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室友 第18頁

第七章

客廳的茶幾上一片狼藉,吃了一半的便當,喝了幾口的飲料,還有零零散散的各種零食,就連沙發上都不能幸免。

原本光潔的地板上滿是塵埃,還四處可見一兩張的紙片……這就是她向來干淨整潔的家?

「穆青衣,你給我出來。」見到家里這般慘狀,郭果蘭忍無可忍的發出吼聲。

沒有人應聲。

她毫不猶豫地直接沖向客房,果然看到床中央有一團可疑的隆起。這丫頭趁主人不在就造反了!

「青衣,醒醒。」她站在離床一公尺的地方喊,卻堅決不再靠近半步。這丫頭的睡癖真差,一有風吹草動就出手傷人,屬于睡著比醒著更危險的人類。

「好吵。」床上的人咕噥了一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冰果蘭不由得跳腳,「穆青衣,醒醒,你這個臭丫頭,我三天沒回來你就把我家弄成豬窩,趕快起來給我收拾干淨,听到沒有?快起來!」

「打雷了……」四肢從薄被中伸出,一顆亂蓬蓬的腦袋也跟著探出,「咦,果果姊,你回來了啊。」

「是呀,我再不回來,這里就成福德坑了。」

「沒那麼嚴重啦,福德坑可不是這里能相提並論的。」

「死丫頭,還給我打哈哈,趕緊起來把那些垃圾清理掉。」

「好啦好啦,人家這不就起來了。」

「真搞不懂你哎打從一回國你就窩到我這里,還不許我對任何人講,你不會在外面惹什麼事了吧?」她很懷疑的瞅著她。

穆青衣努嘴,「我像是惹是生非的人嗎?」

「不像,」郭果蘭否定,「但很像畏罪潛逃。」她不忘補上但書。

「哪有?」

「你倒是說說看,有人除了錢包護照什麼都不帶就回國的嗎?」

她回得振振有詞,「我這叫輕裝上陣,有錢東西還不好買啊。」

「听你在扯。」

「不听就不听,一回來就對人家這麼凶,果果姊真壞……」

「我壞?我壞就不會收留你。」她也是一肚子的不滿。

「以前我的窩比這個可髒亂多了,我已經很節制了。」

冰果蘭心有余悸。「我可以想象得出來。」

「果果姊事情辦完了?這麼快就回來?」

「幸好我早回來,否則這家還不知會被你搞成什麼樣子呢!」

「不會呀,照我原來的計劃,等我睡飽後就會收拾成原樣的,誰知道你提前回來了啊,所以不能怪我。」

「就你有理,去盥洗一下,把家里打掃干淨後,我有話跟你說。」

「哦。」有氣無力的應聲。

一個小時後,累得像條狗似的穆青衣趴回煥然一新的沙發上時,郭果蘭正悠閑的喝茶吃點心。

「現在可以跟我說了,什麼事?」果果姊好過分,就那麼閑閑的坐在一旁看她忙碌。

喝了一口茶,郭果蘭微笑道︰「龍逸辰今天回台灣,要你先回尊爵。」

穆青衣腦袋停擺三秒鐘,然後從沙發上跳起。

「果果姊!」出賣她,不道德。

冰果蘭老神在在,好整以暇地問︰「怎麼了?」

「我不是說過,不能跟任何人講我在這里的。」

「我也沒隨便跟人講啊,只是不小心在通電話的時候說漏了嘴而已。」她無辜的眨眼。

穆青衣瞪她。

「要不要回去你自己做決定。」

「果果姊,這不是復選題,是單選題啊。」

「那也是龍逸辰出給你的,不是我。」郭果蘭撇得很干淨。

可是,出賣她的是果果姊啊!她哀怨的看著她。

「我要說了,你肯定不會幫我清理完垃圾再走。」這理由很簡單。

而這個理由讓穆青衣的目光更哀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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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分坐于茶幾兩邊的沙發上,猶如對峙一般不發一語。

