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有效。路悠瞬間睜開眼楮,一把扯住他的領口。「你敢!」
曲衡貼近她的臉,酷酷地回答︰「為什麼不敢?」
「你敢!」路悠更凶一分。
「為什麼不敢?妳睡得那麼沉,別說被我卷款潛逃,連美色我都能輕取。」
「你敢!」路悠再凶三分,可是現場看來,她是處于非常不利的情勢。
「妳沒別句話說,只會說你敢?」他絲毫不被威脅,揮開她的手,整整衣裳。
「金飾和元寶呢?快拿來!」
「不如先談好怎麼分?」
路悠很確定她沒辦法拿八,甚至連七都別有了,這男的可能準備獅子大開口。
「頂多就五五對分,一人一半最公平。」
他挑眉道︰「不公平,事成後妳一直昏倒,是我一個人獨撐大局、一路過關斬將回答主辦單位的問題,獎金才好不容易到手,所以,我拿八,妳拿二。」
「你別作夢!我是女生,犧牲比較大,應該是我分比較多!」
「妳根本不懂什麼叫接吻,還得我教,虧我技高一籌,別人還弄不來妳呢!扁憑這個我就該拿比較多。」他竟斜斜瞟她一眼,唇角揚起一個可惡的弧度。
弄什麼弄?怎麼用這麼粗俗不入流的字眼說她。
「你長那麼高,我踮得腳快斷掉,我比較辛苦!」路悠不服輸,叫得更大聲。
「是妳矮,還怪別人!」曲衡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滿嘴煙味,差點燻死我,我會昏倒都是被你燻的!」
「那請問妳臉上的涂鴉怎麼解釋?我好像吻的是一面牆,起碼吃了兩公斤的粉進去,會鉛中毒耶!」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瞧他講那什麼話……先別計較那麼多,爭取權益最要緊。「是我主動找你參賽的,我起的頭,當然我要分比較多!」
「那,是我收的尾,妳又怎麼說?如果不是我玉樹臨風、深情款款迷倒眾生,哪有那麼輕易過關的?不然妳找個阿貓阿狗吻看看說。」他再瞟她一眼。
又來了!好像他說話不贊美自己幾句、不貶損別人幾句,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我……」
「沒話可說了吧?」
「我要分比較多--」對于誰的功勞大,路悠已經沒有借口,但她仍堅持要分比較多,絕不妥協。
「那就上,所有的獎金都給妳。」
「上什麼?」
「上床啊!」
「虧你說得出口!你卑鄙無恥,欺負我是善良軟弱的女子,說我像牆,還叫我去吻阿貓阿狗,現在你卻還要脅我跟你上床,你有病!」路悠凶狠地瞪他,卻不敢輕舉妄動,誰曉得四下無人,她坐困賊車,他會使出什麼爛招數?
「這樣好了,稅後妳拿六十萬。」
「睡後?我就說我不會跟你上床,你還睡後?無恥!」路悠不禁發起火來。
「妳滿腦子齷齪思想還裝清純!我是說扣稅後。」他差點想往她頭上拍過去。
「政府要扣多少稅?拿六十萬我有沒有吃虧?」路悠緊張兮兮的問。
「不告訴妳,反正就是給妳六十萬。」
「不能再多一點嗎?」屈居下風,路悠只好模模鼻子,陪著笑臉略微讓步。
他搖頭,跩得咧。
「好吧!」路悠百般不願,但又沒辦法。「那你趕快把六十萬拿出來給我。」
雖然落差很大,只好無奈接受,嘆自己識人不清,有總比沒有好。
「我哪有那麼多錢?」
「你西裝筆挺、開賓士XXX,還敢說沒錢。」路悠是真的說賓士×××,因為漂亮賓士的車款那麼多,她哪知他開的是那一型,所以才那樣說。
「什麼XXX!妳才XXX!」他以為她在罵粗話,便不甘心的回罵。「難道妳沒听說過開賓士的人,也可能債台高築嗎?」
「你……」路悠再也說不出話了。
好想殺了他!
