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
「去吧。」
明立走後,他陷入思考。他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當初的打算呢?他想過,要和丁品臻長期抗戰必須有一張王牌,她家的土地必要的時候就有可能是一張王牌。
但那個前提必須是他和丁品臻在交往中,或者她再一次無故離開他時,用以確認她會回來找他的誘因。
可如今,局勢已變。
他必須承認,他輸了,輸得異常徹底。
他一廂情願的愛不僅傷害了自己也傷了她,所以他只能選擇放手。
他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他會這樣難過,他會想不計一切找到她,都只是因為自己的虛榮,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尊遭受一名女人的踐踏罷了。
他還必須常常提醒自己,她自始至終都是個騙子,是他痴心妄想、自以為是,以為她的匆匆離去有可能是對他動了真心,所以他必需找到她,求證這件事。
事實證明是他傻,怨不得別人。
為了證明自己夠蠢,他曾經浪費了許多時間,現在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就讓原本就不存在的停留在原本的位置上吧,至于他的傷心與難過就隨著時間的消逝,讓一切都過去吧。
第9章(1)
品臻幾乎沒有想太多便接受了自己懷孕這件事,她拒絕丁超然的墮胎提議,執意要將孩子生下來。
可是丁超然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她和品臻早已習慣鄰居異樣的目光,可是這種帶點歧視的目光難道要繼續延續下到下一代?
她光想到這點就想狂飆三字經!
她把這點告訴品臻,誰知品臻只是干笑了幾聲,答道︰「不過是要擺月兌私生子的身分到底有什麼難的?花點錢幫孩子找個爸是個方式,或找個老頭假結婚再離婚都成,總之,我會搞定這件事的,你別擔心。」
「但是不管怎樣你都還年輕,將來要是找到對的男人,拖了這麼個孩子,不是斷了自己將來的路了嗎?」
「唉,這年頭好男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僅剩的咱們也配不上,就不要去害人家了,安安分分的過我們的日子,不要去想那些了。」
「瞧你說的,那總還有些不好也不壞的男人,不是糟蹋了嗎?」
「氣死我了!你橫豎都有話說就對了,我說不過你,我去睡覺總成吧!但你倒是可得仔細想想,我們一家三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這塊地可是賣出去了,人家明天就要來簽約,我大字認不了幾個,這約就你去簽吧。」
「在哪兒簽?」
「上午十點,里長辦公室。」
「好,我會去簽,你去睡吧。」
翌日上午十點半。
品臻起床刷牙,好不容易才感到舒服些,下樓拿印章和證件準備到里長辦公室簽約。
只是她沒料到會有那麼多人,她走向前排隊,竟看到福伯站在承辦員後方,她想都沒想掉頭就走。
可是福伯還是發現她了。
「丁小姐,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福伯那沉穩內斂的聲音依舊。
她只好轉身微笑打聲招呼︰「嗨,福伯你好。」
「丁小姐也是來簽約的嗎?」
「是。」
「那麼資料給我吧,我幫你拿過去辦。」
「謝謝你。」盡避她心里有千百個疑惑福伯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但她決定什麼都不問,免得福伯反問她近況,那就不妙了。
把資料交給福伯後,她挑了一張最角落的沙發坐下,可是,辦公室里面不知道是誰在煎魚,那股強烈無法抑制的惡感覺又來到喉間,她跑步到洗手間,狂吐到臉色發青。
她掏出手帕,擦干自己額上的汗,慢慢走到前面,福伯向她走來,一臉關切。「丁小姐,您還好吧?」
「福伯謝謝你,我沒事。」她是真心感激他的。
「這里有一杯飲料,我想,你或許需要。」福伯說完遞給她一杯飲料。
她只好道謝接過。
「你慢慢喝,我這就去看看你的部分做好了沒有。」
「真是謝謝你了。」
「請不要這樣說。」
她見福伯走去收件處低頭和幾位承辦員說了幾句話,她想,她的部分應該很快就會好了吧。
所以她喝了一口福伯送她的飲料。
方啜了一口,她便張大眼楮。
飲料確實好喝爽口,喝了之後她的不適感瞬間消除了大半。
因為那是一杯桂花酸梅汁。
埃伯怎會請她喝這種飲料?她心里開始覺得毛。
此時,福伯拿著資料袋過來。
「丁小姐,都簽好了。」
「喔,謝謝。」她接過資料袋,抽出合約書,赫然發現和她簽約的正是動力集團。
她再一次張大了眼楮。
埃伯像是知道她會感到驚異似的,開口解釋︰「少爺要蓋頂級汽車展示中心和倉庫,看中了這個區域,所以要明立來購置土地,今天明立有事不能過來,所以請我代他過來看看。」
這解釋真是夠清楚了,現在她還能怎麼著?
「總之,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我因為有些感冒所以有些失態,謝謝你請的飲料和協助,我才可以這麼順利的簽約完成。不過,因為我還有些私事急著要處理,所以就不請你過去我家了,實在有些失禮,也要跟你說聲再見。」
埃伯依然保持著那萬年不變的禮貌微笑。「丁小姐你客氣了,請慢走。」
慢走?
她比較想飛奔而去,永遠消失在與孫世祁相關的人事地物當中。
除了肚中的孩子,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那種把生活及情緒整個翻攪過來的混亂和難過,即便是她,也絕無能力再承受一次。
為今之計,她除了遠走他鄉,應已別無選擇。
那就離開吧。
***
孫府。
熱鬧滾滾,上上下下都忙這辦孫老夫人七十五歲生日。錢齡齡和孫正浩早就計劃好要在今天介紹新加坡油輪大王的千金葉千美讓世祁認識。
于是早早派人去機場接人,等一切都打點好,錢齡齡走進兒子房間,她可得交代兒子要好好招待千美,就這件事最重要了,絕對不能有所閃失。
她走近世祁房間,他穿著睡衣正在玩線游戲,福伯則在熨燙他的西裝。
「世祁啊,媽有件要緊事要跟你說。」她坐在兒子身旁說道。
「什麼事啊?」他說,不忘專注地對熒幕里的敵人展開射擊。
「媽不是跟你說過,你爸想和新加坡的油輪大王有更近一步的合作嗎?」
「嗯哼。」他又成功殲滅了一營的敵兵,繼續前進。
「這次你女乃女乃生日,葉董派他女兒葉千美過來祝壽,你可得好好得招呼人家。」
「既然是爸的生意,自然是老爸得招呼她,怎麼會是我呢?」他把武器重新補充完畢。
「你真是沒半點心眼耶,你老爸和我的意思是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葉董看過你,對你很滿意,想要你當他女婿,這次刻意讓他女兒過來,無非是要讓你們兩個年輕人培養感情。」
「是培養感情還是培養金礦?」他掃射敵軍的的地雷區。
錢齡齡用力拍了兒子的手臂。「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講話?」
「喔,我忘了,你不愛听真話。」
「你再用這樣的態度和我說話,我可要生氣了。」
「年紀大了,不要那麼愛生氣,會長皺紋的,我這做兒子的可是會舍不的喔。你無非是要我去討好那個葉董的女兒,讓她迷上我,然後求我娶她嘛,對不對?我知道了,我會做到讓你和老爸,葉董及葉小姐,大家都滿意,這樣總成了吧?」他蕩過火焰谷,還閃過一支恐龍的襲擊。
「真的?」
「唉,真真假假真真,做人何必太認真,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