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穆青衣焦躁的走來走去,耳中清晰傳來浴室的水聲,那聲音一滴一滴都像落在她的心上,快要淹沒她的理智。
還是趕緊走吧,眼楮四處梭巡,竟然找不到衣服——這種情況不啻于青天霹靂。
她低頭看看身上的浴袍,衣帶一扯春光無處可藏。
伸手撫額,她平時應該努力朝十二生肖最後一位靠攏的,至少擁有嚴重走樣身材的女人比較不會引人犯罪。
第六章
吃飯是件嚴重考驗人意志堅定與否的事。
穆青衣努力填飽自己的肚子,可是旁邊卻有人一直用一種饑渴的眼神盯著她,盯得她全身寒毛直豎。
只偷偷瞟了一眼,她就被那種過于熾熱的眼神給嚇到了,感覺自己像極了盤中那份七分熟的炭烤小牛排。
「吃飽了?」
「啊,沒。」她急忙繼續往嘴里塞。這是第幾份牛排了?好像是第五份吧,再這麼吃下去,她的肚子會吃不消的。
龍逸辰好笑的看著她。說實話,就算她睡了一天一夜肚內空空,現在吃的也實在太多了,而他很清楚她努力吃下去的原因,但他卻看得興味盎然。
又十分鐘後,穆青衣決定放過自己可憐的肚皮,毅然決然地放下刀叉,去面對眼前最大的挑戰。
「龍逸辰。」她很嚴肅的看著他。
「嗯。」他笑得很悠閑。
懊死,他不能把浴袍綁緊些嗎?她尷尬的移開眼,「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他貼過來,捏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眼對眼,「你不知道我在生什麼氣就是我為什麼生氣的原因。」
「你在繞口令啊?」這算哪門子的答案!
「隨你怎麼說。」
「你今天似乎沒打算放過我。」她一直知道他對自己有企圖,不過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發生還頗讓人不舒服。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放過你。」
听起來真讓人毛骨悚然,他竟然真的預謀很久了。
「能讓我想研究的女人,你是唯一一個。」
研究?穆青衣咬牙。
他緩緩移近,蜻蜓點水般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研究一個人太久是很容易愛上她的。」
她訝然的抬眼,心中卻冒起喜悅的泡泡。能被像龍逸辰這樣優秀的男人愛上,怎麼說也是件很爽的事,她承認她虛榮。
「不,或許你只是因為得不到才產生錯覺。」理智提醒穆青衣,男人越得不到的就越珍貴的劣根性。
「那你就讓我得到試試看。」他誘惑她。
他說得可真輕松,她又不是那種開放的人。而且試過之後就算他真愛她,她也不可能逼自己去適應他的生活圈子。這是她自我劃定的鴻溝,很早很早以前就決定了的。
「你不敢試,你在害怕。」
她是害怕,對于自己,她是很了解的,她的個性隨遇而安到有些逆來順受,甚至自暴自棄的程度。
就像小時候被欺侮時,她打定主意不承認跟穆家是一家人,並決定恨他們,可是時間一長,她還是接受了自己有一群很糟家人的事實,在他們有難時,她還是做不到冷血的袖手旁觀。
所以她不敢久住尊爵,一旦習慣了生活中有一個男人存在,有天這個男人從她的生活,甚至生命中消失的話,她會很傷心,她只想簡單快樂平凡的生活,她討厭傷痛。
當空氣襲上她的肌膚,她才驚惶地發現自己的浴袍不知何時已完全敞開,她正嚴重走光中……
「龍逸辰——」她慌亂、羞赧,更無措,今天真的躲不過嗎?
「衣服本來就是用來月兌的。」
這真像以往她自己會說的話。
當兩個人摔入軟軟的床墊中,穆青衣說出一句讓自己後半生都懊惱的話。
「飯後不宜做劇烈運動的。」
他先是怔住,爾後大笑,將頭埋在她的胸前笑得無法停止。
「好,以後我會注意你的用餐時間。」笑過之後,他如此保證。
穆青衣一瞼的黑線以對。
身下的女人真是太可愛了,未來的漫長生命旅程中有了她的陪伴,他一定會很幸福、長壽。
「放輕松。」身子真僵硬,足見她現在有多緊張。
「我也想。」她大姑娘上轎頭一遭,而且此時的心情又復雜得一場胡涂,怎麼可能輕松得起來?
眸光閃了閃,他臉上揚起壞壞的笑,「交給我好了。」
當穆青衣陷入唇吻糾纏的虛軟中時,她的身體也徹底放松癱如春水。
不知是誰關掉了燈,黑暗中只有男人女人糾纏的嬌吟與喘息。
很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讓穆青衣從極度的愛困中醒過來,帶著睡意與迷茫的眼楮緩緩定格到枕邊的那張臉。
很帥的一個男人,眉不濃不淡剛剛好,鼻梁高挺,雙唇性感而紅潤,睡著的他就像畫家筆下沉睡的蓮,或許用蓮來形容一個男人確實有些怪異,可是她覺得只有蓮才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感受。
她的床上為什麼會出現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睡美男?
她下意識的搔了搔頭……
眸子漸漸清明起來,她整個人也不由得從腳尖燒到發根。她竟然真的跟他發生了關系!
雙手趕在自己發出尖叫前捂住嘴,瞪著這個雙手雙腳兀自糾纏著自己的男人。難怪她會睡得不舒服,夢中甚至覺得呼吸困難,一向習慣獨眠的她被他這樣緊緊摟抱著睡在一起,真的很不習慣。
嘗試著要從他的懷抱中月兌身,卻不小心吵醒了原本熟睡的人。
「要上洗手間?」
「嗯。」她胡亂的點頭應聲。
在他松手的瞬間,她便像兔子一樣跳下床,閃進廁所。
為了等他睡著,她在廁所里面待了很長時間,然後才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探出頭來——
「我以為你在里面睡著了。」他好笑的揚眉。
半倚在床頭的龍逸辰在清晨曙光的映射下,就像一顆鮮艷奪目的果子般引人垂涎,穆青衣不由自主吞咽著口水。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無措地咬著唇。
「回來睡覺,不穿衣服會著涼的。」
這句話讓穆青衣整個人燃燒起來。她怎忘了自己也是毫無遮掩!
「我……」
「還是你想要我過去抓你過來?」他作勢要下床。
穆青衣只能乖乖的跑出廁所,並且跳到床上用床單將自己密密實實的包起來。
不穿衣服跟人講話,感覺好沒安全感,就像站在顯微鏡下被人審視一樣讓她恐懼。
龍逸辰直接動手去扯床單。
「不要……」她很微弱的發聲。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現在才害羞不會太晚了嗎?」他戲謔的揚眉。
「我不習慣。」她細若蚊蚋的說。
他挑眉,「不習慣?」
「我習慣獨眠。」
龍逸辰的臉色微沉。「你是嫌我不夠盡力是不是?」
她惶恐的瞪著他。不夠盡力?她全身的骨頭都已經在叫囂著要離家出走了,他還想怎麼盡力?
「如果我夠盡力的話,你還會有時間考慮是不是獨眠嗎?」越想越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否則她此時應該打雷都驚不醒地睡在他的懷里,而不是在這里想些有的沒的。
「這只是個人習慣……」她試圖跟他解釋。
「我會讓你沒時間去想你的習慣。」他用力扯下床單,再次將她禁錮于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