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人好像不氣倒一兩個來捧場絕不甘心的繼續說︰「也不太多了,只有三次而已,加上這次不超過五根手指頭,門主不必太生氣了。」
不生氣?紀吟風已經可以看到那個門主頭上隱隱冒起的無形煙火了。
「妳在威脅我嗎?」中年人再一次咬牙切齒起來。
「啊!」蘇盈袖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怎麼會?我只是想讓門主網開一面饒了林南英而已,怎麼敢威脅門主大人。」
中年人更加憤怒的瞪著她,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全江湖的人都認為她是鬼見愁了,她根本就是以氣死人為畢生的事業。
「妳來過三次,都是空手而回嗎?」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據說蘇盈袖從不空手而返的,卻也從不留下蹤跡讓人有跡可循,故而江湖才送她一個踏月無痕的雅號。
蘇盈袖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入寶山空手而回,傻子才會干的事情,我又不傻,不過也只是順手從你的丹房里偷渡了一點東西出去把玩而已。」
轟的一聲,中年人爆了開來,手指發顫的指著她,「原來是妳將我辛辛苦苦煉制的『命系一線』拿去了……」
那個東西一定相當的貴重,否則他不會這樣氣急敗壞的,紀吟風卻不由得好奇那到底有什麼樣的功效?
沒趣的模模鼻子,她咕噥了聲,「這麼小氣干什麼?才不過二十丸而已。」
還而已?幽冥門主差一點兒就因為她的話而中風倒地,他苦煉三年總共才煉出三十粒而已,她就拿了二十粒,還而已?
紀吟風扯扯妻子的衣襟,對她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把人逼瘋了,把飛來樓的一樓之主氣瘋那是迫不得已,但凡事還是不要太過了。
蘇盈袖回他一記媚笑,讓他的心當下就急促的跳動起來。
「所以了,門主,真要讓我自己去找林南英被關的地方就太浪費咱們彼此的時間了。」她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
幽冥門主眼角抽搐了幾下,卻不能否認這是事實,但是又極度的不甘心,「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說的也是,」蘇盈袖贊同的點頭,「所以了,我要是再順手牽羊、反手牽牛的拿了貴門什麼東西的話,門主就請自認倒楣好了。」
幽冥門主嘴角開始抽風,一時竟無法成言。
「袖兒。」紀吟風嘆氣,「妳究竟是來探路還是來玩的?」依他看更像後者。
「玩啊。」理所當然的答案不用問肯定是蘇盈袖說的。
他無語。
「我們不在前面玩,玲兒妹妹怎麼去救她的心上人。」看到遠處天空綻開的那朵煙花,她漾開了一抹絕美的笑容。
「蘇盈袖──」幽冥門主大怒。她居然玩調虎離山這出戲?而他堂堂一門門主,殺手組織的老大,居然忘了戒備之心,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左手護住紀吟風,右袖行雲流水般揮灑,在月光輕舞曼妙的身姿猶如舞技高超的優伶在從容獻藝,讓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的身形轉動。
單手之力就可以對付一門之主,此等功力已不是言語可以形容,幽冥門眾人心頭倒抽冷氣,難怪門主的注意力會太過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而疏忽了其他事情。
幽冥門主停下手,狐疑的看著始終面帶笑容的人,「這究竟是什麼功夫?」
「流雲飛袖七十二翻雲覆雨手!」蘇盈袖笑咪咪的說出答案。
紀吟風只覺這名字十分的雅致,但是幽冥門主卻大驚失色。果然是那個傳說中失傳三百余年的絕世武功,難怪她行走江湖從來都是如履平地,有驚無險。
「你們走吧。」他揮手放他們走,因為他知道根本就無法留住他們。
