的,我知道她一向喜歡這只沒嘴巴的貓,而紫色HELLOKITTY又是北海道的名產之一,據說別的地方買不到。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我們的賭注兌現那一刻送給她,象征我們的愛情從那一刻開始勃勃生長,永恆不滅。

問題是,那堆紫色HELLOKITTY擱在飯店的行李里面,就快要悶到窒息了,而它們未來的主人卻遠在不知何處的某地。

真是愈想愈傷心,愈想愈絕望了啊。

我垂下頭頹然低視著這條街道延伸而去的遠方,鞋底磨擦著被冷空氣一再肆虐的柏油路面,心情低落得差不多已經跌入了海平面以下,陰冷深不見底。

本嚕,咕嚕,咕嚕。

肚子好餓啊!

這一家子的大大小小到底要逛到民國幾年啊?再這麼逛下去,我的肚子真要餓扁了。

算了,眼看這家子如此投入的表情,想要在最短時間內離開這里到達可以喂飽五髒廟的餐廳根本是在作白日夢,還是自己先在路邊找個東西隨便先填個肚子吧,省得等這家子真的逛完,我早已經成仙去了。

「大嫂,這附近有沒有賣什麼小吃的?」

「就那邊啊,那間章魚燒是全大阪最有名的,你往那邊走就會看到。記住喔,要是排隊排最多的那家,旁邊那一間的章魚就小多了。」正在被那個醋壇子老哥酸到快昏倒的大嫂忙里抽出空檔敷衍地回了我,然後縴縴玉指朝著左手邊十點鐘方向比去。

「喔……」我有氣無力地朝著大嫂比的方向拖著腳步走過去,肚子餓已經造成我的視覺有些模糊了。

什麼鬼章魚燒啊?哪來這麼多人啊?天知道這檔口排滿了黑壓壓的人頭,一個跟著一個端著紙盤子站在檔口旁就這麼吃起了章魚燒。

這里的場景讓我立刻想起了西門町的阿宗面線,永遠都是擠滿了端面線站著吃的人潮;看大家臉上的表情,彷佛那碗面線有多麼美味,美味到連站著吃都覺得亂幸福一把的。

這間章魚燒是不是像阿宗面線那樣吃起來會覺得很幸福我是不知道啦,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再不吃點東西就要昏倒了。

運用我偉大的肢體語言點了一盤章魚燒,我觀望了四周,眼尖的找到這方圓數里內唯一勉強稱得上是空位的地方,站妥後準備就要張大嘴吞下那粒巨無霸章魚燒;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背被一股不算小的力道給擊中,整個人差點因為失去平衡而絆一跤。

「???。」

(注︰對不起的意思)

媽的!是哪個不帶眼楮出門的死人,沒看到老子正要吃章魚燒嗎?撞什麼撞啊!狽蝦米碗公咧!我還狗丟賽咧!

「媽的,想撞死人啊!」直覺反應的我咒罵月兌口而出,也沒想到這里是日本,我罵的中文對方根本听不懂。

「呃……對不起。」

打死我都沒想到對方居然改用中文,還歉然說了聲對不起。

咦!這聲音怎麼覺得亂熟一把的?

好不容易我抓到平衡點站直,幸好手中的章魚燒沒掉到地上,抬起頭正打算臭一頂撞人的家伙,誰知道這一抬頭,目光與四肢卻在剎那間動彈不得。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大概是我餓昏了,所以心生種種幻覺吧?

心情不好再加上肚餓,幻覺便無所不在,無所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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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妳說喔,從前有個少年,他很喜歡很喜歡吃章魚燒,每天都固定要去街口的章魚燒店光顧,大家都叫他章魚燒少年。有一天,他在那間章魚燒店吃到一盤沒有章魚的章魚燒,于是那個少年就很火大,從此變成了不良少年。他為了報仇,回到那間章魚燒店把老板痛毆一顛,結果被抓去感化院,後來他改過自新,出來自己開了一間章魚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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