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誰曉得她家的花痴貓跟哪只野貓跑了,我上哪找去……對了,你不要轉移話題,那位甘小姐長得很漂亮吧!有沒有很心動?」幸好是大美女一個,要不然,他真要替好友抱頭痛哭三天三夜。
「人的美丑並不重要,主要心地要好……」一回想起那張冷艷嬌顏,莫堤亞笑容滿面的微揚唇角。
她比他想像中還要美上幾分,清妍嬌麗,氣質出眾,一如水蓮清幽雅致。
一看他又在作夢,葉雲白不留情的搶白。「心長在肉里誰看得見,真要長得丑你親得下去嗎?何況還要生一堆小孩。」
交情太好的壞處是沒有藏得住的秘密,彼此心如明鏡,一清二楚。
「不會的,寶兒從小就很可愛,大大的眼楮像會說話似的,紅通通的臉蛋跟麥芽糖一樣甜,她一笑起來,所有人的心都融化了,我們那條街的老人家都把她當自家孫女疼愛。」他邊說邊微笑,仿佛瞧見那張甜蜜小臉正沖著他露出兩顆門牙。
莫堤亞的印象之所以深刻,源自他幼兒時的不出色,瘦小的身體遠不及同年齡的孩子健康,加上又有氣喘的毛病,能玩在一起的朋友不多。
說實在的,小時候的他一點也不討喜,不像鄰家小女生嘴甜又愛撒嬌,不能從事劇烈運動只好猛看書,學朝成績總是獨佔鱉頭,所以附近愛玩的小朋友就叫他書呆子。
「書呆子」絕對不是贊美詞,尤其是功課老是吊車尾的那幾個,他們對好學生的定義視同于「敵人」,只要逮到機會就一定會欺負他。
而甘寶兒年紀雖然比他小,可是粉女敕的模樣惹人憐愛,她一扁起嘴,一副快哭的樣子,一票野孩子就趕緊開溜,唯恐她的哭聲引來自家大人,他們就有得皮肉痛了。
誰是誰的保護者並不明顯,可唯一確定的是兩人是彼此的伴,一同度過許多歡樂時光。
這是莫堤亞始終難忘懷的回憶,牢記在心,他盼望有一天能回到從前,了無遺憾地當個守護者。
「嘖!真該拿面鏡子讓你瞧瞧自個兒此時的表情,整張臉都在發光,好不刺眼。」看他說得陶醉,葉雲白忍不住冷諷兩句。
他耳根微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我說的是實情,並未夸大事實。」
=那你的求婚成功了沒?」要是有女人看到他的長相還不點頭,肯定是個傻子。
葉雲白對好友的俊顏相當有信心,不少星探一瞧見那張臉,窮追猛打地要和他簽約,進演藝圈當明星。
就連他妹妹也迷他迷得不像話,從十四歲起就嚷著要嫁堤亞哥哥為妻,一連喊了七、八年還不死心,明送雞湯暗放話,想先佔先贏。
可惜她還是晚到好幾年,人家心里已經有人了。
「這……」他笑得僵硬,眼神閃爍。「大概分開太久了,她對我的印象比較陌生。」
她忘記他了,莫堤亞說不出的沮喪。
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將當年的承諾牢牢記住,不曾或忘,巴望著早日重逢。
「喔!她拒絕了。」葉雲自了然地點點頭,臉上是可惡的嘲笑。
想也知道,冒冒失失的上門,人家不當他是瘋子才有鬼︰
不過,這也表示人長得帥不見得萬事亨通,偶爾還是會踢到鐵板。葉雲白為好友的慘遭滑鐵盧而竊喜,這樣至少他的寶貝妹妹多了一分希望。
人都有私心,這叫天性。
「再大的挑戰都不會退縮,我會再接再厲。喚起她的記憶,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經得起考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你會不會太樂觀了?」他冷不防澆桶冷水,怕好友一相情願,熱過頭。
物換星移,人心最為難測,沒有人永遠不變。
絲毫看不出挫折感的莫堤亞揚起耀眼的陽光笨容。「這麼多年還能找到人,不就意謂著我們緣份未斷,連老天爺都要我們在一起。」
「我不是老天爺.」葉雲白真有點後悔了,想斷了他的念,反而重燃他的希塑。
其實他一開始沒安好心,他接下好友的委托是想讓他死心,不再被過去的承諾牽絆住。
他在為妹妹葉雲馨制造機會,讓最親近的兩人能共結連理,佳偶天成。
誰知弄巧成拙,反而將好友推向另一名女子,他心中的懊惱可想而知。
「不過我要謝謝你幫我找到她,要不然我這輩子就找不到老婆了。」
聞言,葉雲白不知該哭或是該笑,他臉色難看地揚起唇,暗暗期盼好友的追妻計劃失敗,別讓他難交代。
第3章(1)
「嘿!寶兒妹妹,我又來了,看到我有沒有心跳加速,心頭小鹿亂撞,迫不及待想飛奔到我懷中?」
寶兒妹妹?