牆角的大座鐘指針指向十二的位置,發出當當的敲擊聲,在寬敞的客廳內悠揚傳遞。

堅毅的嘴角微抿,龍逸辰看著對面已然神游太虛幻境的穆青衣緩緩開口,「說吧,為什麼不辭而別?」

沒有深入幻境月復地只在邊緣留戀的穆青衣倏地回神,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從來沒有故意去氣他,但結果往往更傷人。

「我要知道原因。」他擰緊了眉。

只猶豫了0.01秒,穆青衣就決定豁出去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到你們公司樓下喝咖啡降火時,遭遇了一場視覺上的強烈沖擊。」

由于她的用詞很另類,龍逸辰不自覺地進行了心理建設,要自己平常心面對。

「你知道嗎?我看到了一場現實版本的苦情戲,凶惡婆婆VS.柔弱小媳婦。」

老實說,瞧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他很懷疑她被刺激的是哪根神經,或者該說她的神經沒有一根是正常的,隨便刺激都會暴。

「惡婆婆面無表情的奚落挖苦,最後奉上一張超大額支票當分手費,而小媳婦則是一副梨花帶雨哭得白娘子水淹金山寺,咖啡廳面紙供不應求,也讓我連喝了十杯苦咖啡都忘了加糖……」

「說重點。」他懷疑自己再不開口,她能說到天荒地老去,逃避主題的意味很濃。

正口若懸河說個不停的穆青衣微怔,爾後皺皺鼻子,撇嘴做委屈狀,「我一時太過入戲,就把劇情套到自己身上了,想到那委屈又苦情的小媳婦就是自己的明日寫照,一時感慨頗多,一個沖動,抓了護照錢包就登上了回台灣的飛機。」

又是沖動!

龍逸辰撫額嘆氣。

「不過,回來後我有反省。」

還好,她還懂得自我檢討!他欣慰的想。

「我應該等拿了巨額支票再跑路的。」

下一刻,她就把龍逸辰的好心情徹底擊潰。

「穆青衣——」他開始揉太陽穴。

「干嘛?」

「你說要拿巨額支票再跑路?」很好,萬一真有那種情景,他至少知道她是沒有多大意願要反抗,這讓他很惱火。

「人家給,為什麼不要?當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把家財全部送給我。」

無語地望著突然笑得異常詭異的她,他心里有些涼。

「到那時,小媳婦就可以反客為主,砸一半過去回敬惡婆婆,至少還淨賺了一半,多爽!」

她實在太熱中于自己的想象了,原本大大的眼楮都瞇成一條小細縫。

龍逸辰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真是的,一遇到她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他現在應該要做的是看明天開會的數據,而不是跟她在這里浪費時間。

沒錯,他終于明白自己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我去睡了。」他放棄了。

「那快去睡吧。」

他挑眉看著她,「你呢?」

「我不困啊。」

「不困?」

「我剛剛才睡了一天一夜,哪有那麼多覺好睡。」

他的感覺沒有錯,現在他很肯定,一定有事。

「那麼看著我干什麼?」穆青衣有些心虛的別開眼。

「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雖是問話,但他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什麼真的假的?」她低頭拿起杯子喝水。

「那個凶惡婆婆跟委屈小媳婦的事。」沒關系,他不介意把話攤開講。

「你想太多了,你不是困了嗎?快去睡吧。」

「如果不是,就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有什麼好說的,我不過是嫌令慈開的支票數目不夠大罷了,你可以建議她下次再慷慨一點。」穆青衣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淡淡的嘲諷。

「你當時哭了?」

她馬上搖頭否認,「怎麼可能。」

他想也是,她不可能當著外人的面落淚,人前的她總是戴著調侃一切、嘲諷一切的面具。

「不過,我倒是把一億台幣的支票摔回她臉上了。」她當時太沖動了,不管怎麼說,潑咖啡都比摔支票更有氣勢!她再一次自責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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