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建議。」楚天寒興味的揚眉,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可能,轉向一旁看戲看得興致勃勃的好友,「你認為改成這樣好不好?」
李子明默然,沒敢明著表示贊同。
「你敢?」溫玉清用力拍上桌子,桌面上杯中的水顫了幾顫。
楚天寒伸手抓過她的手,小心的撫模著,一臉的關切,「老婆,小心、小心,生氣有傷肝肺,而且這麼用拍桌子,瞧妳的手都拍紅了。」
「姓楚,你夠了沒?,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你不要一直借機吃豆腐。」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忘拿起桌上的面紙擦一下。
李子明急忙低下頭去,肩膀可疑的抖動。
「也就是說原本兩個月到期的合同現在形同廢紙一張,是不是?」溫玉清眉頭緊皺的看著手上的另一份有效合同,真的是想扁人,更想扁自己。就算當時困到極點,難道連把自己賣掉都沒一點警覺嗎?真是該死!
「我都已經撕了,妳說是不是廢紙?」楚天寒輕輕嘆氣。
溫玉清咬牙切齒的看著手上的合同,「那就麻煩楚先生把這份也一並撕掉。」
他揚揚自己手上的那份,笑得異常開懷,「這份恰恰是我最不想撕的,老婆,妳就別再想這個可能性了。」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她一腳踏上桌面。
楚天寒笑笑,好心情的不予計較,倒是李子明嚇了一跳,因為那一腳差點踹上他挺拔的鼻梁,他肯定溫玉清是故意的。
「是呀,我也認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楚天寒贊同的點頭,「所以我買的是雙保險。」
溫玉清突然感覺有些冷,「雙保險?」
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是呀,而且我現在可以肯定兩個份保險都很可靠。」
順著他的目光溫玉清看向自己的小骯,臉色陡然大變,聲音都顫抖起來,「不……不可能。」她都有按時服用避孕藥的。
「妳吃的是維他命。」他笑咪咪的表示。
「維——他——命?」這絕對是從牙齒縫里擠出的聲音。
「嗯。」楚天寒肯定的點頭。
溫玉清的臉頓時血色全無,就連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起來。難怪,她的月事好久沒來了……
「姓楚的,你太過分了!」溫玉清伸手抓住他的領口,一臉的興師問罪。
「過分嗎?」楚天寒挑眉。
「當然過分,懷孕是兩個人的事,生孩子更不是辦家家酒或買玩具,你不喜歡可以隨便扔掉,那是一條生命,不是用來開玩笑的。」她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我沒開玩笑。」他是極為認真的。
「你能確定這個孩子生下來一定會幸福嗎?如果不能,你何苦要讓他出生?」她的眼神變得異常哀怨憤怒,她一直恨父母生下自己,既然生下她,卻都不負責的撒手而去,她在他們心目中到底有沒有分量?
楚天寒緊緊抱住她,發誓似的保證,「我說過,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會愛我們的孩子,不會像扔玩具一樣扔掉他們。」
「你想都不要想。」她掙開他的懷抱,向外跑去。
「老婆!」楚天寒望著她消失的身影沒有追去。
「你不擔心?」李子明不明白。
「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不去追?」
楚天寒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我想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狂奔出門的溫玉清,腦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她必須找個地方發泄一下,否則她會爆炸。
車輪摩擦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將她的神智拉回,一定楮就看到自己面前停下一輛寶馬跑車,車里的陰沉男子冷冷的看著她,「想釣男人也不必這樣玩命。」
轟!
火線被引爆,溫玉清一腳狠狠的踏上車蓋,「釣男人?我的視力一點二,正常到不行,就算想釣也絕對不會釣你這種貨色,你就算自戀得很,也不能目空一切到這種程度。」
「把妳的腳拿開。」男人冷冷的說。
「你認為可能嗎?」溫玉清的語調不會比他暖多少。
「我不想對女人動手。」這是警告了。
溫玉清揚起嘴角,冷笑道︰「正好我挺喜歡對男人動手的。」
當男人俐落的躍出跑車時,溫玉清就知道他是個硬角色,跟他身上散發的黑道氣息很吻合。
「喂,就算想欺侮人,至少也得先打听清楚對方的背景再動手吧。」
听到這個聲音,溫玉清面色很差的轉頭。
楚天寒臉色陰沉的走過來,惡狠狠的瞪著那個男人。幸好他還是忍不住苞了出來,否則豈不是不配做人家丈夫。
「她是什麼人?總不會是天王老子的女兒吧?」男人明顯嘲弄的揚眉。
「就算不是天王老子的女兒,至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動的。」楚天寒的口氣完全沒了平日的溫和有禮。
「今天我就動定了。」男人卯上了。
溫玉清這時卻悄悄的退後,因為她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臂上有一個她非常熟悉的圖紋。
「對不起。」她道歉。
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同時愕然望過去。
溫玉清不給他們回神的機會,攔下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哥,玉清呢?」楚天碧追了上來。
「天寒,出什麼事了?」李子明謹慎的看著那個明顯非善類的男人。
男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是楚天寒?」
楚天寒點頭,「我是,你認識我?」
「剛才走的女人是溫玉清?」男人不太敢相信的問。
「是啊。」楚天碧心無城府的回答。
男人立即轉身上車,朝計程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走,回去開車。」楚天寒馬上掉頭往回沖。
第十章
溫玉清漫無目的走在路上,走得累了就到路邊的小鮑園里休息一下。
坐在長椅上看著嬉戲玩耍的稚子,她忍不住漾出淺淺的笑容。孩子是天真艇邪、可愛伶俐的,他們是最幸福也是最無辜的,她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不能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一如她自己。在她的記憶里只有母親,而沒有父親,而當她知道自己也有個父親時,父親卻死在母親的槍口下,員警與罪犯——他們為什麼是這種的關系?溫玉清不懂,也不想懂,她甚至永遠也不想知活其中的糾葛。
那是個剛剛學步的孩子,他走得搖搖晃晃危險萬分,不斷的摔倒、不斷的爬起,似乎不知道放棄是什麼。而在一旁看著他的年輕父母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似乎對自己孩子那種毫不氣餒、勇往直前的精神感到驕傲。
「其實人生就像是稚子學走路,不斷的摔倒、不斷的爬起,最終才能學會走路。」一道蒼老的聲音敲入她的耳膜。
溫玉清霍然回首,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穿著唐裝的白發老者,目光雖然矍鑠,歲月卻十分無情的在他的臉上劃下蒼老的印記。他慈祥的看著她,臉上掛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他果然找來了,心頭似乎隱隱松了一口氣,或許她的內心深處也伯他永遠找不到自己。
「妳長大了。」老人欣慰的說著。
溫玉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你更老了。」近看更顯蒼老,想來歲月並沒有優待他多少,即使有權有錢又如何?生老病死一樣也會放過他。
「十年過去了,妳的恨意依舊如此濃烈。」老人的眸底劃過悲傷。難道自己造成的錯永遠也無法彌補嗎?
溫玉清的目光投向老人身後,幽幽的說︰「你能讓死掉的人活過來嗎?」害死自己至親的人也是至親,這是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了。
欲恨無從恨,無奈滿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