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羞澀和膽怯,以及想防他、卻又自知能力不足的焦慮神情,竟意外地讓他看了有點心疼。
這簡以嫣……到底活在什麼樣的世界里?她的世界究竟又缺少了什麼?
現在的封寶書,已經不只是想逗弄她的呆,或是奪取她的美色,他更想與她交心,了解關于她的一切。
這是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不想說,那就別說了。」封寶書柔柔的道,再往前跨一步。
簡以嫣來不及退,半啟的小巧櫻唇,看來很可口,他不能不貪。
就在這一秒,封寶書低著頭,雙手捧起她的小臉,覆住了那嬌艷欲滴的唇。
簡以嫣的身子又僵住了。她緊閉的眼里盡是五顏六色的雜光在跳躍,跳得她心慌意亂。
她的鼻里、嘴里,全是封寶書誘人的氣息。
這當然不是封寶書的初吻,但卻是他第一次用心、專注、有情的吻。
也許當初在「滄海桑田」,他想捉弄她的想法是很卑劣,但他寧願相信那是他對她一見鐘情的征兆。
真的,熱情如火、濃烈如酒的女人在他身旁來來去去,他卻獨獨對她這杯清茶有深刻的好感,覺得她不但潤喉,還會回甘,余香持久。
但是,只嘗到一口,實在太少……
踫!
封寶書的背部突然被棍棒狠狠敲了一下。
遭人暗算,不用懷疑,鐵定就是那條牛筋。
「二小姐!對不起我來晚了!因為車子輪胎被戳破,我在換輪胎所以來慢了,害你受委屈,對不起!」牛均承聲聲解釋和道歉,又因護主心切,不知自己那一棒足以將人的脊椎打歪掉!
封寶書火冒三丈,顧不得痛,轉身立即還擊。
「小牛!你怎麼可以打人?」簡以嫣回過神來,看見牛均承一副憤慨準備開打的樣子,她真是嚇壞了!
可是兩個男人已經打得如火如荼,沒有人顧得了她。
「他對二小姐毛手毛腳,當然得打!」牛均承咬著牙,好似被非禮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說話客氣點!什麼叫毛手毛腳?我喜歡你們二小姐不行嗎?你這條笨牛老是礙手礙腳,看我不打死你!」
封寶書手無寸鐵,不能攻,只能防。而牛均承根本不管公不公平,發了狠的直直逼近。
「小牛!你會打傷人的!住手!」簡以嫣大聲叫著,是有生以來最用力出聲的一次。
牛均承打得順手,封寶書防得吃力,好幾次都被他打到。
「有種你赤手空拳跟我打!」封寶書節節敗退,屈居下風著實心有不甘。
「對啊!對啊!拿球棒打贏也不光榮啊!」說話的是一個路人,他的說法立刻引來其它路人的共鳴。
牛均承只得將球棒一丟,兩人立即扭打成一團,圍觀的路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不要打了!小牛……」沒想到他還真是條說不動的牛!有這樣愛逞凶斗狠的保鑣,她根本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簡以嫣,這就是你的保鑣?」封寶書還有時間抱怨!他的身高體格雖然都比牛均承好,但技巧並不佔優勢,因為牛均承短小精悍,又有蠻力,著實不好對付。
「封寶書,你自己小心,我幫不了你……小牛,你快住手!好不好?」簡以嫣嚇得兩腿發軟,她好怕封寶書會被牛均承打死!
但任她怎麼喊,那兩人還是打得難分難解。簡以嫣勸阻無效,已經六神無主,而隔山觀虎斗的路人卻還在那邊火上加油,胡亂叫囂,場面愈來愈不可收拾。
忽地,牛均承趁封寶書不注意時,猛然將他一推,封寶書往後傾倒,右手向路旁一支消防栓撞下去。在他倒地時,牛均承還趕盡殺絕的往他月復部一踩,痛得他差點吐血!
