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笨蛋才會像你那樣,想也不想就隨便亂翻別人家的牆,若非你運氣夠好,選中了我家,而我又剛好從外頭回來,否則你不是失血過多致死,就是被送去坐牢,哪還有機會站在這里享受陽光?」
「按照你的意思,我是應該好好珍惜這份幸運嘍?」雷杰長臂一撈,差一點就可以將佳人移駕到自己的馬上。
「小表,偷襲不是正當的行為,是男人就光明正大點。」她笑著策馬後退了幾步,與他的坐騎拉開些微距離。
「下山前我必定能逮到你。」他揚起自信的笑。
「哦?要不要打個賭?」她一扯韁繩,黑馬立即邁開腳步,化作一抹黑霧載著她愉悅又邪惡的笑住山下飛馳。
雷杰卻是微笑地靜立片刻,直到認出黑馬所走的路徑,才不慌下忙地抄近路,搶先到林子前頭攔人。
那一天午後,陽光異常燦爛。
薄暮時分,查爾端著骨瓷茶杯,悠哉地坐在挑高大廳里的那張古董高腳椅上,啜飲著珍品阿薩姆紅茶,看著消失了整個下午的男女,以極其曖昧又吊詭的方式進門,只見男的嘴角噙著得逞的笑意,女的則躺在對方的臂彎中昏睡,轉眼便消失在長廊盡頭,沿路還掉下不少草屑葉片。
「海格,叫幾個佣人過來打掃打掃,這兒剛被發情的野貓踩過。」查爾頭也不回地叫道。
「我說查爾小弟,你的形容詞最好別讓先生听到,否則到時出了人命,可千萬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不過……嘿!你那詞用得還真不是普通的贊。」
「廢話,這里有哪位仁兄比我更懂得用字遣詞來著?」
四周角落響起一片整齊劃一的噓聲,堡內居民紛紛自隱身處走了出來,只見他們人手一台錄音機、照相機或攝影機,各式監控器材應有盡有,保證讓那些因「出公差」而不在家的夥伴也欣賞得到精采節目。
「哼!要不是我聰明地特別交代威廉到樓頂站崗,再讓史賓大力地廣播通知各位,你們哪里會有幸看見如此世紀奇景。」查爾驕傲的尾巴翹得老高。
可這回並沒換來噓聲,不是大黟兒懶得給,而是人都走光了。
「一群忘恩負義的家伙……」查爾又替自己斟了杯熱茶,緩緩畢起右手啜飲,行為舉止完全符合中世紀貴族的風貌。「那個誰誰誰,去叫廚房弄份十全大補餐,送上去給那兩只運動過量的貓吃。」
「一份夠嗎?」女佣偏著頭,疑惑地發問。他們的運動量那麼大,熱量消耗得也快,只送一份似乎稍嫌不足。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先弄一份,之後則視情況決定是否繼續。」
事實證明,廚房後來至少送了十份大補餐進去,因為接下來的日子,那一對喜愛「運動」的情侶,幾乎都在王臥室那扇桃花心木門後度過。
大約,有一星期……吧?
***bbs.***bbs.***bbs.***
「荒婬。」擦拭著愛槍,順便品嘗眼前的精美點心,不請自來的客人囂張地蹺著腳讓人伺候。
那小子會不會太享受了些,竟然搞出如此奢華的基地,晚點他一定要通知美國中情局,告訴他們找這位仁兄辦事的佣金可以減半,別浪費國家公帑。
「沒錯沒錯。」一旁的查爾努力又真誠地附和。
真是貼切的形容詞,他深表同感。
「沒節操。」端起頂級藍山咖啡啜飲了口。
若說查爾像中世紀貴族,此刻的安列德便是只午後躲在樹蔭下休息的雄獅。
慵懶,但危險依舊。
「沒錯沒錯。」努力點頭點頭再點頭,他很怕現在不多點幾次,晚點他的腦袋就要和頸子道再見了。
自某人大清早的突襲拜訪後,偌大的古堡倏地安靜得嚇人,原本團結一致要清除入侵者的眾人,在見到那把與傳奇畫上等號的銀槍後,紛紛打了退堂鼓,縮回窩里各自孵各自的烏龜蛋。
實在是太丟柯洛里的面子了!查爾無奈地想。
「不知節制。」處理完槍械,安列德無聊地拿起-旁的德文報紙翻閱。
哎呀,等會兒乾脆找幾個人來開賭好了。
「沒錯沒錯。」哇嗚!某人的聲音好像又涼上了幾分。
嗚嗚,羅浮三寶他只監賞過兩寶,維納斯的黃金比例尚未親手驗證過,他不要含恨而終啦!嗚……
「還有其他形容詞嗎?說來听听無妨。」
「沒錯沒錯……咦?」客人的聲音怎地突然變調了?
