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一根筋 第14頁

陸氏嘮嘮叨叨了一番,最後又塞給阮芝盈一點點心,怕她剛剛折騰了一番又肚子餓了,最後才手腳俐落地回到自個兒屋里去看顧阮大春了。

阮芝盈苦著臉,她現在只想大聲地說——里頭那個根本就不是什麼秀才!身分是騙人的,看起來柔弱文氣也是騙人的,只有那無賴的性子已經讓她了解得真真的了!

她在大伯娘說話的時候雖然點頭應和了,可實際上她卻還是沒想明白自己和里頭的男人到底該怎麼才好。

雖是大伯設了局讓兩個人成親,甚至她還瞞了他許多事,可現在看來,他也不是一個老實的,就連秀才身分都能夠捏造,那其他的呢?還有什麼也是假的?

她愣愣地走回去,看著他就像之前一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子里,听到她的腳步聲就抬頭看著她,這一幕熟悉的讓她以為其實今日的一切都只是作夢,她沒在他面前展現自己粗俗、讓人害怕的那一面,而他也還是那個每日努力念書準備科舉的秀才。

可是……即使她想這麼說服自己,她還是清楚的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可悲的是,在她以為所有的欺騙都來自于自己的時候,卻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也是一堆謊言堆積出來的。

什麼能夠相信,什麼不能夠相信,她自己也糊涂了。

第5章(2)

看她傻傻地站在那兒,易穆德站了起來,想和往日一樣,走到她的面前,牽起她的手細細安慰著,可就在他伸出手的時候,她卻像突然驚醒般往後退了一大步,讓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兩個人的中間。

他看著她,然後緩緩地收回手,臉上面無表情,眼里卻帶著一絲絲的危險,「這是怎麼了?嫌棄我了?就因為我說我不是秀才?」

阮芝盈搖了搖頭,臉上也是一陣茫然,「不是……不,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吧。你說你不是秀才,你有這麼大的

力氣,還有今日這無賴般的性子,你……你到底是誰我是真不知道了,我現在甚至都不敢去想,我一直喊做夫君的人是真有其人嗎?」她整個人語無倫次,話都不知道說去哪里了。

易穆德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莞爾一笑,眼里那一絲危險散了不少,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小媳婦兒。

哎呀,他的小媳婦兒就是天真單純,瞧瞧,這是被他剛剛展露出來的一絲絲本性給嚇壞了,看起來越發讓人想好好抱在懷里憐惜了。

他上前強勢的將人拉進懷里,就像抱著一個孩子一樣微微晃著,「不過就是一個秀才的身分,有必要那麼在意嗎?那不過是我為了方便在這小鎮里四處打听山匪下落所做的一種偽裝而已,若是你真喜歡我考功名,那我就打從今日好好的讀書,也給你考一個秀才就是了。」

他說得爽快,把許多人都跨不過的坎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但那充滿自信的模樣,或許還真能唬得了人。

只是若當初教他功課的先生們知道了他今日所說的大話,怕是一個個都只能搖頭苦笑了。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阮芝盈腦子一團亂,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其實那秀才身分壓跟不是最重要的,就這麼讓他三言兩語給弄混了重點。

看來已經解決她的問題了,那麼現在換成易穆德要來好好問問,這小媳婦兒一家子到底瞞了他多少事情。

若是換成一般情況,他肯定得想著是不是自己哪里露了餡,真實身分被發現,才會讓他們逼成這段婚事。

可月兌去了淑良外衣,他的小媳婦兒根本就傻得可愛,怎麼也不像是那種說句話還得繞上十個八個彎的心機女子,他就更想知道自己媳婦兒一家子,還有這阮家村集體瞞著他的到底是什麼事了。

其中一個他已經明白了,是她那驚人的武力,雖說比起他還是略遜一籌,但是應付一般人,甚至是有些武功修為的人倒是足夠了。

「所以,現在可以說說,你、你大伯,還有這一村子里的人,到底都瞞了我什麼了吧?」

阮芝盈咬咬唇,臉上浮現幾分不自然的神色,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我打小就力氣大,飯量也大,我爹娘早年是在外頭走鏢的,也帶著我練上幾套拳法和刀法,可後來你也知道了,在一次意外後,我爹娘都死了,我就被大伯給收養了。」

想起那些日子,說苦也是苦的,畢竟家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雖然還有大伯他們,可她在他們家與其說是佷女,還不如說是孫女得了,誰叫自個兒的爹成親晚,她剛降生的時候,大堂哥的孩子也都降世了,讓她總是覺得有些格格不入,更別提大伯又是那樣嚴肅的一個人,讓她總以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偶爾也會在晚上抱著棉被哭。

有段時間因為怕大伯會嫌棄她,她連飯都不敢多吃,有時候晚上餓得狠了,就是喝點水,混了個水飽也就過了。

直到十歲那年,西南這附近的山匪變得嚴重了起來,原本還只是打劫過往商旅,可是那年收成不好,西南這兒交通不便,商戶來得少了,那些個山匪找不到下手的對象,就干脆到山下的村子里劫掠。

那時候她還沒發現自己的大力氣,是讓大伯娘給護著的,可有一回她貪玩跑了出來,恰巧撞上了差點被山匪給追上的大伯。

她還記得在最危急的時候,大伯還喊著讓她快跑,當她快跑不動的時候,大伯甚至打算自己去引開山匪,交代她趕緊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

那時候她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傻膽,眼看著大伯就要被山匪給砍傷,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山匪猛地推開,還順手撿了刀子,亂無章法的就往那些山匪身上砍,那些山匪見她不要命似的砍過來,也有些怕,罵罵咧咧地走了。

那是第一回她動手把山匪趕跑,也讓她知道她不是只能柔弱的待在別人的保護之下,而是可以站在他人面前,保護自個兒想保護的人,甚至保護自己生活長大的村子。

只是有這樣的能力是好事也是壞事,附近的村子多,她一個人卻不可能保護所有的村子,所以大伯自那一次之後便下了命令,讓村子里的人絕對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還撂下有違者就地處決的狠話,因此沒人敢不當一回事。

而從那次之後,那些個山匪還是來,她見一次打一次,久了他們也知道怕,阮家村也就成為附近山匪不會主動過來招惹的村子了。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原因,就更把這件事情藏得緊緊的,就怕其他村子知道了這個消息要來搶人,畢竟她人只有一個,總不可能每年入冬都在各個村子里來回奔波。

隨著她逐漸大了,本來都已經聯絡了趙家那兒要上門來提親,卻沒想到趙寧成是只白眼狼,這些年靠著和她的婚約,不知道吃了大伯家多少的糧食、借了多少的銀兩,只因為考上的名次還不錯,據說也受了其恩師的看中,那心思就浮了,原本說好的提親時間一拖再拖,最後干脆請了媒人上門,商量著由妻變妾的事情來。

「上回那趙家母子讓大伯給帶回去後,可是好好地收拾了一頓,別的不說,那些糧食銀兩可不能就這麼白白給了,也幸好大伯是個精明的,當初還特地留了後手,趙家母子每回拿了糧食還是銀兩都是寫了借據的,現在讓他們原原本本的吐出來,也不過是剛好而已。」

听完了自家小媳婦成為村子保護神的故事,易穆德只想到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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