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出價。」
「那就賣我啊!」簡以娉急切的抓住他雙臂,抬著頭,眼光里透露出她既沒耐心跟他耗,卻也不願服輸的矛盾情結。
「不行。」全曄仍搖搖頭。「簡小姐,我要走了,請你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答應賣我!」簡以娉不但將他抓得更緊,身子還愈竄愈高,連臉都愈來愈靠近他的頸間了。
「簡小姐,你好歹是簡氏企業副董事長,舉止這麼粗魯,不太合宜吧?」全曄淡淡的說著。
他的淡然讓簡以娉非常不爽。
「粗不粗魯不干你的事,你將月玦讓給我就對了!紫月玦本來就代表我,你不賣我、賣誰呢?沒人比我更適合擁有它!」
「當然,你說的沒錯。但是你擁有它的方式,卻不該是由你自己出錢來買走它,你應該等待。」
「什麼意思?」
「你告訴我,你的兩位姊姊當中,有誰是自己來跟我買月玦的?」
「這……是不是自己買的又有什麼關系?」簡以娉不覺得自己買跟別人買來送,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
總是殊途同歸,重回簡家傳家寶之列啊。
「你大概……」全曄的嘴角忽然有一絲笑意,而且正是取笑之意。「你是不是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那麼一個願意為你買下月玦,然後交到你手中的男人?也就是說,你不認為世界上會有一個愛你的男人出現?」
「這……」簡以娉有種被他看穿的窘態。但這世界上有沒有男人愛她,跟他根本毫無關系,他干嘛拿這話題奚落她?
「對不對?」全曄又問了一次。
不知死活的家伙!
「對不對都跟你沒關系!你不賣我,我就用搶的!」簡以娉惡狠狠的說,一把扯住月玦,黑皮繩揪緊了,等于半掐住他的脖子。
「你好野蠻!」全曄粗聲的罵了句。
任憑再斯文的人,一旦被掐住脖子,應該也斯文不起來了。
「賣不賣?你賣不賣?不賣,等我扯下了,你一毛錢也拿不到!你可得用腦子仔細考慮考慮,別輕率下錯決定!」簡以娉再度逼迫。
她氣怒的模樣的確很恐怖,橫眉豎目,咬牙切齒,一點也不顧美女形象。
「你不放手,我就要叫搶劫了!堂堂一個簡氏企業副董事長竟然成了搶劫犯,傳出去不好听吧?簡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可惡!徒具斯文外表的陰險分子!卑鄙!
「簡家的事不用你管……」
「少爺,時間快來不及了,該出發了。」這時司機阿強來請人。
簡以娉忿然松手,不知該如何接下來的動作。
全曄整整衣裳,好心的勸說︰「與其橫搶蠻奪,不如靜待真愛上門。簡小姐,我走了,告辭。」說完,優雅且從容的跟著司機離去。
他的好心相勸,听在簡以娉耳里卻是無端諷刺,好不順耳!
不行!听說他是個長年旅行在外的人,萬一他一去數月或數年不回來,那她不就希望破滅,無法完成任務?
「全曄!你給我站住!」她一聲長吼,又辣又尖的聲音令人一陣驚嚇。
在大廳的人都不禁對他們行以注目禮。
「少爺……那位小姐在叫你……」司機的腳步停了下來。
「別管她。」全曄頭也不回。
「全曄!你還走!有種你給我站住!」簡以娉又叫著追上去。
全曄仍沒有停下的意思,甚且昂首闊步往電梯方向而去。
簡以娉握緊拳頭,氣得鼻子都快冒煙,那頭長卷發因她的疾跑而飛揚起來,像是風中的火焰。
正當全曄要踏入電梯時,簡以娉一個全力沖刺,快狠準的跳上他寬闊的背,喊著︰「不準走!你不準走!」
她這樣子……很像被拋棄的女人,因為不甘被拋棄而展開最後的威脅。
沒料到她來這招!全曄不僅嚇了一大跳,背上突來的重量害他差點撲跌到地上去!
