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假期很快就過去,兩人互相道別,又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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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早!」
陳秘書親切地對孫慶軒道早,即使明知總經理不會有任何表情,她仍善盡秘書的責任。
孫慶軒經過秘書的辦公桌前,平常不會多看一眼的他,今天忽然發現她桌上有個仙人掌盆栽。小小的仙人掌,上頭還有幾朵可愛的小花,他第一眼就覺得很可愛,挺喜歡的。
喜歡……兩個字觸動了他的心,他想起許少隻希望他送她的,是他覺得很喜歡的東西。
「陳秘書,這個仙人掌盆栽讓給我可以嗎?」
嗄?!听見孫慶軒的要求,陳秘書連忙站了起來。
除了公事以外,從來沒跟她說過半句話的總經理,開口第一句就跟她要仙人掌,她當然乖乖奉上。
「總經理,這盆栽不過一百元,送給你吧。」開玩笑,總經理就算要她現在喝的咖啡,她也會二話不說就端給他。
「不用,謝謝妳。」孫慶軒隨即由皮夾掏出一張千元鈔票遞給她,拿著仙人掌盆栽就進入辦公室。
這盆栽總比一個垃圾好看多了。
許少隻很像這株小仙人掌,外表全是傷人的刺,包裹在刺里面的,卻是溫暖的水,足以一解干渴的心,刺雖然傷人,但只要小心點避開尖銳,就能擁有它。
許少隻很有她的原則,不隨波逐流,一旦你傷了她,她情願玉碎,也不願瓦全,柔美的外表下,那顆心卻是剛強的,令他十分不舍。
這時,方文耀敲了門,走入辦公室。「總經理,開會的時間到了。」
「嗯,文耀,幫我把這東西快遞送到璀璨經紀公司,給許少隻。」
好比我現在能暫時擁有你的感覺,跟如果能一輩子佔有你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不過能短暫擁有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孫慶軒手臂一收,將她帶入懷里。「怎麼妳一副老是想離開我的感覺?」
愛人就在面前,許少隻也不在乎旁邊是不是有很多人在看。
反正他倆都變了裝,孫慶軒的外貌經她巧手,已經不如先前那樣俊帥,現在的他,一頭雜亂的頭發,身著毫無個性的服飾,但他的眼神還是直直勾住了她,真該買副墨鏡給他才對。
「因為有種輕飄飄不踏實的感覺啊!」她勾勾唇,故意問︰「難道你能對我說『我會娶妳』嗎?」
就算他說,她也無法相信,因為他的眼底不只寂寞,還有更多的,如他這樣的男人,會有怎樣的她也猜得出來,那是她無法給予的,所以她真的不強求。
或者該說,就算她強求也得不到什麼。
「除了要我提出承諾以外,妳可以貪心一點。」
許少隻拉下他的脖子給他一記深吻,「我現在是很貪心啊!這兩天,我要你完全屬于我,什麼都不準想!」
「我現在只想著妳全棵的模樣。」
許少隻嗔了聲,「色胚!走啦,陪我去玩自由落體。」
自由落體、海盜船、摩天輪、咖啡杯,甚至連旋轉木馬統統玩過一回,自由落體還玩了兩趟。第二回,許少隻抓著護欄,對著天空大吼大叫,完全不顧形象,孫慶軒怔了幾秒後,那東西又迅速往下掉,最後兩人都累得癱在一旁的休息座位上,假日人潮洶涌,他們是因為排隊而排到累了。
許少隻喝了口冰飲,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真棒!下次你真該試試看大吼大叫,那樣有助于發泄心底的憤怒喔!」
「我沒有憤怒,而且那樣太丑了。」
「干嘛那麼ㄍㄧㄥ呢?我們的生活都太郁悶,來到這里就該徹底放松。」她眸光帶笑,忽而又轉幽深。「我曾經什麼都很想要得到,可是到了最後我才發現,在那樣什麼都要爭第一、什麼都要的情況下,我並沒有贏,反而輸得徹底,因此我再也不爭了,也許因為我是私生女的關系,我就特別覺得自己不幸、覺得誰都比我好,讓我的心態逐漸轉為憤世嫉俗,是我的好友讓我看見了,原來當你被一個人所愛的時候,那才是最大的幸福。」
她橫過桌面的手輕輕與孫慶軒交扣。「我也想讓你幸福!」
听著許少蘊的話,孫慶軒沉默不語,僅靜靜凝視她。
如果他願意放棄一切,許少隻應該能給他想要的溫暖,但問題是……他不想放也不能放,權力的誘惑、金錢的魅力,他已經逃不開了。
「我累了,我們回去吧。」別開眼,他說。
越看著許少隻,他心底的就會降低,所以他不能看她,就怕自己的心最後會動搖。
那晚,孫慶軒盡情在床上愛著她,仿佛當明天是末日一樣的疼愛她,似是想將她揉進身體內,再也不放開。
在歡愉退盡後,他抱著她問︰「妳能愛我多久?」
「直到你結婚為止。」她毫不猶豫就回答。
「我結婚就不能繼續下去?」他的心有一瞬的揪緊。
「當然,我媽曾是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我答應過她,絕對不會步上她的後塵,這是做女兒的孝心。」說是孝心,實則也是在告訴孫慶軒,她很清楚他們的未來其實並不長。
「妳不是很喜歡我?」
「慶軒,我什麼都能扮演,說真的,連我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很好,偏偏,我絕對不演情婦、狐狸精、第三者等角色,因為我的心胸其實沒這麼寬闊,一旦你娶了別人,我們的關系也會立刻劃上休止符,我不會纏著你,放心吧!」她把話說得很白,毫無轉圜的余地。
「即使我給妳錢,妳也不願意?」
許少隻翻身壓上他,跨坐在他身上,親吻他。「要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錢,你當我的情夫可好?只要我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也能包養……」
最後一個字來不及月兌口,孫慶軒已經再度將她反壓。「女人,別挑戰我的忍耐度!」
「慶軒,你愛上我了嗎?」
方文耀迅速記下,然後問︰「請問總經理,需要署名嗎?」
「不用。」他相信聰明如她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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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听見許少隻嘆氣,夏雪兒由練習室的一邊走了過來。「少隻,一早听妳嘆了十五次的氣,妳是怎麼了?」
「沒有啊,只是突然覺得很累。」
「妳最近又沒什麼工作量,累什麼?」
「心境累。」許少隻曲了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中,雙臂一環,將自己蜷縮起來。
「心境?太模糊了,有沒有具體的說明?看妳這樣我會擔心的。」夏雪兒如同以前一樣,模模她的頭發。
「雪兒,我愛上一個人了。」
「誰啊?」
「不能說。」
夏雪兒立刻表現出很緊張的樣子。「不會是有婦之夫吧?」
「妳知道我不可能的。」
夏雪兒白了她一眼。「那有什麼好不能說的?」
「因為我知道……」許少隻把腿抱得更緊。「他不可能娶我,那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那是因為對方快死了?是同志?還是……」許少隻不肯說,夏雪兒繼續猜。
「別猜了,他是個很健全的男人,只是……他有他的目標,所以不能娶我。」即使孫慶軒不說,敏銳的她也能從他的眼底看破。
「他有親自跟妳說?」
「沒有,不過我感覺得出來,他對我有一些的歉意。」孫慶軒很喜歡她,但卻沒有喜歡到能夠放棄他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