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些野味兒回來吧!」唐平平依舊是淡然的表情。
「妳會烤?」她明明說過自己也不懂廚藝的。
她掀了掀嘴角,「這方面女人是比男人多些天份的。」在沒離開唐門之前,她不懂,也不會。離開唐門獨自一人的那段日子,她被迫學了很多,那段日子雖然苦一些,但是也很開心。
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溫學爾猜到她想起了什麼,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輕輕將她攬入了懷中。
默默的靠著他溫暖的胸膛,她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為什麼帶我回庸人谷?」
「我總該讓師父看看我要娶的女子長什麼樣兒。」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楮,「太君找到少林了嗎?」
他有些苦笑,「有時我真不希望妳這樣聰明。」
「我去少林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的,太君是不會放過我的。」
「為什麼呢?」
「因為太君很寂寞。」她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地方,「以前我一直認為她很冷酷,可是在我知道了那件事後,我改變了想法。太君她其實是寂寞的,那種寂寞是深入骨髓的淒涼。」
他沒有問她知道了什麼,他想那是唐門的秘密。
「我睡了多久?」她將話題繞開,不想再談及唐老太君更多秘密。
「三天。」
「真的?」她不相信。
「妳真的睡了三天,」他很認真的說,「但是妳還有半個多月是處在無意識的狀態中。」
唐平平的眼眸半瞇,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說來听听。」
意識到危機的人不著痕跡的退開幾步,呵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從小師妹那里借了些失魂粉。」
「溫學爾。」
「我在。」繼續後退,她的表情真的讓他有點兒發毛。
她唇邊的笑慢慢的、一點兒一點兒的綻放,口氣更是柔得可以掐出水來,「你對我下藥?」
面對強敵都能面不改色的雙絕書生,此時卻感到毛骨悚然,還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你還對我做了什麼?」
不由自主的伸手抹了把冷汗,她現在這種溫柔得嚇死人的表情神態,打死他也不敢說實話。那段日子他一直是以口對口的方式對她進行喂食,偶爾會趁給她換衣時揩揩油而已,如果真的如實稟告,他想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說呀。」唐平平算是笑容可掬的看著他了。
「平兒,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笑,我會害怕。」此時此刻他是無比的懷念她平時的從容淡然。
她貼近他,吐氣如蘭,「你是不是還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銀針,嗯?」
「嘿嘿,我是拿了沒錯,但妳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銀針?」他戰戰兢兢的問著。
唐平平的眼神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手指輕轉間,一根銀針就出現了。
「居然還有?」他叫。
「這是唐門的失魂針,你要試試嗎?」
「還是不要浪費的好。」他按住她的手,堅決拒絕。
「哼!」
「妳這麼生氣干什麼?我又沒做什麼逾矩的事。」他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像他這樣坐懷不亂的男人已經非常稀少了好不好,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要珍惜。
明眸微睜,目光清澈得讓他心虛,「你一直覺得被我看光光很吃虧是不是?」
「也不是。」雖然不免有些失落,但是他也不是十分的介意。
「那為什麼你把我的褻衣都搜過了?」口氣更冷了。
「妳怎麼知道?」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因為我沒模到我的針。」這就是答案。
「妳手上明明有一根。」他忍不住提醒她。
「你搜得顯然不夠徹底。」
「啊……」一聲慘叫過後,他想不透到底她身上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是他沒發現的?
***獨家制作***bbs.***
女人胸懷寬大的不是沒有,但是唐平平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事實上,溫學爾認為她的心眼小得比她手里的銀針尖都小。
當初他坦然的被她看光光,什麼怨言都沒有,而他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搜了下她的身,就被她惡整到如此地步。
在唐平平醒來的三天之後,他原本幽雅安寧的石屋周圍便開始變得危機四伏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的機關給困住,困住就困住,他可以當這是情人之間的小情趣。可是,谷中的其他人可不這麼認為,他們天天像看耍猴戲一樣的按時按點來報到,還令人發指的自帶水果茶點,觀看之余,猶不忘發表一下觀感——
「啊呀,我這才發現號稱江湖第一美男子的人,被潑上一盆污水後也跟落水狗一樣的狼狽,毫無風采可言。」
惱怒的瞪了一眼講話的溫文男子,咬牙道︰「師兄,你夠了沒!」早就知道師兄嫉妒他長得俊美,但這樣明目張膽的處處落井下石就過分了點。
沐非塵搖搖頭,「寒江,你看,你二師兄真沒風度。」
「你們都一樣。」另一位冷冰冰的人瞥了他們一眼,給出一個公平公正的答案。事實上,他這兩個師兄沒一個有風度的。
「三師弟,你這樣講就有欠扁的嫌疑了。」沐非塵開始活動手腕。
「我先走了。」冷寒江早他一步飛身離開,戲看得差不多了,時候一到就得趕緊走人,他目前可沒有跟人切磋的意思。
「哇,二師兄,你去泥里打滾了嗎?」一道無比詫異的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是新的,連石屋里的唐平平都忍不住從窗口探出腦袋來看。
湖水綠的曳地長裙,綾緇束腰,腰際環佩相扣,之間有兩只粉色錦囊。再往上看,一張宛如出水芙蓉的清麗臉龐,如雲烏發上只簡單別了兩三件發飾,卻絲毫不會影響她的風采。
唐平平的眸光閃了閃,當年號稱武林第一美人的蕭二小姐跟眼前的這位姑娘一比,顯然也是要遜上一籌的。
江湖之地,永遠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的。
「師妹,妳不黏著上官,跑回來干什麼?」溫學爾好奇的揚眉。
沐非塵在一旁晃著酒杯,笑容有些打趣,「總不會又被人家欺侮了,跑回來找我們這些師兄們討妻子的名號吧。」
沐非塵不禁想起之前小師妹沈七巧的事,當初她大月復便便的時候,未婚夫豐神玉居然「落跑」了,害得師父為了她的清譽,下令要他們這些師兄選一個出來娶地。
三柄柳葉刀瞬間飛射而來。
沐非塵身影一晃,不費吹灰之力的閃了開去。「師妹,不要沖動,萬一妳跟小師妹上次一樣懷有身孕的話,豈不是會動到胎氣嗎?」
「大師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就你這樣欠扁欠踹的個性,我這輩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考慮你。」白寶珠柳眉倒豎,模出十柄飛刀再次飛擲過去讓沐非塵嘗嘗她的厲害。
「這我就放心了,因為無論是娶小師妹還是娶妳,都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沐非塵大玩閃躲游戲之余,還不忘開口調侃自家師妹。
唐平平忍不住搖頭,這位庸人谷的大弟子,沐非塵沐大公子,還真是欠人教訓。
「師妹妳專程回來找師兄打架的嗎?」眼見兩位同門又要打得渾然忘我,溫學爾忍不住開口提醒。
白寶珠馬上就收了手,看向石屋,「我是來看看未來嫂子的。」看到窗戶邊上的人,她馬上笑盈盈的喊,「嫂子!」
唐平平一時無法出聲,應與不應此時都顯得不合適。
「嫂子,麻煩妳把機關撤掉,我要進去跟妳講話。」
她輕輕點了點頭。
「咦!」庸人谷在場的數人同時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