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既然不清靜,那麼就再換地方好了,她現在只想尋一處清靜之所迎接孩子的到來。
一直向西越過弋壁荒漠來到了水草繁盛的天山腳下。
夜晚靠著篝火坐在草地上看著離自己很近的星星,听著悠遠的歌聲飄揚在空中,心情舒暢無比,直想終老天山,再不回中原。
一點白影在夜幕下飛過,她興味的揚起了眉,中指輕彈,一縷勁風直襲上天,一抹白影從天而降,蘇盈袖輕巧的躍起接到手中。
丙然是只信鴿。
遠離江湖許久,還真有些想念呢,就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吧!她笑著想,然後心安理得的拆開了綁在信鴿腳上的信箋。
一看之下,不由得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丙然是怪事年年有,居然有人拿信鴿傳遞情書,情書啊!
湊近火堆,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別人的情書,順便安撫一下在懷里不停撲翅的鴿子。放心,看完了就還給你,著什麼急啊。
片刻之後看著鴿子飛向空中,漸漸消失,蘇盈袖抱著肚子開始狂笑。
「寶寶,你相不相信,明天一定會有人找到門來的。」
靶覺肚皮跳了一下,她繼續說︰「是吧,你也同意對不對?所以我們明天就等著客人上門嘍。」
等到篝火慢慢熄滅,蘇盈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帳篷走去,喃喃自語道︰「體力一天不如一天了,寶寶啊,你長大了不會是個懶蟲吧。」真不是個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天未大亮,確切的說是天甚至離大亮還遠得很,也就是蘇盈袖才進入夢鄉不久,一個暴怒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蘇盈袖,妳給我出來!」
看到簡直跟暴跳如雷沒什麼兩樣的青衣男子,她微瞇起鳳眼,笑呵呵的道︰「柳大掌門哪里來的這麼大火氣啊?」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天山掌門現在瞪著銅鈴一樣的眼楮,直直的看著蘇盈袖鼓鼓的月復部,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到底是誰那麼勇敢啊?心頭浮上的只有這麼一句話。
第九章
冬去春來,柳樹成蔭,紫燕飛來人未歸。
望著飛過窗戶的燕子,紀吟風長長的嘆了一聲,遙望天際茫茫人海,芳蹤杳然。
不止一次徘徊街頭,向乞兒詢問著佳人的音訊,可是卻總也沒有確切的消息。讓他不得不懷疑是否他們根本就不想告訴他袖兒究竟身在何方,他記得她說過想知道她的行蹤問街頭乞兒一定可以知道的。
面對著窗外無限春光、鶯歌燕舞,他的眉宇之間卻怎麼也無法舒展。
情到濃時情轉薄,情天難補恨海波,奈何?
嘆息聲。
紀吟風猛的探身窗外,急切的呼喚,「袖兒,是妳嗎?」
窗外空有風輕拂而過,哪里有什麼人影?
