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愛戀 第13頁

「阿冬,你要送我玻璃珠,我很高興也很喜歡,但是能不能幾顆就好,一袋真的太多了……」他家該不會是開玻璃珠工廠的吧?

「不行!幾顆的話根本沒有作用!」阿冬一口否絕,表情極為嚴肅。

「作用?有啦,有感謝的作用呀,你想感謝我,我知道……」

「不是!」

「啊?不是?」譚溱被他認真的神情搞迷糊了,滿臉困惑。

「譚小姐,這些玻璃珠,光一、兩顆是起不了作用,要愈多,力量才會愈大!」一提到「作用」,阿冬的神色更加嚴肅。

「請問一下,這些玻璃珠有什麼作用?」他說的話有點異于常理,譚溱的語氣也不由得小心謹慎。

「它們可以消滅!消滅你這一生當中最想消滅的東西。」

「啊?!」

第六章

消滅?

消滅兩個字,震撼著譚溱的思緒。如果阿冬的意思是指這些玻璃珠可以達成某種「願望」,那麼也就是說它只能針對「想消滅」的東西去執行,而非一般人只要一提到願望,腦海就本能地浮現「想擁有」的這種念頭?

「阿冬……」譚溱失笑,想駁斥他的說法卻又不忍心,畢竟這是他一番心意。

若非她覺得阿冬是個善良的年輕人,而且他又是帶著感恩的心來的,她極有可能掉頭就走,不會听他胡言亂語。

「我沒有騙你,譚小姐,請你相信我。」

「呃……阿冬,請原諒我這麼說,如果這些玻璃珠如此神奇,你為什麼不留著自己用?這世上一定也有你想消滅的東西,是不是?」

比如說……貧窮?惡勢力?

「不,我這些玻璃珠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它們要送給適合的人才行。」

「那麼,你是說我適合這些玻璃珠?」

不會吧?她看起來像是個有野心企圖「消滅」什麼東西的人嗎?

不知怎的,「消滅」這兩個字,一直讓譚溱聯想到外星入侵略地球,進而消滅地球、統治全宇宙的科幻電影情節,讓她感到非常不安。

「對!」阿冬振臂握拳,一副對她寄予厚望的欣喜神情。

「但是,為什麼?」

「因為你值得!」

聞言,譚溱又愣住了!

因為你值得?

這句廣告詞從阿冬的嘴里說出來,感覺真的有夠怪。

「阿冬,這太貴重了,我實在……」說消滅太沉重,譚溱不敢貿然收下這份大禮。

「譚小姐,請你收下,因為你絕對是最適合這些玻璃珠的人,如果你一定要我說出具體原因,那麼我只能說,我覺得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種特殊的強烈感覺讓我非將這些玻璃珠送給你不可。」

「原來是這樣。」譚溱心中一陣悸動,原來不只她和杭競言覺得阿冬很眼熟,連阿冬也覺得她很面熟。

這表示他們三個人,一定曾經同時或分別見過面了?

譚溱不禁陷入沉思,探尋著這份奇緣的起點究竟出于何處。

「譚小姐,東西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運用,我要走了,再見。」

阿冬看得出譚溱一時間還無法接受他這份禮物,也知道這袋玻璃珠的重量對她而言太吃力,于是他小心的將袋子放在旁邊的花台上,便騎上腳踏車默默離去。

「阿冬,謝謝你,再見!」他都騎遠了,譚溱才回神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阿冬回首揮了揮手,露出一抹怪笑,隨即又悶頭踩著破腳踏車離去。

望著那輛快解體的腳踏車,譚溱相信阿冬絕無暗藏家具行老板的錢,否則他就會像家具行老板所說的,去買輛新摩托車而非繼續騎那輛破腳踏車。

此時的她,心緒有些復雜,呆坐在袋子旁邊,手指撫觸那鼓鼓的藍色布面,感覺里頭每一顆玻璃珠都在對她高喊著︰消滅、消滅!

她駭然收回手,真不知拿這袋玻璃珠怎麼辦?而該死的杭競言竟然還沒出現!

