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saidtheWren,是我們,鷦鷯說,
Boththecockandthehen,還有公雞和母雞,
We'llbearthepall。我們將扶棺。
Who'llsingapsalm?誰來唱贊美詩?
I,saidtheThrush,是我,畫眉說,
Asshesatonabush,當她埋入灌木叢中,
I'llsingapsalm。我將唱贊美詩。
Who'lltollthebell?誰來敲喪鐘?
I,saidtheBull,是我,牛說,
BecauseIcanpull,因為我可以拉鐘。
SoCockRobin,farewell。所以,再會了,知更鳥。
Allthebirdsoftheair當喪鐘
Fella-sighinganda-sobbing,為那可憐的知更鳥響起,
Whentheyheardthebelltoll空中所有的鳥,
ForpoorCockRobin。都悲嘆哭泣。
NOTICE啟事
Toallitconcerns,給所有的關系人,
Thisnoticeapprises,請注意,
TheSparrow'sfortrial,下回小鳥審判,
Atnextbirdassizes。受審者為麻雀。
馬上就到截稿期,可是,這個故事林子研無論如何畫不下去。
印象里,那個女孩很喜歡這種東西,手里經常珍視地抱著一本書,似乎就是這樣的內容,自己曾經幫她撿起過,所以依稀記得。
「Whosawhimdie-誰看到他死?
「I,saidtheFly。是我,蒼蠅說,
「Withmylittleeye,我看到他死,
「Isawhimdie。用我的小眼楮。」
想著想著,目光忽然盯上這一行,林子研搖了搖頭,將稿件翻頁。
修改著畫稿,漸漸地睡意上來,撐著下巴坐在椅子上,林子研緩緩進入了夢鄉……
夢里听到腳步聲,瑣碎而猶豫的腳步聲,驚恐了半天才發現是自己的。
一片漆黑的地方,忽然拐彎處出現了光亮,女人松了口氣般地抬頭,可是在看清那是什麼地方的時候,卻驚恐得只想後退!
那是那間教室!今天聚會時候的教室!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夢里……女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女人惶恐地看著夢里的自己慢慢向那個教室走去!
教室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學生。是很多年以前的教室,和自己記憶里的那個一模一樣,學生們盡可能地將桌椅向老師的講台靠近,所以顯得最後面的兩張桌子意外地不合群。
那兩張桌子,一張是自己的,另一張是……打了個寒顫,林子研腦中浮現了一張模糊的臉。那是個長相很不錯的女孩,和陰沉的自己不同,有一張非常漂亮的臉孔,就像林子研希望中的那樣。
因為那張臉太符合自己的理想,以至于有很長一段時間,林子研發現自己會忍不住偷偷打量對方,然後自己的速寫簿里,會莫名其妙地多出很多和女孩長得一模一樣的畫像。
性格陰沉、長相普通的自己,在這個班里完全沒有人緣,大家都當作自己不存在似地,原本以為只是自己長相的緣故,可是……
林子研發現,那個擁有自己理想長相的女生比自己的人緣還要差!
已經不能算差,那簡直可以說是欺負。
于是林子研速寫簿上的那個女生,身上慢慢多了傷痕。
就像一個跟蹤狂,林子研發現自己的視線越發離不開那個人,狂熱地畫著她,畫她微笑的樣子、畫她被欺負衣服被扯壞的樣子、畫她冬天里被澆了一頭冷水的樣子……
那段日子林子研的速寫簿總是迅速地用完。林子研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幾乎可以用變態形容,可是她停止不了。那段時間是她靈感最強烈的日子。
那個女生于是拉離了座位,坐在教室的另一個角落,和自己遙遙相對。
狂熱的跟蹤一直在進行著,直到某一天,那個女生撿起了自己的速寫簿。
林子研緊張地看著那個女生,這是自己的秘密!最大的秘密!自己每天這樣畫著一個人的變態行為居然被當事人發現了,顫抖著等待對方的反應,目光越發狠毒,林子研發現,自己居然起了想要殺死對方的念頭,正在這時候……
那女生笑了。
「妳畫我畫得真好,這張能給我麼?」指著第一張畫,那女孩甜甜笑了。
那是自己上課時偷畫的,畫的是女孩的側面,嫻靜地目視前方,神情迷離而憂郁。
呆呆地將那幅畫扯下來給了對方,林子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經過那一天,林子研寬恕了自己這種行為,甚至更加大膽地畫起對方,兩個人甚至偶爾會交談,當然是沒人的時候,有一天,對方做了自己的模特兒。
女孩嫻靜地坐在講台上,優雅地將裙鋪平,露出大腿上若隱若現的傷痕。
那天的女孩子成熟文雅,氣度不像這個年齡的人。那天那個優雅得幾乎可以稱為女人的女孩,還有那天的血紅的落日,只有自己和自己的速寫簿知道。
「妳……沒想過離開麼?」看著女孩身上的傷痕,林子研鬼使神差地說。
「沒,我喜歡的人在這里。」女孩笑了,柔和的微笑襯著身上的青紫,有種脆弱的美感。
那是林子研第一次和女孩說話,也是最後一次。女孩的聲音甜甜軟軟,微微綿綿的沙啞,有些性感。
那之後的某一天,那個孩子就徹底消失了。全班對此視而不見,就像班里從來沒有那個人,只有林子研的速寫簿知道,這里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名叫……張學美。
坐在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目光盯向和自己遙遙相望的那個座位,林子研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目光略過那個女生的座位,對上了講台,林子研心中忽然一陣莫名其妙的惶恐!
那只是個講台,和一般學校沒有什麼不同的講台,可是……
盯著那里,林子研忽然發覺自己渾身發毛!心里大喊著不要過去!可是夢里的自己不听使喚地,慢慢起身向那個講台走去……
緩緩走到黑板前面講台的背面,林子研盯著這個小小的箱子,呼吸越發地急促。
不能、不能再接近了!
可是夢里的自己的手,卻不听使喚地一寸一寸地接近那個「箱子」。背面上鎖,關放一般文具、教具的講台,實際上就是一個大大的箱子。
林子研眼尖地發現,今天這個「箱子」的鎖上面有一抹紅。只有一點點,鐵銹一樣地紅。心髒一下子怦怦亂跳,林子研慢慢俯身,將眼楮湊上講台櫃代替把手的小孔……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看!
心里的自己拼命地蜷縮著,想要阻止那個即將貼上「箱子」的自己,可是……
眼楮緩緩對上了那黑洞洞的小孔。林子研慢慢向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忽然!
漆黑不在,里面忽然露出一抹白,那白色上嵌著一點黑,準準地盯上了自己!
那是人眼!林子研驚恐地瞪大眼楮的同時捂著嘴向後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