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在潭中央天然突起的巨石,巧奪天工的將潭水分隔成兩個獨立的空間,若不爬過巨石是無法窺視另一端情景的。
「唐兄,既有如此寶地,怎可一人獨享?」
正在愉快享受著洗澡樂趣的人,听到這個戲謔的聲音後動作不禁一僵,強自按捺住心口的驚慌失措與滔天怒火,用平靜的聲音道︰「我說過了,不喜歡與人共浴。」
身後石上傳來月兌衣的憲牽聲,然後是撲通的入水聲。
「我們以巨石為界,互不侵擾總可以吧?」聲音從巨石另一頭傳來,依舊是那樣嘻笑的語詞。
唐平平僵硬的肌肉松弛了下來,輕輕的「嗯」了一聲。
「哇!有魚哦,好大的魚!」
巨石另一邊傳來溫學爾驚喜的聲音,唐平平的嘴角悄悄的上揚,這男人真的不像是個堂堂的男子漢。雖然他看似瀟灑不羈,但有時又過于做作;貌似無心的言語,卻總在不經意處透露出一抹試探。
這男人……心底深處突然涌上一聲輕嘆,他似乎纏上自己了,唐平平倏地一怔,他真的纏上自己了嗎?舒展的眉峰不由微微蹙起。
如果真是如此,這可如何是好啊?
著好單衣爬上石面,拿起粗布外衫準備穿上,就在此時,溫學爾轉過了頭,笑得異常諂媚,「唐兄,幫我搓下背好嗎?」
陽光照射在瀑布上,折射出七彩光暈,而唐平平恰巧被光暈籠罩了起來,就連他平凡的面容都似乎在突然之間平添了幾許神采。嗯,似乎頗有些寶相莊嚴的感覺呢,溫學爾忍不住困惑的模起自己的鼻子。
唐平平默默的穿好外衫,仔細東好腰帶後,又慢條斯理的著好鞋襪。
「唐兄,你千萬下要說你打算沒義氣的先行離開,把我這樣一個秀色可餐的美男子一個人扔在這野獸出沒的山林之中,萬一有人見色起意對我辣手摧花……」
老實說,唐平平的表情能夠維持一貫的平淡無波,連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定力。還辣手摧花?他以為他是女的嗎?驀地想起他身上攜帶的胭脂水粉,好吧,或許他真的非常想當女人。
「我已經穿好衣服了,要怎麼幫你搓?」
溫學爾哀怨的瞅著他,表情帶著三分的楚楚可憐相,「剛才你不要急著穿衣服就行了啊!」眼珠轉了轉,他的眸底浮上一抹捉弄,「我趴到石上你幫我搓好了。」
唐平平萬年不變的臉色終于發生了點變化,眼神微窘的直瞪著他。
溫學爾哈哈一笑,從水中一躍而出,健碩的身體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這下唐平平再也無法維持平日的冷淡平靜,只能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的果男。
第二章
雖然溫學爾的長相有時容易讓人忽略他是男兒身的事實,但是現在這樣如初生嬰孩般赤果示人,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人再錯認他的性別。
努力克制想驚呼的沖動,唐平平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以平穩的音調說道︰「你打算進行日光浴嗎?」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哦!」他笑嘻嘻的點頭,看到唐平平正努力瞪著他,他聳了聳肩,「幫我搓背吧!」然後就往光滑的石面上趴了下去。
擰了擰手中的布巾,唐平平的手有些顫抖的伸向平趴在石面上的人,深深吸了口氣後,他努力平穩自己過快的心跳。
「你現在是不是也覺得我秀色可餐,所以想從背後下手呢?」溫學爾突然回頭給他一記吊詭的眼神。
「下輩子吧!」唐平平狠狠的咬著牙,且向他光滑的背脊搓去,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搓下一層皮方才罷休,他實在太可惡了!
