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敵人共枕 第27頁

于是,在連著一星期的失眠與痛苦抉擇後,霍培豪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又隔一個月後,霍培豪在傍晚時分,自公司打一通電話到「夢園」。

「萱萱,是我。」他語氣溫柔的道︰「今晚打扮漂亮一點,我有一份妳一直想要的禮物要送給妳,八點我請司機回家載妳。」

「嗯。」于萱語氣淡漠的響應,仿佛任何事物都無法激起她心中的漣漪。

八點一到,霍培豪的凱迪拉客轎車已停在家門口,將穿著曳地長洋裝並被著長披肩的于萱載到了晶華酒店的總統套房。

當于萱走進套房中,寬敞豪華的房內燈火柔和,還特別點上近百支的蠟燭。

她沿著浪漫的燭火亮光走到臥室旁的外陽台,看到霍培豪高大健壯的身軀,穿著整套的西裝背心與長褲,佇立在陽台外,背對著她望向台北市星空燦爛的天際。

听到于萱輕盈的腳步聲,霍培豪緩緩轉身,望著她柔美妹麗的容顏展開微笑。

「妳來了。」他放下手上的酒杯,走過去雙手抱攬她縴盈的腰際,啜吻一下她的唇瓣。

于萱沒有閃避他的親吻,只是立著身軀沒有任何反應。

「來,我們出來看星星,今晚的天空好清澈。」他摟著她的嬌軀,帶領她走到陽台,高壯的身軀站立在于萱身後,將她嬌柔的身子整個摟進懷里,雙掌交疊在她的小骯前,柔情款款地在她耳邊斯磨耳語︰「我從不知道台北市的夜空也有這麼美的時刻,仿佛在深藍色的絨布里瓖嵌著無數鑽石。」

「你要我來這里,有事?」于萱對他一連串的舉動感到疑惑,終忍不住開口問。

他躊躇了須臾,緩緩的扳過她的身軀面向自己,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望著她如星燦的明眸,眼中有一種無盡的憐惜,眉宇之間印有一泓深沉的傷痛,他望著她好一會,才開口低吟道︰「妳說得對,我用憎恨與贖罪的理由編織成一座痛苦的桎梏,將妳的身心禁錮在其中,總有一天,妳會凋零在我的冷酷里,會枯萎在我為妳建造的『夢園』中,變成一場永遠也無法清醒的噩夢。」

他停頓了須臾,像似在做最後的心中掙扎,然後,他毅然的說︰

「所以,我決定放妳自由,我——同意離婚。」

「你——同意離婚?」她難以置信的又問︰「真的?」

「協議書中我的部分我已全部簽受,明天我的律師會跟妳談所有的細節,並請妳簽署一些文件,一切我都委任給律師了。」

「培豪,這……我……」突來的情況讓她一時無法招架,她語塞地。

「知道我為什麼選在這間總統套房嗎?」他疼惜般地輕撫她光滑柔順的長發嗅吻。「一年前我們的關系在這里開始,我想,就在這里做個結束吧。」

霍培豪望著于萱開始泛上淚霧的眸子,手指輕撫過她微啟而顫抖的朱唇問︰

「願意在此陪我共度最後一夜嗎?這不是做妻子的義務,而是一個深愛妳的男子的請求。」

「我……我……噢……」他最後的那句話,讓于萱鼻腔一陣酸楚,語音哽咽地不知該說什麼。

「若是妳有任何一絲的不願意。」他親吻她耳後的柔女敕肌膚,「我立刻就停止離開。」

「培豪……我……」

他眼中的柔情與眉宇間一抹淡淡的痛楚,在于萱心口上擴大成為柔情百轉的酸楚與悵惘,像似狂濤駭浪般地將她吞噬,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感情,猛然地撲進霍培豪懷中,緊抱他的腰,在他胸膛上不停地啜泣。

「培豪……噢,培豪……」

「別哭,我心愛的萱兒,別哭呵……」他強而有力的胳臂抱攬起她,闊步走進臥室,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中央。

