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總不能因他一次正經沒犯錯,就故意遺忘或原諒他過去的百件風流韻事吧!
「還好啦,偶爾辛苦一下也很不錯。」要知道他陪女人玩也是很累的。
「正彥,你對我到底……」
「雙雙,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我為你戴上這只戒指就是代表我一定會娶你。」怕她唆,梁正彥趕緊搶白。
聞言,韓雙雙一愣。
這訂婚戒不是代表愛和永恆嗎?它只代表簡單一句「我一定會娶你」,听來不痛不癢,還帶點施舍意味的承諾?
「可是我覺得你並不是真的想跟我結婚。」別說他了,現在連她自己都沒什麼意願和他結婚。
他三心二意,韓雙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
「雙雙,」梁正彥硬是不讓她說完想說的話。「別跟我無理取鬧。」
「你可以女人玩過一個又一個,身為你未婚妻的我,就不能要求你認真一點看待我們的婚約嗎?」
「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正常又哩唆。」梁正彥蹙起眉心,感情不專的男人堂而皇之斥責起無辜的未婚妻。
「算了,沒事。」
「該不會,你看上別的男人,拐彎抹角問我一堆有的沒的,目的就是想跟我分手?」梁正彥突起疑心,斜睨著她。
「我……沒有!」
韓雙雙挺直背脊,縱然心慌得厲害,腦海里忽而被高旭麒的影像給塞得滿滿的,她仍努力不泄露出半點自己已走上歧路的荒唐。
「最好是沒有,不然我可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你什麼意思?」韓雙雙努力維持鎮定,聲音卻不自覺地發抖。
「意思就是說,如果你愛上別的男人,我也許會大方成全你、放你走,但最可能的是,我根本不會想要成全你,而是選擇殺死你、或殺死對方也說不定。」梁正彥的神情介于恐嚇與玩笑之間,讓人分不出是真是假。
「你別開玩笑……」這男人真可惡!竟撂下這種卑鄙又沒人性的狠話。
「你只要記住,不要惹我、不要背叛我、不要愛上別人,你就不會有事。」梁正彥抓緊她的手腕,厲色警告。
「真不公平,為什麼你允許自己花心,而我就必須對你從一而終?」韓雙雙掙開他的掌握,不悅地回嘴。
她只是個平凡又普通的小女人,她也是需要被討好以及公平對待的,憑什麼不專情的他好意思大言不慚要求她不能有二心?!
「好啦!別生氣,總之你好好等我,我們總有一天要結婚的。所以現在我爸媽那邊,就要麻煩雙雙你去勸一勸。」前秒逞凶斗狠,後秒若無其事,梁正彥表情變換之快,比起川劇變臉,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他以三言兩語輕易下結論,她似乎永遠沒有說不的空間與權利。
自私的男人只顧著自己想再多瀟灑快活幾年,根本無暇顧慮這女人的青春已漸漸在他的牽制中流逝、不回。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韓雙雙無奈地一口接著一口吃飯,全然食不知味。
背叛之路並不如她所想像的那麼好走,個性不一樣,對相同一件事的感覺也就不一樣。
真要繼續等他、等下去?
不等的話,他會留她活路走嗎?
如果你愛上別的男人,我也許會大方成全你、放你走,但最可能的是,我根本不會想要成全你,而是選擇殺死你、或殺死對方也說不定。
你只要記住,不要惹我、不要背叛我、不要愛上別人,你就不會有事。
一想到這些話,她就不得不心生恐懼而有所警惕……
第七章
抽煙,想她。
喝口茶,想她。
盯著公文,想她。
打開電視機,他還是想著她。
到底要為她心神不寧到什麼時候?!
斑旭麒大動作從椅上站起,氣惱萬分地推開辦公室門,大步往廠房方向走去。
他總不能放下公事不管而一天到晚往台北跑,也不可能像好友段予書一樣,為了追女人,就包袱款款離鄉背井跑去跟佳人當鄰居,來個近水樓台。
他的情形跟段予書截然不同,不能如法炮制,因為韓雙雙所在的樓台里有個「佔位置卻不發揮功能」的假男主人。
此刻高旭麒之所以心浮氣躁,跟那擺著好看的假男主人倒沒什麼直接關系,而無非是早上從撥給韓雙雙的電話中,收到了一句先使他心情蕩到谷底,最後變成火燒山的話。
我不想再和你見面。
就是這句話讓向來穩若泰山、胸有成竹的他,一整天沉不住氣、火冒三丈、坐立難安之外,連走路都像上戰場般,風吹草動中部充滿殺氣。
上次見面後,明明說好要保持聯絡,明明說好想見面時就約見面,為什麼才沒多久,一切就變了?
百思不解,直接問她,她又支吾其詞,惹得他更加火大。
哼,不見面?
她說不見面就不見面,那他高旭麒不就太沒個性了?
「韓雙雙,給我理由。」郁悶到極點,決定坦開心胸問個清楚。
斑旭麒邊走邊拿出手機狠狠的撥,連一旁有三兩員工偷指著他竊竊私語,他也當沒看見。
「什麼理由?」彼端韓雙雙在手機鈴聲響了又響之後,無奈接起。
「不見面的理由。」根據前例,兩人見面要找理由,現在也要為不見面找個理由,否則他不會服氣。
「我是別人的未婚妻,你本來就不該再……騷擾我。」騷擾?不,她逼不得已才用這樣的字眼!
天曉得他的追求不叫做騷擾,而是誘惑,一種令她無法抗拒的愛情誘惑,禁忌的意味愈濃郁,誘惑的氣息便相對的渾厚。
問題是,殺機,儼然已在背後等著她,或他。
為了保護他,她必須抗拒他。
「說得真好!我竟然是在騷擾你?!」難道他們之間存在著的不是美麗的致命吸引力,而是他沒品的騷擾?
「沒、沒錯!我覺得你的騷擾讓我很困擾,所以請你別再約我了,我不想再跟你見面,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
「你最好是真的那樣想。」高旭麒咬牙。
「不然你要我怎麼想?我又能怎麼想?我除了認命、安分守己,還能怎樣?誰教我是別人的未婚妻……」
「那你就不要當別人的未婚妻!」既是未婚,事情就沒那麼復雜!
斑旭麒氣急敗壞一舉斬斷她的話,聲音之大、力道之重,連他自己都錯愕不已,耳膜差點給震破掉!
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說出的所謂「慫恿」、「教唆」犯罪,以破壞別人婚約的話語。
對他而言,她是誰的未婚妻,跟她是他想追求的女人,之間固然有不可忽視的關系,但那絕不會是個阻礙,就算是,他也會想辦法擊破!
「你瘋了!」韓雙雙硬生生被吼得眼淚掉下來,氣到渾身發抖。
這算什麼?高旭麒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吼她、凶她?好像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他們,他們之間又沒什麼……他怎能那樣霸道地要求她不要當別人的未婚妻!
他沒資格、他不可以!
然而,他又為什麼不可以?
他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嗎?他們之間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如果沒什麼,她何以一天到晚想念著他,津津回味那幾次物以稀為貴的見面相處情景?
與他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難得的心靈相契、每每無意間發生的令彼此臉紅心跳的肢體踫觸,並肩依偎感受著彼此體溫,恨不得將祖宗八代、以及自己生命里所遭遇過的所有喜怒哀樂都拿出來聊的那一夜,不都是她這陣子以來每天回味無窮的嗎?
她對他的念念不忘,怎可能是全然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