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綾,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逃婚,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溫行澤憤怒的目光在她和玉如意之間來回梭巡,臉色難看,「他就是你勾搭上的姘夫嗎?」
她才剛張口說了個字,便被玉如意給攬進懷里,接著用宛如看見什麼髒東西的嫌惡眼神睨著溫行澤,慢條斯理的說︰「我說你這個人長得像蛤蟆也就罷了,居然一開口就惡臭難纏,你給我听好了——我才不是她的姘夫,我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丈夫。」
此話一出,眾人皆時一陣嘩然,連南宮綾也難掩驚詫的轉頭瞪向他。
「你說什麼?你是她的丈夫?」溫行澤臉色鐵青,被他的話震驚得一時忘了計較自己被嘲笑長得像蛤蟆,「你可知道南宮綾是本少爺未過門的妻子?」
「那又如何?」玉如意滿不在乎的回道。
「那你還敢橫刀奪愛!你可知道本少爺是誰?」溫行澤又惱又怒,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玉如意眉峰微微一挑,「你若是不知道自個兒是誰,回去問你爹,別來問我。」
「你、你……」溫行澤被他氣得額上青筋暴跳,「玉如意,你不要以為人人都怕你,今天本少爺若不狠狠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姓溫!」
上回隨同南宮原同來的那批屬下被打傷後,一日一夜才恢復過來,之後南宮原告訴他,南宮綾跟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是江湖上傳言,那個喜怒難測、邪佞狂妄的妖醫玉如意,方才一見他那張妖美惑人的臉孔,他便確定,八成就是此人了。
「你不姓溫是跟想我姓嗎?那可不成,你還不夠冠上我的姓。」玉如意訕笑。
要不是二弟交代過,若確定此人真是玉如意,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請他來金絲山莊醫治癱臥在床的父親,溫行澤恨不得命人將他砍成肉泥,但現下他只能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說︰「玉如意,你听著,只要你跟我回金絲山莊治好我爹的病,你橫刀奪愛的事,我姑且可以饒你不死。」
「我橫刀奪愛?你在發白日夢嗎?」玉如意挑眉。
「你還敢否認!你敢做不敢當嗎?」溫行澤目光怨毒的死盯著他攬著南宮綾肩頭的手,據手下回報,那日是南宮綾親口說她已經跟了玉如意,是他的人了。
玉如意扯開微笑,看向南宮綾,問道︰「我問你,你愛這個人、想嫁給他嗎?」
「我……」愣了一下後,南宮綾連忙搖頭。
玉如意滿意的將她摟得更緊,得意的睨向不夠格的「情敵」,「你看見了吧,她根本不愛你,也不想嫁給你,我怎能算橫刀奪愛?何況就算我真打算橫刀奪愛,憑你又能奈我何?」
被他一再挑釁,溫行澤再也忍不下去了,「玉如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一揚手,所有手下馬上亮出兵器,全都對準玉如意。
「嘖嘖——嚇死人了,我好怕,你們想殺人嗎?」話雖這麼說,但玉如意卻一臉興奮的看著眾人。
呵,現在可不是他要亂殺人,而是他們自動送上門來要讓他殺的哦!
溫行澤被他殘佞嗜血的目光嚇得忍不住微微打顫,但是仗著人多,他硬是挺起胸膛,「我不會殺你,我剛才說過,只要你跟我回金絲山莊治好我爹,我會饒你一命,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去是不去?」
玉如意笑得雙眸微眯,「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就算金絲山莊里堆滿黃金,本大爺也不屑去!我數三聲,你們再不滾,就別怨我心狠手辣,一……」
見玉如意已目露殺意,南宮綾急勸道︰「大少爺,你們還不快走!」
溫行澤听見她這麼說,怒氣更盛,「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不成?給我上!」他揚手命令屬下動手。
見眾人舉劍直逼而來,南宮綾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怎知卻還听見玉如意好整以暇的數完,「二、三……嘖,我可是給過你們機會,但你們一心求死,看來我只好成全你們了。」
南宮綾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殺戮,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已有三個人身首分家,倒臥在血泊中,腥濃的血腥味飄散開來,令人作嘔。
看著玉如意極為殘暴的虐殺他的手下,原本自信滿滿的溫行澤,此刻臉色慘白,坐在馬上的身子抖得像篩糠般。
南宮綾回過神後,驚駭地大叫,「大少爺,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快叫他們逃啊!」
她那聲大吼,驚回了溫行澤的思緒,他連忙抖著嗓音,膽寒的迭聲吼道︰「撤退、撤退,全都撤退。」話一說完,他率先拼命揮鞭,騎馬奔逃。
其他人也立刻揚鞭而逃。
一名來不及逃的人,頸子被匕首砍斷,頭顱順勢跌落在地,頸子的裂口不斷噴濺著鮮血,如同另外三名同伴,倒臥在血泊中,暴膛著的雙眼中滿是驚恐。
南宮綾緊緊閉上眼,完全不敢看。
「嘖,真是無趣,逃得還真快。」玉如意抹去匕首上的血跡,爬上馬車,有些不滿的指責她,「你剛才做啥多事的叫他們快逃?讓我一次把他們都解決掉不是很好,他們才不會老是陰魂不散的打擾我們。」
她緩緩睜開眼,一臉驚魂未定,艱澀的啟口,「公子,你不要……再殺人了。」
「不殺人,難道讓他們殺我嗎?」
「大少爺他沒有要殺你,他只是想請你到金絲山莊幫莊主治病。」溫行澤方才已把話說得很清楚,雖然是他們先動手的,但他們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反而是他一出手就殺人。
她語氣里的責怪,令玉如意不悅的冷哼,「哼,刀劍相向的請我去治病,這可真有誠意啦!」
「不管他們有沒有誠意,你今天殺了金絲山莊的這麼多人,這個仇算是結上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親眼目睹方才的殺戮,南宮綾仍心有猶悸,思及後果,不禁黛眉深蹙,她只是想逃婚而已,如今卻鬧出人命,這筆帳金絲山莊除了算在玉如意身上,她也逃不掉的。
「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玉如意依舊不在乎。
「你……」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他,他這個人狂妄邪佞,一切全憑自己的喜怒恣意妄為,闖下這麼大的禍,他竟完全不在意,只有她一個人又急又怕。她實在氣不過的捶打他的手臂一拳。「不管怎樣你都不該胡亂殺人!」
「你敢打我?」玉如意握住她的手,眯起了眼。
「我……」後知後覺的南宮綾發現自己竟膽大包天的打了他,想起他方才殺人時的狠辣,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小聲囁嚅,「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陰森森的的欺近她,「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
「我、我……」
她還來不及把話說清楚,便再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瞠大雙眼,瞪著近在眼前的臉,因為她早已被他圈在懷里,狠狠的吻著。
呆望著桌上的龍鳳喜燭,搖曳的燭光下,南宮綾神色恍惚,猶如置身夢中,仍舊不明白事情怎會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居然跟玉如意拜堂成親了?
突地,房門被打開了,玉如意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樓下那些客人非要拉著我敬酒,讓娘子你久等了。」今晚他心情極好,所以他並沒有拒絕那些人的敬酒。
她苦笑著不知道該怎麼搭腔才好。
早上他才殺了金絲山莊的人,午後他們進了安定縣,恰好遇見迎親的隊伍,他竟一時興起,找了間客棧,接著要掌櫃的幫忙安排一場婚宴,說要娶她為妻,而理由是——
「我早上不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口說我是你的丈夫嗎?既然如此,就該給你一人名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