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不從夫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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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牧浣青正不慌不忙地喝著茶,等著符彥麟上門談判。

這期間紀嬤嬤趕來求見,見了她二話不說便跪下,請求少夫人讓她跟著走。

牧浣青頗感意外。心語和力淵想跟著她很正常,但她卻想不到紀嬤嬤也想跟著她。

「出了侯府大門,我就不會再回來了,侯府的一切也將與我無關,你的監視也沒了用處,也沒有什麼好匯報給老夫人的,何必呢?」

這話不只听得柳雲詫異,紀嬤嬤更是驚愕的抬起頭望著少夫人,只見少夫人一臉沉靜地看著她,似在打量她的意圖。

丙然,少夫人什麼都知道,她看似溫婉無害,不爭不搶,其實心中跟明鏡似的,只是不說而已。

紀嬤嬤把牙一咬,伏地磕頭,請求道︰「請少夫人收留老奴。實不相瞞,老奴在侯府也沒什麼用處了,當初老夫人把我派過來,表面上說是要監視少夫人,其實也是嫌老奴年紀大不中用了,正好藉監視的理由把老奴調到少夫人這里。現在少夫人要走了,老夫人是不會用我的,我在這府里舉目無親,只能混吃等死。」

牧浣青听了點點頭。「你說的這番話頗有道理,但是你可想過,跟著我可不見得就能安穩,說不定去莊子上的日子比在侯府還苦,這樣你也想跟?」

紀嬤嬤趕忙回答︰「雖然老奴跟著您的時間不長,但是在這段日子里,老奴看得很清楚,您肚量大,待下人又好,說句實在話,老奴只求晚年有個溫飽,死時有副棺材,而不是被人用一席破草席卷了丟到亂葬崗去埋。老奴知道少夫人是個好心人,老奴只想跟著您,只求您賜口飯食,有地方棲身就行了,請少夫人讓老奴跟著您吧!」說完紀嬤嬤又再磕了幾個響頭。

侯府里的奴僕也有分等級,有本事的都想搶在主子身邊伺候,撈些好處,成天斗來斗去,用盡心機,她斗了大半輩子也沒斗出個本事來,好處撈不著,還是個半吊子,臨老還被人嫌。

她累了,不想再斗下去,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度過晚年。她在侯府里也練出了眼界,看得出來這位少夫人心善,而且少夫人不笨,她只是懶得跟人爭罷了。

牧浣青靜靜地望著紀嬤嬤,緩緩說道︰「你要想清楚,我是被趕到莊子的,待遇跟下堂婦差不多,侯府的榮華富貴將與我無關,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像在侯府這般好吃好喝的住著,會過得很拮據,也會受苦,這樣你也想跟著我?」

紀嬤嬤听出了希望,抬起頭來,急切地說︰「是的,老奴願意跟著少夫人,只要不缺吃喝,就算粗茶淡飯和一張床板,老奴也願意。」

牧浣青深深的望著她,打量了一會兒,最後終于點頭。「既如此,那你就跟來吧!」

紀嬤嬤驚喜,立即激動地叩頭。「老奴謝少夫人!」

叩謝少夫人後,紀嫂嬤便趕緊起身回房去收拾東西,而一旁的柳雲將所有事看在眼中,用復雜的眼神望向紀嬤嬤開心離去的身影,再悄悄回頭打量慢條斯理喝茶的少夫人。

卻不料少夫人突然看向她,笑咪咪地說︰「看來我的人緣還不壞呢。」

「……」柳雲低下頭,不知怎麼著,居然紅了臉。

這時柳暮回來稟報,說侯爺來了,就在院子里等她,有話在院子說,不進屋了。

牧浣青听了只想笑。不進屋?怕她耍手段吃了他嗎?也罷,他對自己的妻子還想避嫌,她就成全他吧!