「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她笑嘻嘻的說。
「還是不見為好。」幽冥門主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再見她他一定會血管爆裂的。
「也好。」蘇盈袖從善如流,非常樂于付諸行動。
第八章
炭盆內的炭火燃燒著,讓屋內暖意融融,有別于屋外的冰天雪地,呵氣成冰。
舒服躺在軟榻上,瞇眼享受丈夫拿捏適度的按摩,蘇盈袖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妳幾時與她聯系上的?」他有些好奇,明明他一直跟在她的身邊,怎麼到最後竟不知道她已經與人串通一氣,感覺有些郁悶。
「有什麼好不開心的,你不是江湖人,自然就不懂江湖上的易容之術,我們的車夫早就換人了。」她一點兒都不覺得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敝的。
是這樣嗎?一個人可以易容成另外一個人嗎?他不明白。
「下面一點……嗯……真舒服……」她滿意的逸出滿足的喟嘆。
紀吟風笑著搖搖頭,寵溺的看著她,這時的她看起來就像一只慵懶的貓兒在享受主人的撫模與呵護。
靶覺身上按摩的手指慢慢的游移到某些敏感的地帶去,蘇盈袖猛的睜開了水眸,揮手拍掉了他不老實的手,再奉送一記大白眼。
「袖兒──」他緊緊的黏了上來,很有些撒嬌的意味。
「很冷的。」她捂緊了領口,堅決不讓一絲冷氣襲身,這種天氣還是穿得暖暖的最舒服了。
「過了三九冬天就結束了,而且屋里已經夠暖和了。」他抱怨著,而且她不是講過有內力的武林人是不怕寒冷的嗎?根本就是擺明了推托之詞嘛。
蘇盈袖掩口打個秀氣的哈欠,揉揉眼,重新趴回軟榻之上,咕噥道︰「最近很愛困啊。」她明明不是個懶人嘛,真奇怪。
「妳變懶了。」他笑,伸手將她耳畔一綹頭發順到耳後,露出雪白粉女敕的臉頰。
「說的也是。」她承認這個事實。
「出門走動走動吧。」他建議,否則老關在屋子里極易想入非非,走上邪路。
「京城真的好無聊。」她越發的不滿了,要不是大雪封路,她一點兒也不想留在京城。
「不會是因為妳剛剛捅了幽冥門這個大馬蜂窩,害怕人家報復吧?」他打趣著問。
抬眼看了看他,蘇盈袖撇嘴道︰「誰怕誰還不一定呢。」否則她就不會在踏月無痕之外還有個鬼見愁的綽號了。
「起來了,出去走走。」他拉起她,幫她拉展褶皺的衣紋,再將帷帽給她戴好。
「討厭。」她不滿的咕噥著,還是由得他拉著自己出了房門。
由于這幾日天降大雪,氣溫驟降,待上的人明顯的銳減,幾乎已到人煙稀少的程度,看起來有些蕭條。
轉過寄宿的客棧所在的街道,人漸漸多了起來,到酒樓街市時更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似乎這里根本沒有寒流來襲一般。
「去小酌一杯吧。」他笑著詢問,看向她。
「好啊,驅驅寒。」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柳眉微挑,鳳眼斜睨的看著他,「你不是滴酒不沾嗎?」好像洞房花燭夜時他說過這話,她記憶猶新。
紀吟風唇線輕揚,綻出一個迷人笑靨,「我是說不想喝,並不表示不能喝或不會喝。」他對自己說過的話也不會忘記。
毫不客氣的奉送一記白眼,順手甩開他寬厚溫暖的手掌,賭氣的朝酒樓走去。
紀吟風笑著搖頭,她越來越孩子氣了,不過,這只讓他更愛她而已。
「兩壇紹興女兒紅,越陳越好。」蘇盈袖往酒樓一坐,甫一開口就讓小二吃了一驚。
「一壇就好。」紀吟風恰在此時走進,順便做了決定。
小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巡視一遍,最終決定听從這個俊美書生的話。
酒菜陸續上齊,蘇盈袖抬手欲摘下帷帽,卻被一旁伸來的手阻止,「還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了。」她的美麗他只想獨自珍藏品味,不想與太多無關緊要的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