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他的醋干什麼?」
「你說干什麼?」真想掐死她算了。
「他對我好是天經地義的,他如果對我不好,你才應該找他去拚命。」厚,他真是笨。
某人顯然忘記自己根本從來沒說過跟毒閻羅的關系。
秦憶風覺得他們兩人在雞同鴨講,完全文不對題。
定了定神,他伸手撫額,有氣無力地道︰「好吧,那你跟我講清楚,為什麼他對你不好我才要找他拚命,」
「因為他是我……」她猛地煞住,眼楮向窗外瞟去,「這世上最親近的人。」爹跟娘太恩愛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她跟哥的位置,所以哥就成為這世上跟她最親的人。
「還是不想對我講實話?」他泄氣了。
「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得清楚的。」哥沒講,就代表她也不能講,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哥不能講的啊,現在弄得她好郁悶。
「香兒。」他沉重地看著她。
「嗯?」
「我決定娶表妹了。」他決定下一帖猛藥,如果無效他就認命。
她呆住。
他闔上眼,不去看她的臉,怕自己會心軟。
「娶親?」她無意識地囈語。
「我娘做的主。」
「哦,」她極其緩慢的眨了下眼,沒有焦距的眸子對著他的臉,「要我把玉麒麟還你嗎?」
她現在肯還了嗎?秦憶風的心頭泛上苦澀,就算東西拿回來,他也不可能送給別人。
「很抱歉,那東西我早就送人了,不能還你。」她有些遺憾地說。
他霍地睜開雙眼,瞪著她,「送人?」他一直以為她只是不肯還他而已,原來……
「是呀。」她老實點頭。
「你送給誰了?」他不自覺地用手緊攫住她的肩頭。
尚香吃痛的皺緊眉頭,「總之送出去的東西要不回來了。」那對夫婦很難纏的,她要敢去索取的話,準要掉一層皮。
他頹廢地松開手,他的心,也像那麒麟一樣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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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茶寮的普通客房住宿一宿便要十兩銀子,而茶寮內號稱最奢華、最享受的「暢音苑」,一宿便能要去二百兩紋銀,交上萬兩黃金便可住上一年。
因為消費太高,時至今日只有尚香長住在內,受到茶寮中人屠等人的保護。
和煦的清風徐徐吹過,斑駁的樹影立在屋前的空地上,白玉石桌旁有個自斟自飲的青衣書生。
明明是清淡的桂花酒,怎麼今天會覺得辛辣得讓她想流淚?
「一當,喝悶酒會醉的。」
尚香抬頭看著裊裊娉婷走來的人,微笑,「你幾時見我喝醉過?」小酌怡情,她一向很注意養生。
「因為以前沒見過,所以更不想看到。」非非伸手奪過了她的酒。
「非非姊——」她不滿地努嘴。
「我們八卦茶寮的當家小姐怎麼可以為情所困、不思進取?」非非一邊說,一邊老實不客氣地給自己倒酒。
「亂講。」她只是想喝酒而已。
「我哪有亂講?」非非不屑的冷哼,「明明就是跟秦憶風有關,從他宣布離開回去準備自己的親事,你便開始日日獨酌,不理會身邊的任何事。」
「人生得意須盡歡,得逍遙時且逍遙。」她搶過一杯酒,一飲而盡,「美景當前,美人如畫,美酒甘醇,為什麼不能圖一醉?」
「你是不是男人扮多了,行為舉止真像個浪子。」非非伸指戳了眼前的假男人一下,有時不禁為她太過大剌剌的行為舉止而擔心,怕她被人佔便宜而不自知。
「是呀是呀,非非姊,我垂涎你很久了啊。」她大笑。
「一當——」人屠的斥喝破空傳來。
尚香馬上縮肩垂首,雙手高舉做投降狀,「大叔,我錯了,下次不敢了。」她是女孩子值得他發這麼大火嗎?比她爹爹還變態。
