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生進去「142」這件事並沒有什麼不對,而是那個「學生」進去的方法!
他沒有開門,而是直接穿了過去!直直的,從門板穿了過去!
段林站在門口,一時間只覺手足冰涼!
半晌才忽然想到了什麼,段林臉色一變,再也顧不上什麼,貼在門上輕聲叫了起來。
「沐紫!沐紫!田苗!田苗!」(田苗是猴子的大名)
天!無論是誰也好,快點開門!天知道那個人……不!表進去會不會對他們做什麼!段林久喚不應,心下一急,正要敲門,忽然……
「你在干什麼?」肩膀被拍的瞬間段林猛地回頭,才發現,身後拿著手電筒照著自己的男子,不是沐紫是誰?
「你怎麼這副表情,見鬼了?」口氣淡淡的,沐紫用手電筒的光在段林臉上晃了晃。
不料段林卻沒有否認,怔了怔,段林低聲對沐紫說︰「快!把鑰匙拿出來!跋快開門!有東西進去了……」
說話的時候沐紫已經開始找鑰匙,听到段林的話以後,沐紫稍微頓了頓,隨即鑰匙一轉,沒等他推開門,門自己開了。
猴子大大的眼楮瞪著段林,眼里充滿懼意。「啊?!老師你嚇死我了,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還以為那個鬼來了呢……」驚魂未定,猴子露出一抹蒼白的笑。
「你們什麼時候醒的?」來不及回給猴子一抹安慰的笑容,段林只是焦急的問道。
「我們剛剛醒的啊,听到有人叫……沒听出來是老師的聲音……」猴子抓著頭說著,卻冷不防看到段林蒼白的臉色,半晌囁嚅道,「有……有什麼不對的麼?」
抿了抿唇,段林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你們睡覺吧,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在隔壁。」想了想,段林決定今天先這樣,簡單吩咐了一下,便自行出門,手踫到門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來那個穿過門板的白影,打了個寒戰,段林輕輕關門。
今天,注定睡不著了。段林想著。
可是精神終究還是撐不了太久,段林終于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卻忽然听到猛烈的敲門聲,門是被撞開的,進來的是猴子和沐紫他們,沐紫面無表情,猴子和他的室友卻是一臉驚恐。
「老、老師,全部、全部的人都……消失了!」
一句話,段林徹底醒了!從「143」跑出去,走廊里一片靜寂,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走廊回響,段林依次敲打著房門,房門卻在自己踫觸到的時刻應聲而開,空蕩蕩,空蕩蕩,空蕩蕩……
所有的寢室都是空蕩蕩!
只有那被褥上的褶皺提醒這里曾經有人休息過。
從走廊一頭一直開到走廊另一頭,淡淡的月光溫柔映在段林肩膀,站在走廊盡頭,段林往回看,一路靜寂,只有那一路被自己打開的門板拍擊牆壁,偶爾會有些許鈍鈍的聲響。
門開著,卻沒有人出來。不會有人出來,因為里面……
一個人也沒有!
盯著走廊那一頭變成四個小黑點的沐紫他們,段林全身上下,如置冰窖!
第四章爺爺的警告
「王胖子,你裝什麼深沉?到底下不下來啊?媽的!凍死了!」牆下站了兩個少年,此刻罵罵咧咧的是其中矮一些的少年。
胖子還在看。
天知道這堵牆,自己、老大和他翻的不下幾十回了,就算有什麼也該膩了,真搞不明白胖子看啥呢!
「從這個角度看,學校還真的……像監獄。」順著風,牆頭胖子少年的喃喃自語,飄入了下面的少年耳朵。
少年皺著眉向上看去,「嘿!可不?就是監獄啊!哪有一學期不準回家的學校?女乃女乃的!這牆也修的真像監獄,居然上面還拉鐵絲!啊!我新換的褲子!Shit!」
本來似乎想到了什麼,然而褲子上的裂口卻瞬間轉移了少年的注意力。
被喚作胖子的少年,卻彷佛陷入了沉思,眼楮也盯住了前方,再也收不回來。
月光下,校舍遠遠的,掩映在樹木之間,黑壓壓的,看上去很蕭肅,自己住的學生宿舍隱約可見,幾點燈光明了又暗,那是廁所的燈,齊蘭晚上是全體停電的,除了廁所。
那燈光遠遠看起來就像眼楮,藏在黑夜里,眨呀眨的,瞪著想進到它里面的人……
胖子這才發現周圍一片靜寂,一片黑暗,方圓百里一片黑暗。
「胖子,你下來不下來啊?時間不早了,我餓死了啦!」牆下另一名少年的叫聲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啊?老大!對不起!我這就下來!」松開眉頭,胖子輕輕一躍,本想瀟灑落地,可是卻摔的滑稽,同伴被他逗笑了,匆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三個少年迅速離去。
其實這就是違反校規。這三個人很習慣違反校規。齊蘭學生守則的第一條就是不準私自離校,然後,不準佩戴手機。這兩條他們三個全佔了。基本上每周都會有這樣一兩次,三個人會翻牆到校外找點樂子。
出了宿舍往南走,那邊有一片樹林,樹林的盡頭是一面牆,整個齊蘭這里的牆是最矮的,其實也不是這邊的牆矮,而是這邊的土地稍微高一些,又有樹林作掩護,所以自從發現了這個地方,三個人就會時不時出去一趟。
出去之後要走一段時間,路很黑,不過好在只有一條路,不會迷路,走一陣子就會遇上車,那些小巴士,花點錢就可以載你去很遠的地方,然後再搭地鐵……好好玩一次,然後吃點好料,在天亮之前趕回去,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
自己寢室那幫家伙都怕他們的拳頭,什麼也不敢說,所以二年來,他們不知道出去了多少次,卻一次沒有被抓到過。這次也不例外,太久沒出來,今天學校又因為聯考將至搞得烏煙瘴氣,早就悶到不行,于是三人中的阿德,提出想要出去溜溜順便買煙這個建議的時候,另外兩個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這次太久沒出來了,學校好像加強戒備了,媽的!老子都二個星期沒煙抽了!」罵罵咧咧了一路的少年是阿德,他是南方人,可是身材卻不像人們印象里南方人應該有的那樣單薄,個子不高卻肌肉結實的阿德出手很快,似乎是因為國中時代打架太凶,才被強制送進齊蘭的。
「我想吃棒棒糖。听說XX又出了一種新口味的棒棒糖,是大蒜味道的,不知道好不好吃,老大,一會兒我請你吃棒棒糖好不好?」干笑了幾聲,胖子討好的看著旁邊自始至終沒說話的高大少年——席遠,也是三個人的老大。
身材高壯的席遠,是在一開學給了想要給他下馬威的阿德下馬威的人。當時阿德恨他恨的要死,不過後來他在外面被外校的仇家包圍時,卻也只有席遠肯幫忙,幫了忙就走了,什麼也沒說,但從此以後阿德就對席遠心服口服。
席遠雖然為人刻薄稍嫌粗魯,可是相處久了卻發現彼此意氣很是相投,三個人便焦不離孟這樣過了三年。
「呸!你這胖子就知道吃!你以為老大看得上你那什麼大蒜口味的變態棒棒糖麼?老大,一會兒我請你喝酒!」阿德啐了一口,笑著拍拍席遠的肩膀。席遠卻只是撇了撇嘴角,拉了拉不斷跳動的眼皮,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幾乎是一下車,三個人立刻撒歡,買了快餐在游戲廳大戰三百回合之後,肚子又餓了,出門才發現已經是凌晨。決定臨走前再大吃一頓的少年們,隨即開始到處找提供宵夜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