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莊,就得有膽承擔輸錢的後果。」
「有道理。」
「我們走吧。」率先舉步離去。
眼見絕世美男起身離開,茶館內的人也頓時散了一半,讓掌櫃嘆氣不已。
「王爺為什麼能攜帶一位夫人離去?」一邊走,秋離楓一邊問出疑惑。
「因為八娘的佷女要出嫁,她得去喝喜酒。」
「難怪八夫人走的時候有些不太情願。」
「哪有。」
「眾位夫人都很疼你。」她的人緣好得不像話。
席紫嫣在一處面人攤前停下,笑盈盈的看著架上幾個栩栩如生的面人,「你看這面人捏得好逼真。」
他二話不說就把架上的面人全部買了下來,遞給她。
「她們疼我是因為我剛好排十三。」她回答他先前的問題。
「哦?」
她很耐心的為他解釋,「我爹一共有十二位夫人,而我卻恰好是他的女兒中排行十三的,所以從我娘到十二娘,都忍不住就疼我了。」
「我看未必。」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王爺所有的子女中,只有你最像王爺。」所謂愛屋及烏,她才會在眾多子女中獨受專寵。
席紫嫣想了一下,不由得點頭,「這樣講好像也有道理。」
「你出來其實是為了躲眾位夫人吧。」
她的肩頓時垂了下來,「被你看出來了。」
秋離楓笑開了嘴,伸手攬上她肩頭,「你來這里的時候是不是沒想到她們都在?」
她用力點頭,「我以為只有我娘在。」
「噢?」
「我從崖底上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通知外公告訴我娘我沒事,所以娘在外公這里等,我毫不奇怪。」
秋離楓的星目半眯,扳正她的身子,很危險的看著她,「只通知了王妃!」
「我娘身子一向單薄,我怕她以為我真的死了,會一病不起。」所以就算當時她比死人強不了多少,也咬著牙爬上崖。
「那我呢?」
「什麼?」她眼楮開始心虛的四處瞟。
他恨自己愛上了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為什麼沒有讓人通知我?」
眼珠轉了幾轉,她的表情理直氣壯了起來,「如果你知道的話,就一定不會有面露憔悴的事情發生對不對?」
「……」看他落魄很過癮?
「如果你不難過,柳葉怎麼會相信我真的死了?」
難道他就那麼不會演戲?誰好心告訴他,最近幾個月傳遍江湖的那個痴情玉劍公子是誰假扮的好不好?
「她不信我死掉,我怎麼回頭去整她?」越說越理直氣壯。
「你確信整到了?」他嚴重懷疑,據他得到的江湖消息,柳葉目前活得十分健康快樂,甚至已經成功的當上了天魔教的新任教主。
「要整人,就一定要先了解被整的人最怕什麼。」
「繼續。」他很有興致听听柳大教主的弱點。
席紫嫣露出一抹狐狸般的微笑,「她一直想要天魔教的教主之位,也一直想除掉我這個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個眾所周知,說我不知道的。」
「為了讓她在當上教主之後,頭上還日日夜夜的懸上我這把隨時可能掉下來的尖刀,所以我千辛萬苦的跑到苗疆——」
「等等,苗疆?」他沒听錯吧,武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是苗疆。」
他緊張的抓緊她的雙肩,「你跑到那里干什麼?」
「找人下蠱。」
「蠱?」他俊顏慘變,「什麼蠱?」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些什麼,難怪會被莫無垠那樣的怪人選中當弟子。
莫無垠為了跟上任武林盟主同歸于盡,將這次武林大會所有可能影響到他這個計劃的高手都想方設法的引開了,雖然最後他跟武林盟主是兩敗俱傷,大家現在也還都在少林養傷,但是不能不說他的行事風格確實非常人所能理解。
而如今——
看著眼前這張清秀的臉,秋離楓想嘆氣。
「命蠱。」
「命蠱?」他的臉頓時青紫一片。
「我求人在我跟柳葉的身上下命蠱,我的是母蠱,也就是說,如果我死的話,柳葉也必死無疑。」
「很好。」他只能苦笑以對,這種恐怖的方法也只有她想得出。
「當然好啊。」她洋洋得意。
「這樣就算柳葉知道你仍活在世上,卻不能動手殺你,你的命跟她的命是連在一起的。」
「對。」笑顏如花般綻放,笑得很放肆。
「如果你很不幸的比她命短呢?」
「那就是她活該。」
活該!
柳葉最最不該惹上的就是一個姓席名紫嫣的千金小姐,她報復人的時候一直都是雙倍甚至數倍的回敬,打從那次看到她整柳葉侍婢的手法他就已經了然于胸,這次看到閑王數月獨守空房更是記憶深刻,至于今天听到的,已足夠成為他畢生的借鏡了。
「嫣兒。」
「怎麼了?」他的表情怎麼古古怪怪的?
「如果我不娶你的話——」
「你死定了。」簡單干脆的給出唯一答案。
「當我沒說。」
某一夜的某王爺囂張及慶幸的表情驀的浮現在他的腦海,當時的話還言猶在耳,「哈哈,貨物既出,概不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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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雞蛋,真是刺眼啊。
「那雞蛋惹到你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全部震爛?」
「失手。」抵死不認。
「明明就是故意的。」
「沒有。」繼續抵賴。
席紫嫣將目光從那籃碎成一堆的紅雞蛋收回來,看著身邊明顯有些別扭的美男子,「這是藍公子八百里快馬送來的喜蛋,你沒有去參加他兒子的滿月酒就已經很不對了,怎麼連喜蛋也這樣糟蹋?」
「你也知道他兒子滿月了?」
「喜蛋都送來了,我能不知道嗎?」
「可你還不肯嫁給我。」秋離楓開始憤憤不平。
「著什麼急,下個月我就生日了。」她送他一記白眼,繼續將精力放到手上的的繡布上。
「下個月?」俊臉開始泛黃。
「是呀。」雲淡風輕的回應。
「這個月才開頭。」他不滿的叫。
「可是下個月初三是我生日。」
「咦?」他眨了下眼,「初三就生日了?」
「不行嗎?」
「行,要是今天就生日就更好了。」岳父跟外公當年為什麼要無聊的訂什麼雙十之約嘛,害他現在想娶個老婆也這麼麻煩。
「呀——」席紫嫣從繡布上抬頭,捏著針的手頓在半空,「今年好像是閏八月,這樣算來我的生日要再下個月呢。」
「……」
「才隔一個月,沒什麼,正好在入冬前來得及出嫁,天也不會太冷。」
一片黃葉從樹頂緩緩飄落,正如某人此刻的心一般蕭瑟。
今年為什麼會閏一個月?
「天——」
「怎麼了,你?」
「天——」
「你到底怎麼了?」她側頭看著他。
「天理何在——」
她很認真的打量著他的神情,半晌之後才以極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的表情像是要哭?」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應該不會吧。
秋離楓回望著她,心頭無聲地回答,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現在他的確很想哭。
「好了,心情不好就到園子里走走,或者去陪昱兒讀讀書,我繡花你待在一旁確實很無聊。」她理解他的郁卒,好言寬慰。
「不要。」語氣無比的堅定,神情萬分決絕。
她困惑的眨眼。
「每次我一離開,再回頭你就被不知哪位夫人叫走了。」他又不能闖到未來岳母的院子里去,真是無限傷心無從說起。
「這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
「我從小就是這樣在娘跟姨娘的身邊打轉啊。」她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