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至前面幫他綁系衣帶,這才發現男人的腰身縴細得過份,像少女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
啊,她又想申吟了,此時此刻她怎麼還有閑情胡思亂想啊,現在她是婢女、婢女,一定要牢牢的記住這個新的身份。
「你是新來的?」
「是的,少爺。」
「難怪,沒見過你。」
系好腰帶,整好衣襟,她退到一邊。
「你叫什麼?」
「紫嫣。」
「好名字。」
當然好了,據說是她那個自命風流但不下流的老爹自奼紫嫣紅中取來的。
「杏兒、柳兒兩個丫頭呢,怎麼這幾日總不見她們?」他隨口問問。
「兩位姐姐身體有些不適。」
「這樣啊,那今天你跟我出莊吧。」
什麼?出莊?
席紫嫣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頓時讓她感覺眼前金光燦爛,耀眼無比。好一個神俊的人物啊,簡直就像謫仙人。
對于別人驚艷的目光秋離楓早已習慣,也不以為忤,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用過早飯,我們就出門。」
「哦。」她低下頭,反省著自己的失態。她是有教養的人,不可以看男人看到閃神,被老爹知道會引以為恥,雖然他老人家經常看美女看到失神。
「你也下去吃飯吧,一會兒到我房中來。」
「是,奴婢告退。」下人,唉,真不是容易當的。
回到下人房,趁著吃飯的時間,她把一會兒出莊的事隨便提了一下。
「什麼?少爺要帶你出莊?」
「嗯。」
杏兒扼腕不已,「哇,怎麼可以這樣,我想跟少爺一起出莊想好久了!」
「那你去吧。」她非常大方的讓出機會,反正她還想再睡個回籠覺。
「真的可以?」
「當然。」
「那我吃完飯就去。」
席紫嫣有些瞠目的看著杏兒以風卷殘雲之勢橫掃桌面,等她回過神,繼續慢條斯理的用完飯,杏兒、柳兒早已消失無蹤,整間屋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收拾好了飯桌,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角揚起滿足的笑。這下可以睡個回籠覺了,自從開始當下人,她就一直處于缺眠的狀態。
賴床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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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離楓隨意的走在莊內花園里,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花圃中迎風搖曳的花枝,突然,目光定在一處。
一個青衣婢女,她正在修剪花枝。
很尋常的婢女,不尋常的是她修剪花枝的手法,那手法不似普通人,他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
「唉,還有兩年零九個月。」
他听到那婢女喃喃自語著。
「三年好長啊。」
面對著花團錦簇的鮮花,本該少女懷春的小人兒似乎有著無盡的哀怨,他的唇一線俏然揚起。
「師父,報恩好難啊。」
清亮的眸底閃過一抹光,悄悄收斂了內息,遠遠看著那陷入感傷的婢女。
「我在這里修剪別人的花草,我園子里的誰管啊,老爹,你可千萬別全部摘去送姨娘啊。」
秋離楓的嘴角越揚越高。
席紫嫣心不在焉的修剪著花枝,一邊不停的碎碎念著,渾然不知有人在一旁打量自己許久。
秋離楓悄悄的轉身離去,沒有驚動專心碎念著的某人。
「紫嫣、紫嫣……」
遠遠的,她就听到杏兒的呼喊聲,微微揚了揚眉,從花間站超,望著一路飛奔而來的人。
「怎麼了?」
「少爺找你啊。」杏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在剪花。」她老實的舉起手中的花剪。
杏兒拿過她的花剪,不贊同的說道;「別剪了,真搞不明白你,做什麼爭搶著來當園丁?伺候少爺多好啊,又輕松又快活。」
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輕松啊,三年真的好漫長,如今才過短短兩個多月。
「少爺找我干什麼?」她岔開話題,否則杏兒又要念上好一陣子了。
「柳兒出莊嫁人啊。」
這是什麼回答?「那又如何?」
「所以,我就跟少爺說要你回來跟我一起伺候他啊。」
原來如此,席紫嫣看著興高采烈的杏兒,眼神微微帶了點苦惱。
「走吧。」杏兒拽了她就往前走。
「杏兒姐姐,我還是喜歡跟花草待在一起。」她有些無奈的低語。
「少爺那樣的仙人,不比花好看啊?真笨。」
席紫嫣聞言的望著她的後頸。那是因為要替師報恩的人不是你啊!