才抱怨著,杭競言的車子已經滑向路邊,在她前方停住,打開門車下車。

譚溱從花台上站起身,正想招手要他過來幫忙提這袋玻璃珠時,只見他繞過車頭,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然後……便握著一束花,以玉樹臨風之姿朝她走來。

哇──偶像!

有那麼一瞬間,譚溱以為他是站在聚光燈下的超級巨星,而自己是舞台下拿螢光棒尖叫吶喊的追星小女生。

「吶,送你。」杭競言將花舉到她面前。

「不要告訴我,這是你遲到的原因。」她看著他手中的花束,明明心里竊喜,卻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在他面前一個謝字都說不出口,反倒言語刁鑽了起來。

只是她雖有意刁難,但粉艷的臉頰卻將她的羞澀心事透露無遺。

「當然不是。」

「那麼請問你遲到半個鐘頭是為什麼?」譚溱臉色一凜,本來不想計較他遲到這種小事,可見他全無愧色,不禁讓她想追根究柢。

她倒想听听這個向來嚴以律人、寬以待己的囂張大律師,要如何解釋自己的遲到行為。

「車子半路爆胎。」說著,杭競言不等她接過花,直接將花塞到她懷里。

「爆胎?你說真的還假的?!」

捧著此生第一次由男朋友所送的花,譚溱還不及觀賞品聞它的芬芳,就被他的話唬得一愣一愣。

一般人只會拿塞車搪塞,可沒人會說爆胎。就跟她剛才听到阿冬說的「消滅」一樣,讓譚溱的腦袋瓜怎麼轉也轉不過來!

「我騙你做什麼?」杭競言沒好氣的捏她鼻子,當視線落在花台上那只藍色登山背包時,換他愣住。

「你那什麼表情?」譚溱雖然也覺得這只舊舊髒髒的登山背包俗氣了點,但他也不需要表現出那種表情嘛,活像在取笑她沒品味似的。

「你的?」杭競言順手一提,卻沒料到袋子那麼重,他重心一個不穩,腳步踉槍了一下。「喂!你裝炸彈啊!想炸我爸媽喔?」

「要炸也該先炸你,我犯得著炸你爸媽嗎?」

「你想炸我?我送你這麼美的花,你竟然想炸我?」杭競言雙臂套住她,表情裝得惡形惡狀。

「誰教你……」惹她又愛又恨,得失心愈來愈重。

一接觸到他溫熱的體溫,譚溱不免心狂意亂,雖然想推開他,以保持自己端莊典雅的形象,但是又舍不得。

舍不得每次靠在他懷中時,那股浸染她整顆心變得又紅又熱的浪漫感覺。

「我怎樣?」他俯首將臉湊近她,盯住她的眼,想知道她的理由。

「誰教你遲到!」譚溱撇開臉躲避他的凝視。

「哼哼,有那麼單純嗎?我猜,你該不會是那種‘得不到、就干脆消滅’的心態吧?」杭競言松開她,雙臂環胸,探究性地繼續盯著她。

「消滅?!」听到消滅二字,譚溱的心頭像被扎了一針,臉色瞬時蒼白。

難道冥冥之中,這些玻璃珠真是要讓她消滅杭競言用的?

不會吧?她不是那麼狠的人哪!

「快說,你袋子里到底裝什麼?」杭競言忍不住往袋子戳了戳。

「玻璃珠。」

「別鬧了!一整袋都是玻璃珠?你帶這些玻璃珠去我家做什麼?」

「這剛好是人家拿來送我的嘛!現在只好帶著走,不然你要我扛去哪兒?」

「誰那麼無聊送你這個?」送一整袋的玻璃珠當禮物,很瞎耶!杭競言好奇地眯起眼楮質詢她。

「你猜。」譚溱抬頭挺胸,決定不告訴他這個神奇玻璃珠的秘密。

他賣她一個關子,她現在也要回報他一個,再說,她也是不想讓他眼紅……

她和他都是幫阿冬的人,可阿冬卻只送禮物答謝她,像杭競言這種高傲的人,一定會心里不舒服。

只是,為什麼杭競言在她眼中,缺點愈來愈多?她明明喜歡他、想要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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