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刻度 第17頁

「來看你。」喻韜臉色陰郁,說話聲音比平常低沉許多。

一整個下午他已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韋葳一再的出現而悶悶不樂,或是因為沒買到迷情刻度慕思蛋糕,不能看見莊詠竹手舞足蹈的樣子而感到遺憾。

雖然他今天跑了兩趟,卻終究沒買到迷情刻度慕思蛋糕。

阿布師傅這人很沒器量,不管老婆在旁邊如何好說歹勸,就是不肯再破例一次為喻韜特別制作慕思蛋糕。

「來看我?!」他從沒這樣說過!莊詠竹受寵若驚,眨眨圓亮的眼楮,甩了下小腦袋,懷疑自己根本听錯了。

「有飯粒。」喻韜指指自己的唇角,告知她嘴邊異狀。

「喔。」莊詠竹呆了一呆,本能地伸出舌頭往嘴邊一舌忝,沒舌忝著,正想換邊,眼前大片陰影籠罩過來,她還沒會過意,喻韜已然吻住她——連同那顆飯粒。

這吻令莊詠竹感到極度不安,不因他的挑逗與佔有,而是她嘴里還有鹵排骨的味道,這豈不煞風景嗎?

她一雙手慌亂地抵在他胸前,抗拒著他。

「怎麼?」

「我在吃飯耶!」

「我想吃你,不行嗎?」一被她拒絕,喻韜的神情立即變得比剛進門時還更陰森。

他的心與眼神,時陰時晴,陰晴之間,總也不知是為了誰。

韋葳或莊詠竹?盤旋在他胸中的答案愈來愈模糊。

「喻韜,你心情不好喔?」莊詠竹奇怪自己干嘛這樣問,從認識他第一天到現在,他哪天心情好了?又何時不板著副撲克瞼?

「沒有。」喻韜冷哼著,一面往長椅坐下。

「喻韜……我有事想跟你說。」莊詠竹也跟著膩在他身邊,一如每次相處時。

「今天沒賣,我去兩趟了,你別再煩我。」喻韜以為她又要羅唆蛋糕的事,立刻表明立場。

莊詠竹心里泛甜,覺得他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都罵她貪吃,卻又一次次縱容。

「謝謝你。」莊詠竹伸長脖子,獻了個熱吻給他,也不管嘴里有沒有鹵排骨的味道了。

反正他所賜予的甜,已經蓋過一切人間美味。

「那是什麼事?」除了吃,她鮮少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求。

靶情除外。

並非她識相不提感情之事,而是她每次一開口,他就會無情駁斥,甚或掉頭就走。

「我不知道當你又听見她的名字時,會有什麼反應?」不論他是什麼反應,怒也好、傷心也罷,總之若他還因為听見韋葳這名字而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那都表示著韋葳一直在他心里,未曾離去。

她多麼希望,當他听見韋葳兩字時,會變成冰冷的木頭人,什麼情緒什麼反應都沒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別跟我拐彎抹角。」喻韜冷冷下命令。

「你的前未婚妻韋葳,她下午來找過我。」

「韋葳來找你?她有什麼理由來找你?」

喻韜果然在听見韋葳的名字時,身子為之輕震,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但他的眉頭卻愈發深鎖,這些細微的情緒反應,都沒逃過莊詠竹的眼楮。

她感到害怕。

「你還很愛她,對不對?」莊詠竹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她比較想知道他現在對韋葳存有什麼樣的心意。

「我還愛不愛她,這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問了,只會突顯你的愚蠢,而不可能因此得到我任何的承諾……」縱使我在意你。

「我明白了。」莊詠竹低下頭,她雖不聰明,但不至于笨到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他一直愛著韋葳。

他剛才那些話並不難懂,他就是仍然愛著他的前未婚妻!

那麼只要韋葳先發先攻,他根本等于完全沒有招架能力,他會隨時準備讓韋葳回鍋當他的未婚妻!

不,她真的不要喻韜因為韋葳而離開她!她不要!

