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大哥已經回來了。」坐在一旁的白霜兒忍不住開口。商行的事情她雖然听得似懂非懂,但還是忍不住開口為宮玄靖辯解。「只要大哥回來了,就一定能解決問題的,對不對?」
「切,這是我們宮家的事情,你一個小泵娘和咱們非親非故的,插什麼嘴。」宮鳴威怒瞪白霜兒,低斥一聲。
「這件事全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來得及趕回來處理。」宮玄靖重嘆一口氣,跟著挺起肩膀說︰「等會我會親自到商行走一趟,至少讓那些客戶知道我回來了,所有的損失宮家一定會負責到底,再不然讓我去找些生意場上的朋友周轉周轉,或者……」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宮鳴威「刷」一聲站起,表情嚴肅地立刻否決。「你絕對不能出去,現在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你還活著。」
「為什麼?」宮玄靖困惑地反問。
「唉,你不明白,雖說大家急著把錢拿回去,但你的死訊多少也換來一些同情,我好說歹說,才把商行那些人安撫妥當,把欠款的損失降到最低,你現在一出現,不是把一切都破壞了嗎?」宮鳴威語氣認真地提醒。「你昨晚回來的時候,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吧?要是讓誰發現你沒死,還回到了宮家,那些先前和我達成協議的人說不定會反悔,怎麼樣,你回來的路上沒遇見什麼人吧?」
爆玄靖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宮鳴威吁了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半晌後才開口,以一種果斷的語氣說道︰「玄靖,你听好了,我們宮家是不是能順利度過難關就看這次了,你千萬別輕舉妄動,一切都听我的安排,明白嗎?」
「……」宮玄靖沒有開口,事實上他發現自己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別怪叔叔把丑話說在前頭,今天收留你、讓你住在這里,不過就是看在我們叔佷一場的情分上,不然光憑你先前闖下的禍事,連累了商行,造成如此重大的損失,就算被人從宮氏族譜除名都不為過。」宮鳴威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有點不高興地板起一張臉,起身離開的同時,最後開口提醒道︰又了非昔比,你也不再是宮家掌權的大少爺了,別怪叔叔擅自作主,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究竟是誰讓宮家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說完後,宮鳴威冷哼一聲,悻悻然地甩袖離去。
爆鳴威的離去讓廳房里陷入一片死寂,白霜兒看了十分不忍心,但此刻宮玄靖面色鐵青,充滿了絕望,她根本不敢開口,只能默默坐在他身邊、安靜地陪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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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鳴威才踏出西院,陳京就偷偷模模地上前,低聲開口間道︰「得手了嗎?」
「噓。」宮鳴威緊張地四處張望,跟著將陳京拉到一旁,低聲責備道︰「好啊!你安排的好東西,東西是掉下來了沒錯,但砸在他頭上不痛不癢的,連一滴血都沒有,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啊?怎麼可能?」陳京十分詫異。那幾塊磚頭可是自己精心挑選的,上面還釘了些生銹的釘子呢!怎麼可能砸到了腦袋還沒事?
「是我親眼看到,我騙你做什麼?那塊磚頭掉到地上還裂成了兩半,但他完全沒事,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人的腦袋居然硬過磚頭?你給我的難道是豆腐磚頭?」宮鳴威氣急敗壞地嚷著。「你給我听好啦,快點另外想辦法,再過幾天,汪大人就要來付銀子、將房子過戶了,要是讓他發現宮玄靖還好好的活在人世間,到時候這宅子月兌不了手,那一大筆銀兩眼看也要泡湯了。」
陳京沉吟片刻,一雙精明的眼珠子轉了轉,好奇地問道︰「對了,你說你這佷子回來後,模樣看起來有點古怪,和以前不大一樣,到底有什麼不同?」
「……我也說不上來。」宮鳴威搓搓下巴,思索要怎麼說才明確。「我覺得他這次回來以後,人變得陰沉不少,昨天我們說話的時候,他不小心踫到我的手,那觸感冰冰涼涼的,怪嚇人的,不過他說他在回來的路上吃了不少苦頭,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連磚頭都砸不死他?」
「切,听你在胡說八道。」陳京沉思片刻猜測道︰「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你派去調查的人全都信誓旦旦地說他死了,但偏偏他又回來了,你說……他是不是變成‘那種東西’了?」
「哪種東西?」宮鳴威不明白地反問。
陳京翻了一記白眼,湊到宮鳴威的耳邊道︰「變成‘鬼’啦!」
「鬼?!」宮鳴威驚呼一聲,但隨即被陳京伸手捂住了嘴巴。
「閉嘴。」陳京壓低聲音警告。「這只是我的猜測。不是常有人這麼說嗎?如果客死異鄉、家里的人又沒有為他安葬、收魂,死掉的那個人就會自己回家,想要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你……你別嚇我。」宮鳴威臉色蒼白地不停發抖。「該怎麼辦才好?」
「嘿。」陳京斜覷他一眼,似乎在嘲笑他有膽子謀財害命,卻連鬼都害怕。「如果他真是鬼,事情就好辦了,畢竟活人才能和你爭家產,一只鬼能和你爭什麼?」
「說得也是。」宮鳴威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膛,依舊不安地問道︰「那現在要怎麼辦?要怎樣才能確定他是人,或是……那種東西?」
「你放心,我踫巧認識這方面的專家。」陳京得意地咧開嘴冷笑。「只要出得起銀子,他就能到府上來幫你抓鬼。」
「真的?那還猶豫什麼,快去把他請回來。」宮鳴威急切地開口。
「一百兩應該就夠了。」陳京似笑非笑地朝宮鳴威伸出一只手,擺明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態度。「你花這麼多錢請我進來假扮家丁,不就是希望我來幫你解決‘問題’嗎?」
「你!」宮鳴威怒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腰間掏出一張銀票。
「嘿,有錢能使鬼推磨。」陳京將銀票湊到嘴邊啾了一下,笑嘻嘻地放入自己的口袋。
「放心吧,二爺,我陳京做事絕對可靠,不管他是人還是鬼,我絕對不會讓他礙著二爺您的財路。」
「快去吧,只要把事情辦成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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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鏡花
房間里靜默無聲,空氣中凝聚了緊繃的氣氛,擁有相似容貌的兩人,隔著一面銅鏡冷冷對視。
「回答我的問題,你把義骸傍了誰?」
「什麼義骸?」鏡中男子避重就輕地笑問。
「別回避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佟老板以難得嚴厲的口吻指責。一直以來,他與他同身不同心,均分日與夜,各自按照自己的心意接受客人的委托,但他總以為在「某件事情」上兩人應該有共識,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擅自主張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借了出去。
「商量什麼?找你商量你就會同意嗎?」鏡中的男子似笑非笑地咧唇,一開口就是諷笑。
「當然不可能,你和我一樣清楚,知道這東西對‘她’有多麼重要。」佟老板語氣沉重地開口。
「正因為知道你不可能會答應,所以對方找的人是我、不是你。」鏡中人笑得很愉悅。「你不干涉我的決定,我也不插手你的生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還有什麼需要討論的嗎?」
侈老板伸手捏了捏眉心,神情看起來既苦惱又煩躁,正因為明白對方的性情,知道和他硬踫硬也得不到答案,只能重嘆一口氣,語氣無奈地改口道︰「那麼,開口向你借義骸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