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愛戀 第19頁

那種提心吊瞻、為她擔憂的心情,才是他氣怒的最主要原因。

「好吧!那我跟你道歉,杭競言,對不起,我這人真是太沒禮貌、也太沒風度了,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種不負責任又失禮的行為。」

「夠了!白痴才會接受你這種口是心非的道歉。」

何況他要的不是她的道歉,他只是想向她解釋些什麼……解釋這陣子在他心中不斷形成的朦朧又怪異的感覺。

九年前,他用一句對她沒感覺而拒絕了她的告白,但從幾個月前重逢到今天,他十分確定自己對她是有感覺的。

只是他無法確切形容那份他明明有喜歡她的感覺,卻每當那種感覺形成時,總像是被什麼邪惡力量給阻擋,促使他的熱情又冷卻、變淡。

「那你到底還想怎樣?女朋友你有了,媳婦人選你父母也定了,我也遵照約定退出了,我真的不明白你想做什麼。」她氣惱的看著他。

「我說過了,我不會因為誰比賽贏了就跟誰在一起,你到底有沒在听?」

「好,你不跟贏的人在一起,那我是輸的人,你要嗎?」現在就算他要,她也不要了!

一想到他和胡曉茵同床共枕,她就氣得快瘋掉!

「我……」她那麼直接無諱,杭競言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說要,但在他還沒將那個字說出口時,那股莫名的力量又從他胸間呼嘯而過,「要她」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

「要嗎?」她再次進逼。

「對我而言,輸贏根本就不是我的考量點。」

「那你以什麼做考量?外表嗎?你喜歡胸大、圓的吧?呵!」譚溱輕蔑地冷笑一聲。

「你講到哪里去了?」沒錯,胸大、圓是很好,但他也從沒嫌過她身材不好呀!

「總之,你說你不會愛我、也不會娶我,所以我也不可能厚著臉皮賴著你,我們就這樣吧!反正我是個受詛咒的女人,沒有人愛是正常的,我禁得起打擊,何況這也不是你第一次打擊我,我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你不會有事,問題是……」我覺得自己有事?!

杭競言猛然住口,事情愈來愈詭異了,他竟抓不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問題是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因為見到你我就會難過,所以你如果有點慈悲心的話,就不要再來找我!」

「你不想見到我?」原本還以為她是「欲拒還迎」,但看到她堅決的眼光及冷漠的神情,似乎是真的想與他劃清界線。

「對,因為戀愛的滋味我嘗夠了,所有酸甜苦辣,謝謝你全部都讓我嘗到了,你已經功德圓滿,而我這個假女友在你的真情人出現後,也算功成身退了,所以我們再見面也沒有什麼意義,總之,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心情實在太惡劣,使得向來溫婉的她也忍不住對他吼著。

「好,既然你已經不想交我這個朋友,也不想再見到我,我也不是那麼厚顏無恥的人,現在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聞言,杭競言也開始意氣用事了。

他並不願與她恩斷義絕的……不同于九年前的年少輕狂,這次他有預感,他與她是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只是到底會有什麼結果,他也還是處于茫然的階段。

「什麼問題,你問吧!不要太難,不然我也答不出來。」譚溱又背轉過身,冷漠地垂下眼楮,靜待他的提問。

見她又以背冷酷相對,杭競言倏地將她拉轉過身,用力將她推到車門上,動作雖不粗暴,但也稱不上溫柔。

譚溱沒有防備他會有這個舉動,嚇得她背緊靠在車門,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第九章

「能不能告訴我,你坐在火車里,一路上都在想什麼?」

「我沒想什麼。」但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想,只是千頭萬緒,她還沒平靜到能去思考及整理。

「那麼你知不知道,我狂飆回來台北的一路上都在想什麼?」

杭競言目光逼人,一只手放在譚溱頸後,那半抓半揉的力道讓她感到慌亂,就怕他力氣沒有拿捏好,會掐死她──

「我不知道!」

「要不要猜猜看。」

「我不想猜!你要說就快說,說完我們就到此為止!」

「好,那我直接問你……」杭競言停頓半晌,狂妄的語氣突然轉為低沉。「兩千顆玻璃珠你為什麼不帶走?留給我干什麼?」

「……」這男人真該下地獄!

以為他要說什麼大事,原來只是玻璃珠那種小事!

那些玻璃珠又不是故意留下來給他的,她是沒有交通工具,一個人扛不走!要真扛得走,她才不可能留下那麼神奇的東西給他。

「嗯?說話呀!」

杭競言睨著她,置在她頸後的手已穿入她的發摩挲著,舉止極端曖昧。

「我當時不方便帶著玻璃珠,現在只好麻煩你把玻璃珠帶來還我了!」

譚溱推開他在她頭上輕撫的手,身子退後兩步。

「若我不還呢?」

「我告你……侵佔!」

他沒事又想拿玻璃珠威脅她什麼?她可沒那麼好欺負!

那兩千顆玻璃珠,固然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遠不及九年前杭競言送她的那一顆,但那些是阿冬的心意,她理當好好收藏或「運用」,她才不想拱手讓人。

「是這樣嗎?」杭競言冷哼一聲。

「沒錯,你最好趕快拿來還我。」

萬一玻璃珠「感應」到主人的咒怨太深,而真的一舉「消滅」杭競言這個「負心人」,那他就倒大楣了。

譚溱狠狠瞪著他,原本是想傳達憤怒,偏偏瞪著瞪著,眼神卻哀怨起來。

這個令她心折難受的男人,她恨自己竟然舍不得他!

早知沒有善果,是她執意放手一搏,錯誤根本是她自己造成的,而如今她卻對他充滿不諒解,甚至起了恨意。

她真該回去面壁思過,好好反省一下!

愈想愈覺得自己站不住腳,更有感于眼眶熱熱的,譚溱趕緊收回目光,不發一語地轉身往大廈走去。

杭競言沒有挽留她,只是在她背後綻出一抹難測卻又顯得相當失落的笑容。

兩人不再見面,這樣是否叫做分手?他無法界定。

心口悶悶的、慌慌的,這種感覺是難過嗎?他竟然也無法確定。

***

想了很久,杭競言終于確定他和譚溱這對假情侶,是真的「分手」了,同時,也確定──他真的很難過。

可他想不透的是,為什麼這次跟假女友分手,竟然比以前跟真女友分手時還要難受?

心里像似充滿了不舍與眷戀,一想起譚溱,他就完全無法平靜,尤其在半夜肚子餓,沒人陪吃消夜時,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既然如此思念她,以他直率的個性,哪管她口口聲聲說不想再見到他,他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沖去見她,但問題就出在,每當在他付諸行動,想去找譚溱時,那道無形的牆就擋在他前面,而背後又有股莫名的力量直將他往後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完全沒有頭緒,也不明白。

他的日子就只能困在這想不透的惱人問題中,過得痛苦又無力。如果再沒有轉機,他可能真的會抓狂,而且只能承認向來智慧過人的自己,竟然只是個坐困愁城而無所作為的大笨蛋。

從桌上的圓形大玻璃缸里,撈起一把玻璃珠把玩著,想到臨別前譚溱曾說他若不將玻璃珠還她,她就要告他侵佔,他不覺莞爾一笑。

「杭律師,有訪客。」助理小姐站在門邊報告。

「知道是誰嗎?」杭競言懶懶地抬頭問了一聲。

「一個叫阿冬的年輕人。」

「阿冬?!好,請他進來。」語畢,阿冬很快就被助理小姐領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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