噗的,好幾道咖啡色水柱往前一噴,臉色各異的客人憋著氣,偷偷的將視線移到吧台後方忙碌的身影,剛進門的男客顯然沖著老板娘而來。
不過那一句「寶兒妹妹」未免太……惡心了,就酷酷的老板娘來說,這稱謂實在是與她格調不符,讓聞者胃酸分泌過盛。
可是老板娘本人卻一無所覺,照樣冷靜得像激不起水波的湖面,冷淡且恬適地調給客人的咖啡。
「你要點什麼?」
梳著浪子頭,故作瀟灑的莫堤亞將左臂往吧台上一擱,俊顏湊上前。「我要點一杯「甘寶兒」。」
「本店只賣咖啡。」甘寶兒不改本色,面上並無太多表情。
「這杯特調「咖啡」僅有你可提供,香醇又濃郁,讓人光用聞的就會上癮。」
充滿迷人的女人香,刺激男人的味蕾,讓人未飲先醉。
很細微的,清妍秀眉微微一攏。「出去瞧瞧門外的招牌,我這里開的不是婚友社。
不可否認的,她是受到影響,小有惱意,對于一開門就來報到的客人,她很難視若無睹,一而再的用相同方式將人請出門。
尤其是他像帶著陽光進來,光彩奪目的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到來已嚴重干擾到她的冷靜,讓她莫名生起一陣煩躁感。
厚臉皮的人比比皆是,但他是個中翹楚,趕了一次又來第二回,潑了一次冰水後自備雨具,來來去去不厭煩,連著數天都笑臉迎人,似乎頗為享受她的冷顏相待。
厚顏無恥的人最叫人招架不住,縱使她沒給過好臉色,他依舊故我,仿佛他們熟得不必在乎末節細行。
但是在她殘缺的記憶里,確實沒有「莫堤亞」這個人,幾年前她曾出過幾乎奪命的意外,一從醫院的病床醒來,很多事她都不記得了,迷失在惘然的歲月中。
「寶貝,別這麼無情嘛!想我們二十幾年的交情,小時候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你抱我抱得可緊了,拿我沒肉的扁胸當枕頭,還把口水留在上頭。」那時她睡得香甜,天塌下來也不管。
「我不認識你,還有,不許叫我寶貝。」甘寶兒聲調偏冷,清亮眸心隱含一小簇火光。
「我不介意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好加深你的印象,勾起我們共度的年少時光。我,姓莫名堤亞,今年二十八歲,品行端正,為人敦厚,擅長家務兼烹調,最大的樂趣是養一窩小孩,目前從事電玩游戲設計……」
沒見過男人這般長舌。這是店內客人一致的想法。
昂藏七尺的男人就像一輩子沒說話似的,卯起來自我推銷,從他幼稚園念哪里、從哪一所大學畢業,一直到這幾年發生什麼事的說個沒完。
這讓即使是泰山崩于前仍色不改的酷老板娘,在他長達半小時的熱情演說下,也忍不住肩頭輕鎖。
「對了,至于我的身家財產嘛,只有我老婆能知曉,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我好把我的存折、印章、股票、債券全交給你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