「不要想那些謀財害命的劇情,那對妳沒好處。」
竟被看穿心事。
「那到底要怎辦?總不能一直叫我吃虧,何況我急需用錢!」
「妳惹毛我了!現在我不想再討論分獎金的事,等過幾天再聯絡。」他無情的說,臉色差到不行。
「為什麼你出爾反爾!」
「就說妳把我惹毛了,听不懂嗎?反正妳乖乖等我消息,再唆……」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萬一你跑掉,我去哪兒找人?」路悠情急地打斷他的話,她實在好怕他跑掉!
「跑掉?要跑剛才就跑了,還好心等妳醒來分錢?」曲衡覺得這女的除了心髒不強、身體不太健康之外,可能也非傻即瘋。
不傻不瘋嗎?天底下有幾人那麼大膽,敢街上隨便拉個男人接吻?那麼瘋狂的事根本不是正常人所為。不過話說回來,他配合她的不正常,他也不正常。
「好吧!」路悠勉強相信。「但是如果你把我的錢花光,不是你死給我看,就是我死給你看!」
「沒那麼嚴重吧?」曲衡隨手拿出一張紙寫下聯絡電話跟姓名,遞給她。「絕對不會跑掉,人格保證!」
「你這樣坑我,還有人格嗎?」
「妳客氣一點。」
「身分證拿出來!我要核對一下才安心!」路悠手心向上,跟他索取證件。
他不以為忤的從皮夾抽出身分證給她。路悠眼明手快核對一遍。「曲衡,名字沒錯。」再端詳他本尊跟相片是否同一人。「嗯,很像。」
「什麼很像,就是本人,好不好?」曲衡倒很有意見。
路悠仔細確認後,仍是冷著一張臉奉還證件,然後拿出手機撥號,一面撥一面咬牙地說︰「如果不是你接的,你就死定了!」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懶洋洋的接听、懶洋洋的瞟她一眼。「有完沒完啊?」
路悠瞪著他,掛掉電話。「好,三天,給你三天準備現金。」
他未正面回應,只是沒耐心地說︰「可以下車了吧?」
「糟糕!還要去指甲彩繪,來不及了。」他的驅趕,路悠心里雖不是滋味,但也才猛然想起她還有事呢!
路悠未做告辭,一溜煙下車,背後卻傳來他譏誚的聲音。「把自己弄得跟聖誕樹一樣,瘋了。」
她沒空、也懶得回頭反擊,反正,只要有錢,她路悠,變成一只豬都無所謂。
今天是路悠豐收的一天,趕場的辛苦總算有了代價。
一早她先是當室友古耘的模特兒,參加美發比賽,古耘得了第二名,所以包了個紅包給她;再來是客串美容師朋友倪凱的模特兒,頂個前衛大濃妝和搞怪服裝走秀,工資還不低;然後就是那個接吻比賽,得到了第一名;之後晚上的指甲彩繪秀又是一筆收入。
當然,她把自己搞得跟聖誕樹一樣的代價,雖跟未到手的六十萬差一大截,但是至少錢已經落袋--而那六十萬穩不穩當,她根本沒有把握。
那筆錢……像空氣一樣,明明存在,卻無法伸手抓到。
路悠回過神來,趕緊拚命卸妝,因為她就是靠這張臉吃飯,所以得好好保護才行,至于頂上藍色的頭發就暫且擱著吧!上上個月染過綠色,上個月是紅色,所以短時間之內不能再摧殘它了,她好心疼原本烏溜滑順的頭發呢!
經過一番折騰,終于恢復一個清爽素淨、俏麗可人的路悠。
她躺在床上,一心只想著六十萬,煮熟的鴨子會不會飛了?
還有她的初吻,栽在一個表里不一的惡人嘴里,愈想愈嘔,簡直是惡夢一場。
那個曲衡,本來不是一副心不在焉、快掛掉的樣子嗎?怎麼一吻完,馬上就變成一個得理不饒人的討厭鬼!虧他長得還算一表人才,不過恐怕也是個開名車、泡美眉,卻不事生產、虛有其表的登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