「喻韜,韋葳已經走投無路了,你就答應幫她的忙,好不好?」

「她讓你來當說客?她認為你夠分量來說服我?」喻韜倒很意外,韋葳一向高傲又自以為是,她是從什麼方向和角度來衡量莊詠竹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又如何判斷他會接受莊詠竹的勸告,進而答應幫助她?

他好奇了。

「我有自知之明,我沒分量。你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莊詠竹信心再度被打擊。

韋葳說她有征服喻韜的能力,真是天大笑話,她根本就是被他削得一無是處!什麼她征服他,是她要跪地求他饒、乞他憐愛吧?

「不必裝可憐。」喻韜明明心里泛疼,卻不停冷言冷語。

這下他又不知是因為提到韋葳,還是因為莊詠竹自不量力而不高興了。

「喻韜,你真的一點也不想好好愛我?」提起勇氣,她抬起頭望著他,在他幽冷的目光里,她期待看見屬于愛情的溫度。

「我說過我不想談這問題……」喻韜冷漠別開臉。

「我知道你不想!可是我想問,我就是想問明白!」莊詠竹捧住他的臉龐,強迫他與她正面相對。

「莊詠竹別鬧。」

「好,我不鬧,但是請你答應我,幫助韋葳好不好?如果你是因為數目太大而不肯,那你就量力而為,我相信她也會很感激你的……」

喻韜忿忿地將她雙手拿開,低吼著︰「你給我听好,我不需要她的感激!我要的是——」她遠離我的記憶!

「你要她愛你是嗎?你最希望的就是她重回你身邊,對不對?」莊詠竹打斷他的話,自以為是地替他說出內心話。

喻韜默不作聲。

這女人是打翻醋壇子了,他說什麼與不說什麼,她的解讀跟他的原意往往有很大的差距,他不想多費唇舌。

何況,她的重點和用意盡在企圖取得他的感情和愛。

這些卻都是他防得異常緊密的東西,他不能拒絕她的攻掠,卻能防守得萬無一失。

她愛他,他看得很清楚,問題是她能愛多久、愛多真,他沒辦法預料這捉模不定的愛情!

他更不想在撤去心防、付出情感之後,又發現她有天忽然拔下戒指跟他說,她愛的是別人!

「我明白了。」莊詠竹站起來走回櫃台,端起冷便當,像餓了兩天似的猛扒。他的默認,她也只能以一句「我明白了」來讓自己下台階。

她怎會明白呢?

見她那樣,喻韜心痛得無法言喻,頃刻間,他想解釋些什麼好安撫她,卻又覺得開不了口……

不,與其說他開不了口,不如說他心扉鎖得太牢固,不輕易撬開。

即便是遇見莊詠竹之後,他發覺自己的意志已經松動,他仍不願在她面前承認。

「別拿你的想法來當作我的想法。韋葳的事,以後都別再提了。」沉滯許久,喻韜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旁,雙手熱情攬住她,沉冷的嗓音落下,又是一道專制霸道的命令。

「不提就不提。」莊詠竹應答一句,仍猛吃。

反正他就快要與韋葳破鏡重圓了,別說不提韋葳這名字,到時連喻韜這人她都不必再提。

「別吃了!」喻韜搶走便當,咚一聲,丟人垃圾桶。

「干嘛把便當丟掉?!我還要吃耶!」莊詠竹盯著垃圾桶,愣住。

喻韜食指往掛在牆面的遙控器一按,鐵門便嘎吱嘎吱地緩緩降下。

「喂!還沒打烊,你干嘛關鐵門,奇怪……」莊詠竹又伸手要按開鐵門。

「一點也不奇怪。」喻韜大掌往她臀部一托,正面抱起她,想干嘛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可即使在發出溫存呼喚的這一刻,他的表情仍是冷冷的。

「你就非要這樣對我?」莊詠竹委屈的問。

可每次他一這樣抱她,她的雙腳就似上過發條般,自動伸到他身後去勾住他,一路糾纏到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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