封寶書月復部的疼痛只有一秒,自手臂處傳來的巨痛,才叫他快昏倒。他自覺不妙,手骨一定斷掉了!
「死牛筋!你真該死!」封寶書不禁咒罵了一聲。
「封寶書!你……」簡以嫣撲到他面前。「你怎麼了?肚子很痛對不對?」
「二小姐,我打贏了,我們走吧!他下次絕對不敢來騷擾你了!」不知牛均承是不是認為這樣可以嘉獎記功,不然怎麼還得意洋洋?
「你別再說了,你把他打成這樣子,我也不會比較好過啊!」簡以嫣是氣到快說不出話來。
「沒錯!死牛筋。」封寶書雖痛到面目扭曲,但這下正巧可以好好運用一下苦肉計。他不禁有點得意的對著牛均承說︰「當我住院時,你二小姐肯定要在醫院照顧我,到時候她就得隨侍在側、听我差遣,你認為她好不好過?」
話說完,手上的痛感一直傳來,他咬著牙,左手捏緊右手痛處,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你什麼意思?」牛均承不解。
「封寶書你……振作一點!」眼見他的狀況不太對勁,情急之下,簡以嫣突然緊抓他的手……
「痛!」被她那麼一抓,一個大男人也不禁狂喊。
「怎麼了?」簡以嫣被他猙獰的表情一嚇,趕緊拋開他的手。
這下他更痛了!
「我的手骨折了啦……」
第四章
秀麗的容顏雖然掛著滿滿的焦慮,但還是那麼可愛……愈看愈喜歡!
封寶書眯著眼,偷偷欣賞簡以嫣足足有五分鐘之久,他很高興當他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封寶書?你是不是醒了?」簡以嫣看見他的嘴角彎彎的,眼楮眯眯的,似乎在笑。
「扶我坐起來。」他的確是在笑。
簡以嫣先將床頭搖斑,接著塞了顆枕頭到他背後,然後拿出三角巾綁在他頸上以撐住石膏手。「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當她將手繞到他頸後時,他不禁抱住了她,好玩中也不自覺帶有幾分情意。
「封寶書……」人都受傷了還這麼不安分!
「簡以嫣,我這手是因為你才斷的,你可要對我負責喔!」封寶書的手受傷應是非常不舒服的,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因禍得福。
他一定要利用這只「斷手」好好揪住簡以嫣!
「醫藥費我一定會全部負擔的。」她將他的手拿開,然後站直身子。
而且骨折就骨折,他干嘛用「手斷了」那麼恐怖的說法?听起來好象整只手都斷掉,月兌離身體了似的。
「誰跟你提醫藥費?」封寶書不悅的睨了她一眼。
「不然……要怎麼負責任?」簡以嫣不懂他的意思。「你一定很怪小牛吧?他已經很後悔了,一直在等你醒來,要跟你道歉……」
「不必了!我不想看見那條牛筋,也不需要他的道歉。」封寶書接著用命令的語氣說︰「我要你全天候照顧我,至少在我拆掉石膏前,你不能推卸這個責任。」
「如果你覺得只一只手骨折就需要人全天候照顧,那我幫你請一個二十四小時的看護……好不好?」簡以嫣不自在的說著。
「不好!簡以嫣,你說的是人話嗎?」封寶書大聲起來。「什麼叫只一只手骨折?難不成要兩只手、兩只腳,還是全身都一起骨折才叫嚴重?」
「封寶書,你先不要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沒辦法整天照顧你,我還有毛線行要照顧……」
「我不管你的毛線行,你的毛線行價值不及我一根頭發!反正這是你欠我的,你要負責。」封寶書每次都沒耐心听她說完話。只要一听到不如意、不順耳的話,就毫不客氣的打斷她。
「一只手不方便而已……」他腳還能走,飯也能用左手吃,一點問題也沒有,實在看不出來有全天候照料的必要。
「洗澡怎麼洗?」他反問她。
啊……這倒是個麻煩,但她又不能幫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