她突如其來的野蠻行為,讓司機阿強本能的閃到一邊,完全愣住,其他沒事看戲的人則夸張的同時驚呼一聲。
「你下來!」全曄掰著她的手,但她死命抓著他的衣服,他怎麼也掰不開!
「不要!我不讓你走!不然你就要帶我一起走!」簡以娉不講理時,就是證嚴法師來開示也沒用。
「你下來!」她是不太重,但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全曄覺得很不好看,而且好沒格調,真討厭!
「不要!我今天大老遠跑來,你不給我滿意的答覆,我怎樣也不放你走!」簡以娉死抓不放,還將臉壓在他的頭頂上尋求支撐力。
「你很不講理耶!你硬要鬧我,是不是?」全曄真想給她來個過肩摔!
「少爺……人家小姐都找上門了,看怎樣……你好歹給人家一個交代?」司機阿強是個老實人,眼見少爺好似惹了禍,斗膽規勸了一句。
「我給什麼交代啊?我跟她又沒怎樣!阿強,你幫我把她弄下來!」
「少爺……這不好吧?」阿強很為難。
「全曄你不跟我把話說清楚,休想我會讓你走,你等著瞧好了!」簡以娉故意大聲的說給別人听。
「你這樣會害我被人誤會……你知不知道?」全曄一跳一跳的抖著身子,想把這水蛭般的背後靈抖掉,不過可想而知,抖不掉。
因為水蛭這種東西要等它吸飽了血,才會自動從你身上月兌落。
「我不管!要我下來,除非你脖子上的東西給我!」
「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只好一直留在你背上了。」簡以娉將「厚臉皮」靠在他肩膀上,黏得緊緊的。
「你簡直瘋了!」全曄罵著,覺得自己的頸邊被一股熱氣圍繞,他心底起了陣漣漪,但眼見情勢不對勁,他只好連帶背著她進入電梯。
先逃離現場,其他的回家再說,免得鬧出更多笑話,以後難做人。
他一向素行良好,人人贊譽有佳,如今卻被簡以娉這惡女損了英名!
要他出讓紫月玦,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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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打開大門,看見應該已在往機場路上的全曄少爺又折返,而且背上還多了個女人,無不露出訝異的表情。
「少爺,你……」佣人們張口結舌不知從何問起,只能傻愣愣的跟在他後面焦急。
全曄沒空跟他們解釋,只見他往客廳沙發走去,算準時間和距離,預備使力將簡以娉拋下來。
豈料簡以娉根本就像和了水泥糊在他身上似的,兩人密不可分,所以當他使勁一甩,不但沒把她甩掉,還一坐下將她壓得半死!
避家朝叔和佣人們驚呼一聲,圍了上去,卻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全曄絕想不到他這一甩,竟會甩出這種尷尬的局面!
「死全曄,你要壓死我啊!」簡以娉整個人埋在全曄厚實的背部下方,被壓得透不過氣,只剩下兩條修長的腿在空氣中又劃又踢的。
「簡以娉,我看是你要勒死我!」全曄的脖子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他也不想壓著她啊,是她不放手,他當然起不來!
「你快起來呀!」都快把人家胸部壓扁了!
簡以娉好不容易掙出一只手,往他頭頂猛敲!
「你住手!」
「還不起來!還不起來!你當我是彈簧床?存心吃我豆腐是不是?」簡以娉愈發潑辣的敲他頭。
「少爺……你要不要緊?」佣人們眼見少爺臉色發白,想要拯救,卻不知如何將兩個纏得難分難解的人分開!
「簡以娉!你是真的要勒死我?還不放手!你不放手我怎麼起得來?說什麼彈簧床,我看你根本是木板床!」全曄沉著聲音,說話困難。
還毀謗她的身材!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