他一在她身側躺下,擁著她的背脊,俯下頭極盡柔情地吻去她睫上的淚珠,然後深情而具佔有性的吻,由輕而淺的啜吻到深而激烈的熱吻,在她的唇瓣與口中激烈的交纏,輾轉吸吮,像似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一般。

于是,她伸出了溫存而撼動莫名的手臂熱烈地反應著他,溫柔細膩的擁吻立即轉變為激情的索吻。

當他們果裎著身軀相互摩掌著彼此的肌膚時,一種無法言語的酸楚交織著不舍的依戀,在他們的心靈深處沖擊、交纔。

「啊!培豪……」她承接他溫柔的進入,雙手摟著他柔軟的發絲,渴求著他的身軀。

他緊擁著她嬌嬈的身軀,在她柔女敕的體內不斷地翻騰、進出,灼熱的唇吻著她的耳後,同時深情地重復呼喚著︰「我甜美的萱兒,愛妳……愛妳……愛妳……」

之火像排山倒海的浪潮一般迅速地淹沒了他們,雙雙墜落于一個暈眩而令人狂野的夜晚……

***

翌日早晨,在中正機場的咖啡廳內,霍培豪與施浩田坐在吧台的最右側,他灑月兌地吐一口白煙,俊帥而略帶陰郁的臉龐在香煙的白霧中若隱若現。

一陣靜默橫亙在他們之間,施浩田忍不住地問︰「你回美國後,就不再回台灣了?」

一個月前的一個夜晚,霍培豪找施浩田徹夜長談了他的決定,並細說從頭的告訴施浩田他與于萱之間的這段漫長的故事,以及霍氏集團所做的重大變更。

「我不敢說是絕對,但基本上是不會了,因為亞洲地區的所有業務交給你管理,我是很放心的。」霍培豪夾著香煙的修長手指,端起咖啡啜飲了一口後說︰「其實,這些年來你這位早該擔任副總裁的特助,老是在幫我處理一些瑣碎的事務,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哪里,要是跟錢多、事少、離家近的特助工作比較起來,一樣的收入卻要肩負龐大的責任問題,我還是寧可選擇回去坐我的老位子。」施浩田不置可否的笑笑,也喝一口咖啡。

「幫我負擔一些責任吧!以後亞洲地區的業務全權交給你後,我就可以全心擴展東歐方面的事業版圖;況且,美國總公司我也離開三年了,是該回去好好重新整頓一下了。」霍培豪輕拍兩下施浩田的肩膀,全然的信任在這動作中展露無遺。

「你的企圖心實在讓我望塵莫及,不過也因為有你這樣的雄心壯志,霍氏才有今天的局面,似乎只要是你想得到手的事物,皆無法逃出你的掌控。」

「不!這話還有待商榷。」此時霍培豪卻失笑的搖頭,那笑容中有著無奈與傷痛。「我不但無法將深愛的女人留在身邊,還讓原本信誓旦旦要永遠保持下去的婚姻,一年就宣告夭折。」

「我真是弄不懂你們兩個,一開始兩人相互折磨,而好不容易明白對彼此的感情後,卻要以離婚來解放對方。」施浩田重嘆一口氣,表情中有深深的遺憾與惋。

「我都無法厘清這些紊亂了,何況是你,老友;不過,我卻喜歡你用『解放』這個字眼,因為,我就是想解放萱萱被我禁錮的心靈,給她自由的靈魂與生活空間,才同意離婚的。」這時霍培豪瞥了一眼手表,捻熄香煙起身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施浩田也起身幫霍培豪拿起他隨身的手提電腦,與他一同往出境的入口處走去。

「浩田,這個信封麻煩你幫我親手轉交給萱萱。」霍培豪自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只白色西式信封遞給施浩田。

「這是?」施浩田疑惑的問,因為霍培豪將一切事物都交給律師處理,難道還有遺漏?

「是該物歸原主的時候了。」霍培豪說了句施浩田還是听不懂的話,然後伸出手握著施浩田的手,用些許傷感卻灑月兌的語氣說︰「別了,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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