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不從夫 第31頁

他在外頭時,每當夜深人靜便會想著她,想著她和女兒在一起的樣子,想著她是不是收到他的信件會開心?想她喜不喜歡他為她收集的馬雕?想她會不會也想他……為了快點見到她,所以才不眠不休地趕路。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她放進了心里,而她似乎還停留在推拒他的位置。

牧浣青任他抱著,她並非鐵石心腸,面對這樣的他,她很難不感動。

這時候外頭傳來聲響,僕人送吃食來了。

「侯爺,吃些東西吧!」她說。他急急趕路,肯定沒時間吃飯。

符彥麟卻沒回答,也沒任何動靜,她不禁感到奇怪。

「侯爺?」

耳畔傳來微酐聲,她怔住。他居然就這麼睡著了?她不禁失笑,想拉開他,可一踫到他的手背卻發現是燙的,她再次怔住,立即去模他的臉,果然也是燙的。

他發燒了!

「心語。」

心語听到主子叫喚,立即推門而入,一進門見到這情況,亦是一怔。

「侯爺病了,快過來幫我扶他上床。」

在兩人合力之下,總算把符彥麟的手拉開,安置在床上,並幫他月兌下靴鞋和襪子。

牧浣青又命柳雲和柳暮進來幫忙伺候,接著立刻派人去馬莊找吳大夫過來。

莊康三人听到大人發燒,立即趕過來,牧浣青向他們一一詳問實情,這才知曉符彥麟這幾個月都沒時間休息,一旦辦完事,便馬不停蹄地趕路,原本該是六天的路程,硬是被他縮短到三天,這三天他不眠不休,到驛站只換馬,不休息,就直奔她這兒。

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耐不住幾個月的操勞,怕是累極,風邪入侵。

牧浣青見到莊康三人也是一身狼狽,看似很累的模樣,便安撫他們,讓他們先回房休息。

大人早有令,待到了莊子他們三人一切听夫人做主,因此便依言退下。

牧浣青讓柳氏姊弟幫符彥麟褪下衣衫和褲子,全身擦拭一遍後,換上干淨的襯衣。等他們侍弄好,她走進內屋,見到符彥麟臉上的胡子,便又叫人拿來剃刀和油,要姊弟倆把他的胡子順道刮干淨。

柳雲和柳暮一听,立即嚇得忙搖頭。

那可是刀子哪!未經大人允許,拿刀去動他的臉,就算沒異心,也會被大人給宰了。

牧浣青見他們嚇成那模樣,也不勉強,只好親自上陣。

她先將油涂在符彥麟的下巴上,淨了手後,便將剃刀貼在他的下巴處,慢慢的、仔細的幫他刮掉胡碴子。

他睡得很沉,完全沒有醒來,竟是如此放心,把命都交給她了。

符彥麟的確睡得很沉,一見到她,听到她的聲音、聞到她的氣息,他便覺已經回到家,因此一放松後便睡得昏天暗地,連自己病了都不知。

符彥麟也的確信任她,因為他知道這女人能面對任何的突發狀況,並冷靜處理。只要有她在,他便能安心,就算他累得倒下去,也要倒在這女人的懷里。

牧浣青一邊將濕毛巾擰吧,放在他的額頭上,一邊等著吳大夫趕過來。他整張臉是紅的,身子也是燙的,她換了好幾條毛巾給他輪流擦著臉和脖子,好讓他能舒服些。

就在她為他擦拭脖子時,他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她怔住,抬眼看他,見他也睜眼看著她。

「醒了?」她問。

他沒回答,只是盯著她。

「你覺得怎麼樣?哪兒不舒服?」

他還是盯著她,看似反應有些遲鈍。

牧浣青一手被他抓著,只好用另一手去模他的額頭。

「你該不會腦子燒壞了吧?人都變呆了。」

她本是隨口一說,豈料他突然喚她。「浣青……」

牧浣青微笑。「你安心睡著,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應該就快到了,再等等。」

驀地符彥麟將她拉過來,猛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就著她的唇吻下去——

符彥麟作了一個美夢,夢中他吻著牧浣青,嘗到這張小嘴,跟他想像的一樣柔軟迷人。

現在想想,他真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會把這女人給放走?兩人第一次圓房的記憶早已模糊,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當時的細節。說來也怪他,那一晚他喝了酒,又憋了一肚子火,只想盡快敷衍了事,所以什麼都沒記住,也什麼都沒嘗到。

等到他有這個心了,她卻無心。看著她建立起自己的天地,他漸漸欣賞她,最後還喜歡上她,但他卻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擁有她,還得費盡心思的討好她。

她是他的妻子,這女人都為他生一個孩子了,他卻不能任意踫她。

這女人滑溜得讓他無從下手,雖然對他微笑有禮,他卻能感覺到在她圓滑的背後豎著剛硬的盾,讓人找不著弱點。

他曾經想過以女兒要脅她,但是了解她越多面貌,他就越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對他無欲無求,對他敬重也不過是看在女兒的分上。

女子能做到像她這樣大氣,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對這樣的她,他不能再用對待後宅妻妾的態度來待她,那只會讓她看輕他,而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的看輕。

想吻她,又怕她生氣,抱著她時,他還得低聲懇求她。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因為她值得他這麼對待。

在外頭發生的一切,他只想跟她說,因為他知道她會懂,她就是這麼一個聰明又沉穩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他符彥麟的妻子。

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才會答應讓他踫她,只好先在夢里解解渴。在夢里,他才能無所顧忌地抱著她又吻又親,因為是夢,所以不怕她生氣,他就想這樣對她為所欲為。

牧浣青瞪大眼。她沒想到符彥麟突然壓下來吻住她,她氣得想推開他,但這家伙的力氣大得嚇人。

「符——唔——符彥麟——活膩了你——啊——你敢——」

這個殺千刀的,根本是活得不耐煩了!他是燒壞了腦子嗎?

符彥麟的腦子沒燒壞,但也跟燒壞差不多了,平常壓抑的,在夢境里就如猛虎出柙。

牧浣青知道不對勁。符彥麟絕不會道麼對她,這男人有他的自尊,只要她不願,他也拉不下臉來強迫她,但他現在卻一反常態,她若再不想辦法阻止,恐怕他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逼不得已,她狠心用力一咬,將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符彥麟果然停下動作,他放開她的唇,隔著一段距離,表情像是有些懵了。

「奇怪,怎麼這麼逼真,居然會痛?」他喃喃地說。

「符彥麟!快放開我!」她氣得警告。

他像沒听到似的,依然壓在她的上方,怔怔地盯著她。他現在整張臉都是紅的,高燒已經燒得他無法思考。

他盯著她的臉,見她橫眉豎目,活似一只會咬人的野貓。

「真是凶巴巴的女人,當初娶你時就沒看清楚,若是看清楚了,就不會放你走。不過沒關系,你還是本侯的女人,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放心,這次我會對你好的,咱們好好圓房吧!」

「去你媽的圓房!」這家伙果然腦子燒壞了,那就別怪她下狠手。

牧浣青極力將他沉重的身軀抵開,膝蓋用力一頂,符彥麟身子頓時僵住,她乘機將他推開,往旁邊一滾,躲得遠遠的。

她大口喘著氣,趕忙拉好身上的衣襟,整理被弄亂的頭發,兩眼還盯著他,防止他再像野獸一般沖動。

符彥麟卻是不動,維持著同樣的姿勢,那張臉依然燒得通紅,而他發紅瞪大的雙眼有些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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