她一直相信他會來,因為她提的理由一定會讓他好奇,而她將要提的條件也一定會打動他。

她走出屋子,只見那挺拔冷漠的身影站得筆直,雙手負在身後,他身邊還跟著大總管趙維,這時候柳雲和柳暮也站在侯爺身後,也不避諱讓人知道他們是侯爺的手下了。

「侯爺。」牧浣青朝他福了福身。

符彥麟轉過身打量眼前的女子。到了這地步,她依然還是那麼冷靜,他甚至沒在她身上嗅到任何一絲怒氣或是不滿。

她的眼神太平和了,這不像是一個受了冤枉、即將被逐出府的女子會有的神態。

「少夫人有什麼條件,請說吧!」開口的是符彥麟身邊的趙總管。

牧浣青看了趙總管一眼,再瞧瞧符彥麟。他站在那兒,神情冷肅,面無表情,他不開口,卻只是讓總管代他發言。

牧浣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也懶得與他計較。兩人不說話也好,反正她是決定要走的,以後也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瓜葛,至于侯府的人加諸在她身上的冷漠和不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若要發火,早就發火了,不會等到現在。

就當是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吧!她已經對這一切感到不耐煩,只想早早結束它,而不是重復這種無謂的意氣之爭。

況且她正為孩子的事傷腦筋,這些人剛好給了她一個離開侯府的機會,她便決定將計就計,這也是為何她從頭到尾能冷靜自持,坦然處之的原因。

「請侯爺過目,若侯爺看了內容沒問題,謄抄一遍給我就行了。」她將準備好的文件遞上去。

趙總管將文件接過,遞予侯爺。

符彥麟拿了文件,打開來看,漠冷的臉上露出了意外。

這是一封和離的內容。

符彥麟看完後,終于轉頭正視她,狹長的鷹眸微微眯起。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不卑不亢地應著。

他盯著她,兩人對峙良久,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她始終沒移開眼,直直地看著他。

最後,符彥麟終于開口。「所有人退下。」

趙總管一愣,隨即躬身道︰「是,侯爺。」

趙總管和柳氏姊弟退下後,符彥麟終于轉向她,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女人。

「你想和離?」她竟然主動提出和離?是以退為進的手段,還是真的這麼想?

「是侯爺想和離,我不過是成全侯爺的心願罷了。」

他不置可否地冷笑。「咱們是奉旨成婚,皇上賜下的婚事,哪能輕易就離了,別跟我玩這一套。」

「沒錯,皇上賜婚,的確是不能輕易和離,否則就是打皇上的臉,所以我才要找侯爺來,咱們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以為和離之事這麼簡單?莫說牧大人不答應,就連皇上都會降罪下來,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他語氣中透著嘲諷。怕是明知他倆不可能和離,所以才敢有恃無恐地提出來,她這是在抗議他們將她趕到莊子上去;況且這和離書一寫,傳到外面去,別人就會說他符彥麟寵妾滅妻。

「無稽之談!」他將那張紙在手中一捏,扔到地上,轉身就要走,不想再與她多說廢話。

「站住!」牧浣青喝道。

符彥麟只是頓了下腳步,連頭都沒回,又舉步要走,絲毫不想理會她。

牧浣青擰眉,眼神轉為凌厲。若他不寫,她的計劃就落空了。

既然如此,只好這麼做了。

「你要是不寫那封和離書,我就去皇上那兒告上一狀,說你寵妾滅妻。」

符彥麟終于停下腳步,再度轉過身來,冷冷瞪著她。

「你說什麼?」

「你听到我說的了,在我離開侯府之前,這和離書你必須寫給我,你若不寫,我就鬧得你侯府上下雞犬不寧。你別以為我沒這個本事,我會讓你心愛的表妹活在地獄中。」

符彥麟眼中爆出精光怒火。「你敢?」

她插腰冷笑,也不跟他客氣。「我有什麼不敢的?」

符彥麟眯起眼,一字一字地警告。「若是鬧到皇上那兒,丟臉的可不只是侯府,姨娘流產一事也會浮上台面,你身為主母,卻因為嫉妒,做出歹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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