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粥。」葉世濤吩咐,然後坐到床邊。
「是的,三少。」
「痞子葉,床上很髒。」溫柔有些不自在。她可不敢以為自己現在的樣子可以見人,身上的衣服黏黏的,床上的味道怪怪的,直叫人作嘔。尤其想到最後那一幕,胃中一陣翻江倒海,一口惡臭,再次升到喉間。
「哇——」
一臉抱歉的看著他衣服上的」污穢,「對不起!」
釋然一笑,俐落的月兌去外袍,拿過棉帕替她拭去嘴角穢物,細心而體貼。
「謝謝你不怪小楠。」
葉世濤掀掀眉頭,「你喜歡她江南般多情的嗓音嘛。」
「你知道?」溫柔驚訝。
「我當然知道。」當她的目光追逐著別人的時候,他的目光也一定在她身上。
「嘿嘿。」干笑兩聲,靠在墊高的枕頭上歇息,感覺比跑萬米馬拉松還累,全身骨頭像被大卡車輾過再重組似的。
「累了?」他心疼的撫上她蒼白的面容。
「痞子葉,別佔我便宜。」溫柔瞪他。雖然她現在病著,不代表永遠不會好。
他聳聳肩,眸中閃過戲譫,「你何必一直對我拒之千里?這麼怕愛上我啊?」
她挑眉,輕哼一聲,「我怕被你傳染,一身的痞子味。」臉皮真厚,也不怕來道閃電劈昏他。
「剛醒來,少說話,多休息,乖。」他拍拍她的臉,語帶憐惜的說。
她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算了,他是關心自己,雖然他的舉動真的很像在安撫寵物,但她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安心的閉目養神,等著小楠送食物上來。她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眼一閉,輕而易舉的就陷入深眠,就連小楠送來的肉粥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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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溫柔的身體漸漸復元,明月小樓里又可以時常听到她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一陣狂轟亂炸將人趕離小樓,溫柔難得清靜的坐在窗邊整理著自從中毒以來的心情。
千種滋味,萬般情緒縈繞心頭,昏迷中她夢到好多事,眉宇間愁緒輕攏,不管如何,她都決定要抗那天命。
她不是逆來順受的阿信,也不是任由人搓扁捏圓的泥丸,她是有著獨立思想的個體,不想讓任何人支配自己的命運。
愛情?很沉重的字眼,白夢離的死再次浮現眼前,她最後望葉世濤的那一眼,充滿無奈、不悔與許多她無法解讀的感情,她用整個生命在愛著葉世濤,結果卻是這般淒慘。
在現代世界里那些愛來愛去的男男女女,又有哪一個歡樂無憂?愛情的酸甜苦辣總讓人變得神經兮兮,她不想要這樣。
唉!
還有,她必須離開這里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曲悠然帶來的那個消息,它讓她熱血沸騰,無論如何她都要趕過去。
驀地一枝帶著露珠的粉女敕荷花從窗下遞上來。
「好看嗎?」
溫柔不自覺的揚起唇角,歪頭看著從花後冒出來的俊臉,打趣道︰「葉家三少爺,幾時成了采荷姑娘了?」
「為了你,上刀山都不怕,何況區區采荷這等小事。」他俐落的翻窗而入,坐到她身邊。「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她似真還假的說︰「在想葉家三少幾時才會允我離去,希望不是無限期。」
他搔搔頭,干咳兩聲,「本來說好過完我爹六十大壽就走的,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會一拖再拖。」
「那就是說離開的時間就在眼前?」她打鐵趁熱。
