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的事證?偷情的前兆?
老天!這是什麼跟什麼!他又在想什麼?!
屈硯豐只覺得自己氣得快發瘋,快抓狂!愛情果然沒辦法理智,他從來就將愛情看得太簡單了!
盛怒之下,他將手機重重一蓋丟回原處,握緊了拳正想朝浴室的門板槌去,卻又在出拳前及時打住。
不,他不該這麼沖動的就找她興師問罪!
他窺探她的隱私是他理虧在先,在這飄散著背叛氣息的當頭,他絕不能有一丁點的理虧,否則氣勢必定難以維持。
而且事情的真相為何,他完全不知而只憑猜測。如果貿然質問,萬一是誤會一場,那勢必惹怒她,也傷害了她,更可能為兩人帶來一場無法預測結果的爭吵……
不能沖動,不能沖動!
他向來理性冷靜、處變不驚的!
可現在醋意、怒意全混和在一塊兒了,他根本無法冷靜,而且內心也很驚訝!
此生第一次,驚覺自己這麼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為了個女人!為了個他正想跟她求婚、卻發現她打電話給舊情人、有可能與舊情人死灰復燃的笨女人!
他坐在床上,雙手掩臉。
愛情真會使人盡往壞處胡思亂想,大男人也不例外,無法跳月兌這不成文的定律。
「你回來了,怎不喊我?」黎淨袖裹著條大浴巾從浴室走出來,柔聲問著他。
屈硯豐抬起頭來,牙關咬得發緊,一臉鐵青的瞪視著她,如果可以,他真想剖開她的心,找出她瞞騙他的原因。
「怎麼了?硯豐?」她蹲在他面前,仰著臉問。
怎麼了?我才想問你怎麼了!
「沒事。」遲疑半晌,他松了松牙根,沉聲的說。算他沒種,不忍心戳破她的秘密。
「你明明有,為什麼不告訴我……」就在此時,黎淨袖的視線停留在他白襯衫的領口上,那一抹鮮紅是那麼的刺目,讓她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
眸子里蒙上一層疑惑,她驚望著他,很容易的又看見他頰上殘留同樣的紅!
難道,這抹唇印就是他神情看起來那麼怪異且心事重重的原因?
她原以為他的心事是起因于她,他關心她、他在意她、她總能影響他的喜怒哀樂,但按這情形看來……根本不是?!
他有另外的女人?他因為另一個女人而心事重重?
也許他就是回來跟她攤牌提分手的?
她想針對那唇印同他問個明白,但她瑟縮了……
因為自己也正好有事瞞他,雖然她是基于不讓他生氣的理由才做此決定,可她敢對天發誓,她對他的愛情是忠貞不二的,即使她答應與馮啟佑見面看似很不妥,但她確實是為了讓自己能將多年的疑慮從心中去除,而沒半點非分之想——這跟他在衣服上留有女人的口紅印,等于是背叛或偷腥的事證全然不一樣。
太不一樣了!
第七章
「你也有事不告訴我。」屈硯豐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無辜惹來的污點已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生氣了?」早料到你會生氣,但我現在也很氣……黎淨袖將臉撇開,躲避著那使她心情雪上加霜的紅印。
如果她這個出于善意和愛意的欺騙替自己招來愧疚,那麼這份愧疚在見到他頰上以及襯衫上那抹惹她惡心的紅之下,幾乎可以全數消除了!
「我沒有生氣。」就算有,也不一定忍心爆發出來讓她傷心,他就是這麼愛她,像他這樣體貼溫柔的男人不多了,她若還想要紅杏出牆,那真是他的不堪,她的不幸。
「我有件事想跟你……」算了,別說吧!
說了鐵定讓事情變得更復雜,解釋也解釋不清,她甚至可大膽猜測,他不會相信她的清白。
何況他的忠貞已面臨考驗,她正在氣頭上,根本也不想跟他講,讓他去猜死算了!誰教他外帶口紅印回家!
黎淨袖本打算干脆將馮啟佑的事說出來,然後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興師問罪回去……
可再慎重一想,仍覺不妥,還是照原來的意思做好了,他吃起醋很可怕,她萬萬不願他因馮啟佑而生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決定不戳破他疑似出軌的唇印事件……安慰自己也許那只是男人交際應酬逢場作戲中一個可攜帶回家的贈品,洗了就沒了,她不該過于在意!
「怎不說下去?」只要她願意說,他會無條件相信她,甚至支持她的任何決定,可若她執意不自招,只更顯示她的欺騙是種邪念,壞事做定不準備回頭了.
「我愛你,我相信我擁有足夠的能力一直愛你,也相信你擁有讓我一直愛下去的實力。」
「這是發願還是誓言?我有點不懂,麻煩說清楚點。」怎麼听起來像在念祭文,莫非她在預演他倆的愛情告別式?
她和馮啟佑是不是舊情復燃?
詩有言︰「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情人是舊的好,牌子老、信用好,新的只是「好看頭」……
這半年多來,她人在他身邊,但她的心卻老是懸在舊情人那邊吧?她根本從沒忘記過他吧?
很好!原來他只是個代用品!
「硯豐……」黎淨袖低聲喚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她要沖口而出告訴他——我跟馮啟佑約見面,但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想問清楚當年……
可她將話吞了進去,因為她知道不必等她把話說完,這個男人肯定就二話不說要趕她出去。
「我去洗澡了!」不滿意她吞吞吐吐的反應,他粗魯的推開她,往浴室走去。
黎淨袖頹然坐在地上……先別說屈硯豐不高興,眼前她倒比較在意那個考驗他忠誠度的唇印。
到底是哪個野女人敢這麼明目張膽?!
***獨家制作***bbs.***
這夜,背對著背的兩人都無法入眠,凝重沉靜的黑暗之中,只听得到彼此心事重重的呼吸聲,以及對方偶爾翻身時床上的輕微波動。
明明沒有爭吵,為什麼感覺卻如此之糟?
快樂的感覺竟因一通電話而走味?
屈硯豐反復自我檢討,難道真是他太小題大作,也許那通電話根本什麼事也沒有,他硬要將背叛的罪名安在黎淨袖的頭上,這對她而言一點也不公平。
但是,她隱瞞。
如果她心無雜念,她大可大方告知,而不必躲躲藏藏,還騙他說是她媽媽打來的電話。
問個明白吧!
就算他偷看了她的手機那又怎樣?情人間本該坦誠的。
「硯豐……」就在屈硯豐開口前,黎淨袖已先行柔聲喚他一聲,手同時撫上他的肩頭。「你還沒睡著,是嗎?」
「還沒。」屈硯豐沉聲回應。
「那個、那個唇印是怎麼一回事?」與馮啟佑約見面的事或許煩著她,但那唇印的事更煩得她徹底的睡不著。
「什麼唇印?」問是這樣問,屈硯豐卻立即聯想到游綺雲「偷襲」他的事!
「你臉頰上和襯衫領口上的口紅印。」
「衣服上也有?」屈硯豐轉過身,詫異的反問起她。
什麼叫衣服上也有?!他承認得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你……」黎淨袖見他二話不說便承認,突然啞了口不知怎麼接話,遲疑半天才抖著聲問︰「你真有別的女人?」
「沒有。」屈硯豐神情坦然。「我沒有對不起你,而且也只能不客氣的說,像我這樣的男人即使已經愛上你,名草有主的我仍然有別的女人會喜歡!而那個唇印百分之百是個意外……」向來不自吹自擂自己的男性魅力,但眼前枕邊人打翻醋壇子,他只好一五一十將游綺雲這個女人的來歷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