「書呆子,我像女人嗎?」就在他失望的縮回頭時,一個聲音從屋頂飄下。
紀吟風直直的看著一個豐神如玉的乞兒倒掛在自己的窗上,是的,這名乞兒的容貌絕對要用豐神如玉來形容,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神俊的人物。
「我是豐神玉,紀大才子。」乞兒大方的報上姓名。
「人如其名。」
「是嗎?總算找到知音了。」豐神玉一臉天涯遇知音的感慨狀,「我老婆和你老婆可半點兒都不這麼認為,好像從小就認定我是一只繡花枕頭。」真是窩火啊。
「你認識袖兒?!」紀吟風欣喜的看著他,「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嗎?」
「就算要回答你的問題,總也該請我喝杯茶吧。」某人吊兒郎當的說,一個倒栽蔥從窗口翻了進來。
紀吟風馬上端來了一杯茶。
「呆子,你有一顆真心,一副柔腸,一片痴情嗎?」豐神玉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紀吟風怔怔的看著他,不明白其用意。
豐神玉抹了一把臉,攤開了說︰「我家七巧說了,只要你擁有這三樣,就可以告訴你蘇盈袖的下落,反之,就拉倒。」
紀吟風默然。
「紀書呆,你啞巴了?」
「如果尊夫人認定我沒有,也就不會讓你來找我了。」他這樣說。
豐神玉馬上一臉被雷親到的表情。原來如此……
「袖兒究竟身在何方?」
「塞外。」豐神玉倒也干脆,在心情無比郁悶的情況下他也懶得逗他了,同是天涯可憐男,相逢何必再相殘嘛。
「塞外何處?」
「據說她經由玉門關出塞,後來在沙漠綠洲大鬧一場,而後就消失無蹤了。」
這算什麼消息?紀吟風真想掐住他的喉嚨問問他。
豐神玉搔了搔不太散亂的長發,自語一般的說︰「沒有人見她招搖餅市的回來,就說明她肯定還在塞外逍遙快活,所以我斷定她肯定在塞外某處。」
「你何以如此認定?」
「基本上蘇大姑娘的個性就是如此了,某些時候十分自大兼欠扁,就算把九大門派全部得罪光了,她依舊可以跑到人家眼皮底下去招搖,然後引得人家揮刀狂追,她卻開心無比。」
是這樣嗎?紀吟風憂心起來,這樣的個性確實太危險了。
「不過呢,放眼江湖,她的朋友跟敵人一樣多,所以想死也不太容易了。」
如果這算安慰的話,紀吟風認為半點效果都達不到,他反而越來越擔心了。
「而且呢,據我家七巧分析,她極有可能玩夠自動出現,勸你最好守株待兔,免得她遠游歸來,你卻行蹤全無,一怒之下,估計就真的會消失不見了。」
「是……是這樣嗎?」他清楚的記得她當年的眼神,那樣的傷痛、那樣的心碎。
「應該是吧,七巧跟她那麼熟不會搞錯的。」豐神玉亦不確定,女人心海底針,反正他這輩子是不打算搞清楚沈七巧的心思了,太累了,並且毫無成就可言。
听他這樣說,紀吟風的一顆心再次沉到谷底,她可能永遠不會回來。
「我要去找她。」他語氣堅決的說。
「這樣啊。」豐神玉遲疑著,「那你就上路吧。」
紀吟風終于可以肯定這人絕對是蘇盈袖的朋友,並且是最鐵的那種,他們都擁有讓人抓狂的個性。
物絕對是以類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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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吟風決定遠走塞外尋妻,紀家二老憂心不已。
反觀半躺在他們家客廳懶散的吃著花生米的乞兒就太放心了,一邊吃還一邊說︰「沒事了,我會讓窮家子弟沿途照顧他的。」
「窮家子弟?」紀家兩老狐疑的看著他。
「我沒說嗎?」
「你肯定沒說。」紀吟風又想嘆氣了,這個對話曾經是他和袖兒說過的。
「我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現任幫主啊。」豐神玉漫不經心的說,順手再拿過一杯茶潤喉。
紀家人頓時面露驚異。
蘇盈袖講過的,武林中最大的幫派就是丐幫,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丐幫,卻從來沒有告訴他們其實現任的幫主是如此年輕英俊的一個乞兒。
「所以,紀書呆肯定不會出事了。」豐神玉喝下最後一口茶,飛身出了客廳,翻上屋頂,飄然而去。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人?
似乎只要跟蘇盈袖沾邊的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風兒,你若執意前往,我們也不攔你,但萬事要小心啊。」紀老爺這樣說。
「數月不見,為娘真的很想念袖兒呢,那丫頭是個開心果啊。」紀老夫人無限懷念。
紀吟風點頭,「我一定會帶她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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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派來了一個貴客,只不過這個貴客似乎跟他們尊貴的掌門大人有些不太對頭,天山派弟子三不五時就會听到他們的掌門師兄中氣十足的發出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