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韜,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泡面?」莊詠竹又挨到他身邊。他就像塊超吸力磁鐵,自己則是力量薄弱的鐵屑,他在哪兒,她就被吸到哪兒。
「泡面?」喻韜眯起眼楮,不可置信地瞟著她。虧她說他是貴客,居然用泡面招待貴客?
她把貴客看得好廉價。
「對呀!我只有泡面,不過你可別小看泡面,這是有料理包的喔!肉還滿大塊的。」莊詠竹拿出一碗特大號泡面熱情推薦。
「我不想吃泡面。」
「先生,民間疾苦,你不要選吃揀穿行不行?體恤一下民情,你會獲得更多愛戴的。」
愛戴?他又不選總統,干嘛期待別人的愛戴?
眼前她穿著清涼,雪白的肌膚配上肉肉的身材,比她說的超好吃料理包還更吸引他,他有股沖動想染指民女倒是。
「莊詠竹。」
「干嘛?有什麼吩咐?」莊詠竹膩在他肩上,兩眼熱切的凝望他,崇拜與傾慕之情表露無遺。
「準備好了沒?」
「準備什麼?熱開水嗎?有,再加熱一下就行了。」莊詠竹眨眨濃翹睫毛,雖有應話,卻仍是無端痴醉的凝視著他。
「豬妹!」誰跟她要熱開水!都到這個關頭了,她還一心想著泡面。
「干嘛罵我?」別以為說這話的莊詠竹口氣有多不滿,她根本還傻傻盯著他不放,唇邊的笑,漾了一圈又一圈。
「我不是罵你,是在叫你。」
「叫我干嘛?」
「去……去泡面!」他興致都沒了!
虧她老說要以身相許,現在情境都有了,好不容易他也有「玩興」,她卻笨得跟什麼一樣,他哪玩得下去!
「我就知道你最後還是要吃泡面。」猜中他的心思,莊詠竹煞是得意。「因為你希望被我愛戴。」
朝他投以自認為最美最可愛的微笑,她轉身泡面去。
「你可以再花痴一點無妨。」他以往老是說不扁女人,喻韜現在可很想開扁。
他著實想不透,自己怎能一再忍受她的無厘頭?
明明不想理她,偏偏心思又被她牽引。
「喻韜,你看我沒騙你,肉很大塊喔——」莊詠竹像獻寶似的,捧著燒燙的碗面小心翼翼地走來。
碗里肉有多大塊他沒看見,他只注意她胸前波濤洶涌,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形同在他身上添油加火。
他是個冷情的人,但仍抑不住野性的呼喚。
「把面放下,放遠一點。」他命令,呼吸卻已開始不平穩,急于釋放喉間的緊窒與干澀。
「喔……」不解他為何指示她將面放遠一點,不過她還是听話照做,將面擱在遠遠的櫃台上。
「過來。」
「過來了。」她應著,縱有狐疑,仍是他一個口令她就一個動作。
她腳步輕快的奔來,一靠就又膩在他身旁,可她料想不到的是,她一靠近他,迎接她的竟是一記火辣的熱吻——
她整個人被喻韜的強勁力量壓倒在長椅上,他的吻不斷地落在她的唇與頸際,大掌更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游移。
莊詠竹沒有抗拒落實「以身相許」的這一切動作,只是這一切跟她的想像有很大的出入。
她明顯感受到他的體溫並不似他的外表那般冷酷,她的耳邊更有他的喘息與親吻聲,對于他的種種,她是都該為之深深入迷,但問題就出在她竟然沒有喜悅,也沒有感動,一點也沒有!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太開心……
他的粗魯與掠取使她清楚意識到,他真的在玩她,即使她願意,也曾夸口說過希望他玩得開心、盡興,可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高估了自己對玩游戲的能耐。
也低估了男人天生的侵略性與沖動性。
原來,以身相許用嘴說說很容易,身體力行卻是如此困難。
她果然沒有準備好。
「喻韜,住手。」她終于出手推他,柔聲的說著,就怕惹怒他。
正沉醉在里的喻韜略微怔忡,吻卻仍細細碎碎地落在她女敕白的肩頭,不肯輕離。
「我……」
「後悔了?不玩了?」唇猶貼在她細致的肌膚上,聲音驟然變得冷沉。「是誰一天到晚說空閨寂寞的?」
「這個……」莊詠竹啞口,不知如何解釋。
「你根本玩不起。」喻韜撐起自己龐大的身軀,站直後整了整衣裳,再一伸手就將她從長椅上拉起。
「我還沒準備好,對不起啦!」莊詠竹萬分羞赧,自覺光說不練,丟臉。
「說對不起沒有用,你以後別逞強。」喻韜面容深沉地按下鐵門遙控按鈕,鐵門伴著嘎吱聲緩緩上升開啟。
「你要走了?不多留一會兒?」
「既然玩不起,就沒資格開口留人。」喻韜不接受「慰留」,一口回絕。
「你泡面沒吃……」
「再提泡面,我就將那碗泡面砸上你的臉!」她都闖禍了,還盡記掛著泡面,該死!
