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的話馬上得到了尚香的熱烈追捧,「姊姊說得真是太好了,姊姊不但人長得似神仙,就連秉性修養也如此超凡月兌俗,哪里像有些世俗之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旁的世俗之人狀似失聰的看著門外盛開的花叢。
「表哥留下香兒妹妹就為了讓她賠東西?」白玉蘭小心的確認。
某人繼續失聰中。
「姊姊,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啊。」尚香像小女孩一樣不依地搖晃著白玉蘭的手臂。
「是表哥不讓妹妹走嗎?」
她用力點頭,委屈的扁嘴,「我打不過大哥,所以沒能跑掉。」那個死畫師,沒義氣,竟自己一個人落跑。
听她這樣說,白玉蘭的額上出現黑線,跑掉?
「妹妹還有事情要去辦?」
「嗯。」她用力點頭。
白玉蘭目光掃過那個狀似賞景的男人,唇畔綻開一抹艷麗的笑靨,「那姊姊做主,這些東西不用妹妹賠了。」
「真的?」世上還是有好人。
「假的。」某人不再失聰,干脆利落的澆熄她的喜悅,「賠不出跟原來一模一樣的東西,你就別想走!」
尚香的眼楮倏地冒出火光,「我去哪里給你弄一模一樣的東西來?」那些都是古玩字畫啊,膺品沒問題,可真的她去哪里挖啊?
表哥根本就不想她離開,這個認知讓白玉蘭袖中的拳頭下意識的握緊,垂下的眸底閃過一抹殺意。
「那就留下來。」這是他的答案。
「秦憶風——」尚香急得跳腳。
第七章
金庫應該是什麼樣?
就算不是滿地黃金白銀外加珍珠瑪瑙,也該有幾只紅漆大木箱來充數,以顯示主人夠資格擁有這樣一個掏空的山洞當金庫——但是,什麼都沒有!
山壁上的松油火把將山洞照得如同白晝,也盡顯寒磣,這里簡直稱得上是一馬平川,放眼望去一目了然的干淨。
玄衣如墨的夜行人,呆望著這偌大而空蕩的洞穴,眼中漸漸涌上憤怒。
沒錯,就是憤怒,這是欺騙,欺騙全天下可憐的神偷大盜或像她這樣單為欣賞金庫而來的被害人。
她不甘心,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進到這里,卻發現是個大騙局,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甘心。
所以,在經歷了漫長的呆愕之後,尚香開始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搜索山洞,哪怕只發現一兩塊碎銀都好,至少證明這個山洞確實有當過金庫,否則只有說明所謂的金庫根本就是天劍盟對江湖眾人撤的彌天大謊。
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她手指模山壁模到快麻木的時候,終于听到一種類似機關轉動的聲音,這讓她感動到快要熱淚盈眶。
相較于外面的燈火通明,這條剛剛出現的長道就顯得異常幽暗,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神秘感。
只微微猶豫了一下,她便邁步走進那條不知通向何方的山道。
越往里走光線漸強,也讓她開始小心起來,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布好的陷阱等待獵物落網,但——尚香秀眉蹙起,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危險氣息?
既是陷阱卻無警訊,著實讓她困惑。
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最後干脆停步不前,盤膝坐在甬道中間,托腮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低沉醇厚的笑聲打破了寂靜。
她雙眼沒有睜開的跡象,只是恬靜的嘴角浮現一抹淺笑,「大哥笑什麼?」
「我在想是什麼原因讓你不再向前走?」
他在她跟前蹲下,低笑道︰「進都進來了,怎麼走到這里就不走了呢?」他在里面等了又等,實在等不下去,只好自己走過來。
靶到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她穩住心神,只要不看他那張萬年妖孽的臉,她就能保持神智清明,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看到陷阱,大哥還會走進去嗎?」她反問。
「美人計的話就會。」他越發貼近,貪婪地嗅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
「那……」她霍然睜開眼,一雙明眸火光四溢,卻不知反而麗色遽增,明艷不可方物。
「怎樣?」他微笑依舊。
羞惱于心的她卻又不能直言,這家伙竟然離她近得讓她一轉頭就親到他的臉!
「嗯?」
她滿面飛霞,慌張後仰,「你別一直靠過來……」拜托不要笑得這樣媚態橫生、妖魅惑人好不好?她怕她會管不住蠢動的心。
「你原想說什麼?」
他使出的一定是美男計,而她正在體驗美男計的甘苦滋味。
尚香一邊掙扎要不要對眼前這張俊美過度的臉伸出狼爪,一邊暗自唾棄自己,好歹也是在俊男美女中打滾多年,雖不致刀槍不入,但實在沒道理會被這家伙的美色所惑,明明她面對這張臉也有些年份了啊……
沒道理!
這世上沒道理的事極多,她只能安慰自己說那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某人也晉級妖魔化了。
「香兒……」
這聲音實在太誘惑人了,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太過虛軟無力,「什麼?」
「今天你算自投羅網吧。」眸底閃過奸計得逞的詭詐光芒。
「你根本早就算計好了。」她努力收攝心神。
「要算計你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是嗎?」這次不就被你算計到了,她心里頗不是滋味的想著。
「那是因為你對我少了防備之心。」
她不爽的瞪著他,氣他的胡說八道。
他伸手環住她的縴腰,愉悅地笑起來,「或許你不自覺,但是自從你跟我結拜之後,便不再像以前那樣生份,而親人之間是非常容易互相了解的。」
是這樣嗎?她的眼楮透露出這樣的疑問。
「當然是,否則我何需等到今天。」
她蹙緊了眉頭,等到今天?
他的笑容顯得無奈起來,抵著她光滑的額頭,恍若囈語般地道︰「難道我的心你到現在還不了解嗎?還是你想裝傻?」
她知道啊,他一直在想辦法吃她豆腐,想到這個,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他摟抱在懷里,馬上反射性地用手推他,企圖隔開兩人的距離。
「你放手啊……」她有些挫敗的低吼。
「不放。」他很堅定的拒絕。
「男女有別。」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她難以置信的瞠大眼,這話真的是眼前這個江湖大俠說的嗎?
「你是我結拜大哥。」她叫嚷。
他直直盯著她。
「我們是兄妹……」聲音漸漸中斷于他持續冰冷的瞪視中,明明是他提議結拜的啊!
「你真的只當我是兄長?」
原本是很確定的答案,可是在話即將出口時她反而猶豫起來,只當他是兄長嗎?似乎好像……
見她面露迷茫之色,他心中了然,這傻丫頭只怕到現在也沒弄清自己的心。
「為什麼金庫沒有金銀珠寶?」
他瞪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避重就輕的轉到這個問題上來。
「一座空庫為什麼外面的機關還設計得那麼繁瑣?」害她興致勃勃地闖過一道又一道,結果什麼都沒有。
「因為能進到金庫里的人並不多,能活著走出去的人更少。」好吧,既然她這麼想知道,他可以先回答她。
「為什麼?」
「這里是天劍盟的禁地。」
「一座空蕩蕩的大山洞,請我來我都不會來。」她哼聲表示不屑,早知道這里空空如也,她還不如收拾包袱先跑了再說。
「所以我沒請你。」他從善如流。
「可是,你讓我賠古玩。」想到他的可惡之處,她忍不住張口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他笑著任她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這樣,你怎麼會因為不滿而打金庫的主意。」
「我原本也很好奇天劍盟的金庫有什麼。」要不是某人死都不肯領她一窺其貌,或許她早就知道這里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