搓啊搓,直把那一片雪白細致的皮膚搓到跟燙熟的蝦子一樣紅,卻依舊不肯停手。
「啊啊啊……唐兄,不要搓了,再搓下去我都要懷疑自己是否跟你有殺父奪妻之仇了。」
陽光下,驚天動地的驚呼聲隨風掠過山林。
撲通一聲,溫學爾終于擺月兌被人活活搓掉一層皮的風險避進了水潭中,卻還不忘繼續哀怨的瞅著始作俑者,「唐兄,你為何要踹我一腳?」他已經打算要跳下來了啊,居然還是逃不掉被人一腳踢下水潭的下場。
唐平平的神情一如以往,一點點的心虛與懊悔都看不到,「因為你的樣貌太過于傷風敗俗了,再不踹你下去,我怕你會就此昏睡將狼給引來。」
嗄?溫學爾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說出這樣一番說詞。好……特別!
等到嘴巴終于可以發出聲音來時,他頗感興味的揚眉道︰「唐兄會是那一頭狼嗎?」
唐平平怔了一下,明顯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尷尬之色一閃而過。
下一刻,溫學爾便哈哈大笑,感到異常開懷。
唐平平一言不發的彎腰拾起他的衣物,然後飛快的向岸邊跑去。
「啊,我的衣服!」某人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的衣服被人拎跑了,那他要怎麼回去?
愉悅的笑聲下一刻在林間響起。
咦?唐平平的笑聲其實也不難听嘛!果身泡在水潭的男子跟著揚起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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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少爺神清氣爽的走進院落,三木馬上興高采烈的跳過來迎接,「少爺,開飯吧!我好餓。」
唐平平有些無力的點頭,三木這個書僮唯一的特長就是食量大得驚人,他當初干什麼要收留他啊,簡直是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少爺,你手上的衣服好像是溫少爺的吧。」三木忍不住湊近少爺手上的那襲白衣,真是越看越像。
「是他的。」他也毫不隱瞞。
「溫少爺呢?」三木興奮的眨眨眼,會不會少爺終于決定向那個絕色美男伸出祿山之爪,然後毀尸滅跡。
「還在山上沐浴。」
「啊,這樣?」怎麼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不然你以為呢?」唐平平很有閑情的詢問。
「我以為少爺終于忍受不了他繼續白吃白喝下去,所以就把他先奸後殺,然後毀尸滅跡丟棄山野之間。」
唐平平愕然的瞪著自己隨身的大胃書僮,不甚明白三木的腦袋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三木,你不餓了吧?」他試探的問,看他既然這麼有精神可以胡思亂想,肯定不太餓。
「誰說的,我餓死了。」下一刻,三木就抱緊了飯桶。
唐平平端起自己的那一碗白飯,心頭忍不住輕嘆。他是主子啊!可是每頓都只能吃一碗,就算偶爾心情不錯,想要多吃一碗都沒有,感覺還真的有點慘。
「吃完了飯,把衣服給他送過去吧!」扒了幾口飯,唐平平終于還是向良心低頭。
三木一邊點頭,一邊拚命的往自個兒碗里夾菜,唯恐少吃了一口。
唐平平突然感到一道強烈到令人無法忽略的目光,才回頭,便一手端碗、一手執箸,嘴巴微張的瞪著大門方向。
三木因為面朝大門用餐,所以第一時間就看到溫學爾,因此反應也最直接,一口米飯當場就噴了出來。
溫學爾英俊依舊,但唯一與他平日光鮮亮麗不同的足,腰身圍了一圈樹枝編織的裙子,正好遮蔽住了身體的重要部位,除此之外,他身上一無所有。
來不及讓唐平平主僕倆欣賞更久,他就飛身閃進了書室。
輕功好,有時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回過頭看到三木拚了命的往嘴里扒飯,唐平平只有嘆氣的份兒。三木怕是一口都不想留給溫學爾吃,可是他很懷疑他是否可以在溫學爾出屋前,將那大半桶的米飯吃完。
「死三木,你真打算餓死我,然後再撐死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