「柔兒,你身上的毒傷未愈,短期內離開山莊實在不妥。」葉世濤的眸底劃過憂慮。雖然她最近恢復得不錯,但他始終擔心七日情的余毒末清。
溫柔垂下眼瞼,然後飛快的抬起頭,微笑道︰「痞子葉,有曲悠然的消息嗎?」
「那個冷面神捕,攜美遨游天下,樂不思蜀了。」他的語氣有點酸酸的。
她挑眉,抬腳踹他,眼神非常不友善,「你敢肖想我的朋友風雅?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嗎?」男人果然都,瞧見個漂亮美眉就雙腳發沉,害她莫名的有些煩躁。
伸手握住她的足踝,他戲譫的看著她惱怒的神情,「吃醋了?」
「天還沒黑你就作夢,早了點吧!還有,放手,你一個大男人抓著姑娘的腳,成何體統?」溫柔怒火再次爆發,另一只腳也踹向他。
「手一只,不偏不倚,而且被他握住的地方,就像有火在燒一樣,還一直往上蔓延,感覺就快到臉部——
「小姐,您要的蓮子羹煮好了。」甜美的聲音適時從樓梯間飄來。
葉世濤一臉遺憾的松手,溫柔快速的縮回腳,生怕再被他捉到。還好,沒臉紅。
小楠神清氣爽的將一碗蓮子羹端上來,看到葉世濤也在,忙道︰「三少,我不知道您在,我再去端一碗。」
「快去吧!」他揮手要她趕緊退下。
溫柔明智的端起羹湯轉到另一張椅子上。
顯然,還離得不夠遠,葉世濤如影隨形的跟過來,而且雙手還非常自動的環上她的腰,這下端著蓮子羹的溫柔只有干瞪眼的份。實在舍不得拿手里的甜點砸個無賴痞子。
「痞子葉,你真的活膩了,是吧?」惡狠狠的瞪向那雙咸豬手。
「柔兒,找晴頭天天听你這漾中氣十足的對我吼,就是不要再見你孱弱的躺在床上,我的心會痛。」
他站在她身後,表情如何溫柔無法得知,卻明顯感覺他的手和聲音都有些輕顫,想來她前些日子的模樣的確嚇到他了,心底深處的某根弦不禁輕輕顫動。
當葉世濤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上攀爬時,溫柔瞬間的感動化為烏有,只剩滿滿的怒焰,用力一跺腳,「痞子葉,你這個大色胚!」
他再次抱腳亂竄,「柔兒,你的力氣真大啊!」
她挑眉,「那證明我身體健康,完全可以對付某些的下流舉動。」
「噗。」笑聲泄露來人的蹤跡。
葉世濤嘻嘻一笑,「大哥,今天很閑啊?」
一表人才的葉大公子,掛著一臉揶揄的笑翻進窗內。
溫柔的眼角抽搐,慢條斯理的攪著蓮子羹,撇嘴道︰「幾時明月小樓的樓梯不存在了?趕明兒我看還是找人來修一下好,免得被某些阿狗阿貓當成練習攀登的場地。」
葉世濤欣賞著大哥滿臉的黑線,愉悅的吹聲口哨。
「老三,你已經快一個月沒進帳房了,今天總該去盡一下義務了吧!」葉大公子將滿滿的不甘噴向三弟。
溫柔也在一旁催促,「痞子葉,有人捉你去工作,還不滾蛋!」今天的蓮子羹真好吃。
「就去就去。」葉世濤眸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閃電般竄到溫柔身邊,趁她呆愣的時候,就著她的勺子吃了那半口羹,未了,露出意猶未盡的笑容,「果然很甜。」
瞧著他目光流連在自己的唇上,她一瞪眼,作勢要砸下去,「痞子葉——」過分!竟敢調戲她。
「走了,大哥。」葉世濤一把拉起大哥,從窗戶飛出,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
溫柔的臉如火燒,徒然瞪著人去樓空的窗口,吼道︰「痞子葉,有種你就不要回來。」氣死她了。
好不容易黏人的葉世濤不在明月小樓,溫柔總算可以繼續收拾自己的衣物。那個痞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簡直都快跟她成了連體嬰,害她連收拾包袱也得模模的,而且是辛苦萬分的進行。
照目前的狀況,他想離開富貴山莊無疑是痴人說夢,據說葉大公子好不容易逮住常年雲游在外的三弟,說什麼也不會讓他輕易離去,而把龐大家業再一肩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