非非嫵媚的笑起來,她非常高興見到丈夫有這樣的言行,那證明他一直很愛自己。
「肉麻哦。」尚香小聲咕噥。
「是嫉妒吧。」
「是又怎樣。」尚香不服氣的嗆聲。
「那就趕緊找個男人來疼你好了。」非非笑咪咪的建議。
「何師我怎麼樣?」
「人家心有所屬。」直接潑冷水降溫。
「我看他沒戲了,還不如跟我湊合。」
非非笑得花枝亂顫,「一當,這話當心何師我听到會嚇破膽。」
「哼,人家哪里配不上他,明明是他有賺到。」再搶過一杯酒用力灌下去,她哪里不好了,個個都嫌。爹娘嫌,六歲就扔她出谷;哥哥嫌她扯後腿,一直不肯和她住在一起,現在連秦憶風也嫌……
「膽子小的男人沒人敢要你的。」這丫頭膽子比天還大,完全無法無天,像是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這種人其實是最難纏的。
「我決定了。」終于搶過酒壇,卻發現里面一滴酒也沒有,下一刻她作了決定。
「什麼?」非非輕啜著最後一杯桂花釀,心情很好地問。
「我要把天劍盟的金庫搬空,」頓了一下,她再次揚高聲音,「就在他成親的前一天晚上!」
「這是送禮?」非非似笑非笑地睇著眼前有五分醉意的人。
「這是他欠我的。」她被他非禮過了,拿點遮羞費也好,這樣想著,心竟無端地有些淒涼起來。
「好啊,要多少人手?」非非在一旁加柴添薪,務必要讓這把火燒得更熾烈些,這些年一直盼著看小丫頭的戲,今天終于讓她趕上了啊!
「做什麼?」她泛著迷茫的眸子瞟過去。
「盜金庫啊,難不成你一個人可以?」非非忍不住伸手拍拍小丫頭的腦門,讓她清醒一點。
「非非姊,你是打算搶金庫吧?」
「怎麼說?」
「人太多不就成明搶?」她晃著一根手指,「不行哦,人家好歹是江湖白道第一盟,這樣明搶,會把八卦茶寮的中立地位搞得很尷尬。」
「那你一個人根本沒可能啊。」
「如果金庫根本沒多少東西的話,誰說沒可能。」她不服氣的回嘴。
「沒東西還叫金庫?」非非駁斥。
「這就叫彌天大謊嘛。」打了個酒嗝,她繼續說,「我有查哦,天劍盟名下並無多少產業,而且賺錢的還很少,就算他們原本坐擁金山銀山,照他們那樣龐大的開銷,也會有用完的時候。」坐吃山空是一種慢性自殺。
非非用一種很吊詭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醉意明顯的丫頭,「你到人家天劍盟不是去做客的?」哪有做客人的把人家所有的底都模得透徹,感覺像專門去做臥底的。
「既然去都去了,自然要盡可能的多了解一點。」
非非無聲的搖頭嘆氣,這丫頭就這一點恐怖,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會研究到成精的程度,比如她精妙的易容術,即使到了現在眾人認為已經無可挑剔,她仍然不停地改進。
再回想八卦茶寮里所有人被攏來的原因,也正是基于她過人的偏執,有一個不怕死的人,抱持著一定要查清你祖宗八百代的執著精神跟你耗,你說你服不服?
服——
既然服了,只好認命。
當然其中也不乏覺得只有自己認命很不爽,順便拉別人墊背的,這種人佔了相當大的一部分,這也之所以成就了今日在江湖中獨樹一幟的八卦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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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動靜!
秦憶風背在身後的手不知不覺握緊,隱隱透出幾條青筋。
原冀望她會有動靜,可是據何師我暗地里傳來的消息,她成日待在暢音苑品酒飲茶,對弈賞花,間或混跡于茶寮大廳散布江湖流言,照她愛熱鬧的性子推測,她應該會來參加他的婚禮,可怎麼像是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