「不提。」莊詠竹縮著脖子,沒骨氣的噤聲。
「我出去後,你馬上將門關好,別讓小偷上門。」說完,喻韜冷漠離去。
防小偷,不如防有色心的男人。
莊詠竹,學著點,別以為全天下男人都像他這麼好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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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宅內,男人的聚會仍是聚會,卻已不限單身。
「你是說,你沒給它做到底?!喻韜你到底在想什麼?幾年來難得有你忍不住想跨過去的女人……」
「展紹頎先生,你說話就不能文雅一點嗎?」喻韜陰著臉,阻止著那前不久才由狼人變成良人、現在又有變回狼人之虞的展紹頎再說下去。
「哎,喻韜,說得多文雅又有什麼用,在床上誰還管優不優雅?」展紹頎才沒住嘴的打算,並立即想到活生生的實例。
他展紹頎的愛妻常沁小姐,平日看起來是多麼端莊秀麗,但一旦到了夫妻間的親密時刻,簡直要命!這種感覺,不是旁人所能體會的……呃,旁人沒福氣體會啦!
這東西,沒有形象的。
難得喻韜肯說一說自己的隱私,展紹頎當然得熱烈參與,感受一下吃素多年,又重新開葷的朋友的心路歷程。
「紹頎,你少說兩句吧!」眼見喻韜已經很悶,屈硯豐趕緊再請展紹頎閉嘴。
此時管家李叔走過來,手里拿著無線電話,捂住傳話口。
「少爺,電話。」
「誰?」喻韜問,浮上腦海的是莊詠竹的圓臉,他的心竟有些悸動,一種分不清是喜還是怒的悸動。
「是……」李叔有點不敢開口說出是誰打來。
「李叔?」
「是韋葳小姐。」李叔勉強鎮定的說。
一听韋葳這名字,不止喻韜臉色驟變,連一旁的屈硯豐和展紹頎都臉黑一半,面面相覷。
「韋葳?這女人還敢打電話來?」展紹頎大感訝異。
想當初他替喻韜去抓奸的情形還真有夠驚心動魄,比替屈硯豐跟蹤與舊情人相會的黎淨袖還更慘烈許多。
若有天他展紹頎不當台強電信的副總,開間征信社一定更能發揮他與生俱來的偵探所長。
「紹頎,喝酒。」屈硯豐將展紹頎拉開,替喻韜掃除障礙。
喻韜從李叔手中接過電話,猶豫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跟曾經背叛他的未婚妻說話!
他的恨意如此之深,無論她打電話的用意是什麼,他都不想再與她有所牽連,但是,那份不忍卻又如此糾扯他的心。
思索再思索,喻韜終是將話筒遞還給李叔,不發一語,默默地步出屋外。
夏末時節,空氣中的悶熱在夜里終于漸轉為涼,秋天就快來。
月兒高掛空中,他想起莊詠竹可愛的圓臉,那夜溫存未遂,感覺卻已留在心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