慢半拍的查爾猛地抬起頭,這才發現是種馬先生大駕光臨。
原本安列德在拉斯維加靳混膩後,打算先回法國休息休息,沒想到卻接到老師的電話,詢問雷杰人在哪里,想想反正他也沒啥要緊的事,便挑了班飛機到科隆,再換陸路到資料中據說是小家伙平日最愛停留的城堡突擊檢查,果然就逮著窩在這兒糜爛的兩人。
「這麼久沒出房門,你的狼腿沒軟掉可真令人好生佩服。」安列德懶懶地指控他的放縱。
「年輕就是本錢,很遺憾讓你失望了。」面對他的愛人,他的精力是無窮的。
「讓我更失望的是,貝亞娜竟然肯這樣乖乖陪你玩,她以前從沒這麼听話過,真是叫我既傷心又難過。」唉,墮落啊!
「你是想激發我身為男人的佔有欲嗎?」說得就像他們以前是對情侶似的,被月榛听見肯定是手術刀伺候。
「也的確是許久沒運動了。」安列德危險地笑笑,「晚點我們就去後頭活動活動筋骨吧!」
「多謝前輩抬愛,晚輩最近比較忙,改天吧!」雷杰直接灌完剛送上的咖啡,「你要過夜嗎?我請人幫你收拾一間客房。」而且是離主臥室最遠的一間。
或許地窖會更好。
「不急。我先四處晃晃,晚點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來用晚餐。」
「我爸叫你來的?」
「他急著找你。堡里有電話,自己去向他解釋一下。」安列德揮揮手同意他離席,自己卻依舊倒在原地不動。
飛了十幾個小時,他要好好休息一會兒,等等才有力氣興風作浪。
「早上有哪位抵抗得比較賣力的,回頭記得告訴我,我替他加薪。」雷杰悶聲說道。
「我看到時你直接送口棺材還實際點。」安列德好心地提議。
雷杰爆笑出聲,「我會牢記你的建議的。」
回到臥房,迎接他的是道背倚床頭的熟悉身影。
那種慵懶風情和安列德簡直如出一轍,果然是處在一起久了,不僅性格相投,連行為舉止都被同化得差不多,簡直就像對兄妹似的。
呿,老婆是他的,以後記得要她離別的男人遠點。
「那家伙說了什麼?」打了個呵欠,卓月榛問道。
這種日子真是愜意得叫人不願清醒啊!
「不過就是提醒我們早點回去而已。」走近銅柱大床,攬過剛醒不久的女人,他低頭就想來記熱吻,只是對方顯然興致缺缺。
「我們混得是夠久了。」推開一臉欲求不滿的男人,她逕自翻身下床,走進浴室。「安列德人現在在哪兒?」
「不清楚。只說要四處晃晃,可能到後頭尋樂子去了。」
「願上帝保佑你手下。」
「也只能願上帝保佑了。」
片刻後,浴室里不再傳出水聲,卓月榛的聲音再度飄出。
「,你們德國人的種族歧視很嚴重嗎?」
「北德可能比較明顯。」雷杰的聲音流露出淡淡無奈,「南德倒是還好,如果你願意陪那些瘋子一起灌啤酒狂歡的話。」
「我本來計畫若是種族歧視太嚴重……算了,現在說這些都還嫌太早。」洗淨泡沫,她套上浴袍走出大得驚人的浴室,坐在梳妝台前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