報恩、報恩……白雲山莊的擁有者,名滿江湖的玉劍公子,到底什麼是他沒有的,名還是利?
師父給她三年時間還真是仁慈,照她看三十年都未必有機會報恩呢!所以她也就退而求其次,老老實實的在山莊為僕三年,了了師父的授藝之恩。
這也算是報恩了吧,畢竟要她為奴為婢也是屈尊啊。
再次站到謫仙人一樣的秋離楓面前,席紫嫣心頭真是無奈至極,伺候花草要比伺候人來得容易得多,偏偏杏兒不這樣認為。
「紫嫣。」
「奴婢在。」
「喜歡花草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是的,奴婢在家之時總會栽種一些花草。」那是她打發閑暇的愛好罷了。
「那來伺候我確實委屈你了。」
她抬眸看向他,不期然望進兩泓深不見底的幽潭,心頭一悸,急忙將目光收了回來,「少爺言重了。」
他微微一笑,「那你確是自願來服侍我了?」
「是。」被你那麼一說,我哪里還敢否認。
「那就好,少爺我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的。」他似乎放下心來。
莫名的,席紫嫣覺得背脊有些涼,這男人似乎缺少謫仙人的氣度。
閑聊完畢,立即發號施令。「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好。」
「待會兒你進來幫我搓背。」
一句話就讓準備告退的席紫嫣停下了腳步,難以置信的瞪向他,卻發現他含笑望著她,那笑中竟帶著幾分玩味與調戲!
「奴婢遵命。」忍下氣,她退下。
目送她退出房間,秋離楓揚起耐人尋味的表情。
不一會兒,熱水送進了房間,而席紫嫣也帶著幾分不情願走近,幫他搓背,這這……這有違閨訓、有違閨訓啊!
師父,徒兒我這回虧大了。
听著木桶中的人愜意的撩著水,輕輕哼著調子,她努力做到眼觀鼻、鼻觀心,非禮勿視,要小心長針眼。
「紫嫣,過來幫我洗。」
一句話差點把她的三魂七魄通通嚇跑。幫他?幫一個大男人洗澡?
「還不過來?」、
「哦。」她會長針眼,一定會,她忍。
為了報恩,她必須得忍。
盡避她懷疑這是秋離楓的暗整,可是,她依舊強忍著。
入莊時她是普通的灑掃僕役,後來跑去當園丁,現在又降格成了最低等的漿洗奴婢,雖然只負責漿洗秋離楓一個人的衣物。
本來在「風濤園」服侍的只有她跟杏兒,如今她包攬了園中所有的髒活累活,某人還不許善良的杏兒幫她一點點。
一邊恨恨的搓著盆中的衣服,一邊無聲詛咒著某人的上下十八代宗親,包括八等親以外的全部替他問候到。
「紫嫣……」
她抬頭就看到杏兒欲言又止的站在面前。
「說吧。」深吸了口氣,她做好了再受打擊的準備。
「少爺說你洗得很不干淨,要重新洗。」
「好,我會重洗。」她埋頭繼續搓。他也不怕同一件衣服洗太多次會破!
杏兒同情的看了看她,放下衣服離開。少爺不知為什麼好像故意為難紫嫣,那些衣服明明已經洗得比先前干淨許多了呢。
杏兒一走,她就不搓了,拿起棒槌開始捶打,想著棒下的衣服就是某個可惡的家伙,用力的敲打著。
「砰」的一聲,棒槌斷成了兩截,席紫嫣有些怔愣的看著手中的半截木棒,目光緩緩看向地上裂成數塊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