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次父親要我回日本,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東野雪問出心里最大的疑問。「還有,他說希望我結婚,又是什麼意思?」
黑崎健將煙熄滅,抬起頭直直地望入東野雪明亮的雙眼,緩緩說道︰「流川鷹希望將整個稻川會掌握在手上,上個月對你父親提出了聯姻的要求,只要你父親點頭,他雖然不再擁有稻川會的實權,卻可以平安度過下半輩子。」
「流川鷹想和我結婚?!」東野雪瞪大眼。
她雖然沒見過流川鷹這個人,但卻听說過他許多事情,據說他身邊有一大堆女人,連妻子都娶了好幾個。
「不是流川鷹。」黑崎健低下頭,像是不敢直視東野雪那樣地避開她的雙眼。
「不是流川鷹,那會是誰?」東野雪奇怪地問。「黑崎叔叔你快點說啊!」
「是流川鷹信賴的左右手之一,也是我們都認識的人。」黑崎健輕嘆一口氣,最後莫可奈何地開口了。「五年前選擇離開、投向流川鷹的——衛溟海。」
衛溟海?!
努力藏在記憶最深處,說什麼也不願意再想起的名字,在五年後突然迸出,讓東野雪一張俏臉在下一秒變得全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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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
夜晚的銀座,像是夜的女神,華麗而璀璨,閃爍的霓虹燈將大街映照得燦亮無比,燈紅酒綠,無數男男女女沉溺在它的懷抱、盡情地享受人生。
五十層樓高的飯店房間,男子坐在大片落地窗前眺望著夜景,沉默地抽著煙,高大的身影幾乎和夜晚融合在一起。
他前方的小茶幾上面放著一疊照片,幾十張照片拍的是同一個人,身穿紅衣、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從機場離開、上車、和其他人交談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將手上的煙熄掉,視線跟著移到茶幾上面的照片,最後停在照片中笑得十分燦爛的紅衣女子身上,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相片上女子的臉頰,凝視了好一會,像是感染到照片中女子的喜悅,他的嘴角也微微地揚起。
叮咚——
門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男子眉頭微微蹙緊,動作迅速地將茶幾上面的照片都收好,這才起身去開門。
一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名醉眼蒙朧、表情哀怨的艷麗女子,她一見到男子,立刻二話不說地伸手抱住他。
「你喝醉了。」男子聞到她滿身的酒氣,語氣淡淡地開口。
「不喝酒,能忘記我心里面的痛苦嗎?」女子仰起頭,神情淒涼地望著自從一見面、自己就深深愛上的男子。「我听說你就要結婚了,恭喜你啊!听說還是東野集團的大小姐,哈哈!可以娶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你很高興對不對?衛溟海!」
衛溟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
「你說話啊!是不是真的?」女子仗著酒意,不停地逼間︰「從來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不是嗎?如果你不願意,流川鷹他這次也不會強迫你的!你知道的對不對?求求你!我求求你去拒絕他好不好?我是這麼的愛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不,我不打算拒絕。」衛溟海搖搖頭,語氣堅定地開口。
「為什麼?」他毫不猶豫的答案,瞬間將女子的滿腔期望打碎了。「為什麼?!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還要娶其他的女人!」
「因為……」凝視著女子的黑瞳有著難以撼動的決心,他靜靜地說出自己的心意。「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
第五章
天快亮的時候,東野雪才踩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她將自己扔到堆滿泰迪熊的大床上,身體雖然覺得累,卻完全睡不著,只能瞪著天花板看……
房內的擺設、流動在空氣中甜甜的香氣,和她五年前離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始終都沒有改變過。
踏上飛機準備回國的時候,她單純的以為只要自己回到日本,一切就會和過去一樣,但事實上,什麼都改變了。
小姐結婚的對象不是流川鷹,而是衛溟海……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黑崎叔叔有些為難的聲音。
「衛溟海……衛溟海……可惡!」東野雪翻身用力捶打枕頭,假裝它是某人的替身使盡地敲打。
為什麼不是其他人?為什麼偏偏是衛溟海?
可惡可惡!自己早就已經發誓要徹底忘記的混帳家伙,居然又出現了,教她怎麼不恨!
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但東野雪永遠忘不了五年前,衛溟海那張平靜、近乎是冷漠的俊臉,冷冷吐出︰「我已經累了,既然你說任何事情都可以答應我,那麼讓我恢復自由吧!」
五年前,她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好幾次都差點受了傷,但在緊要關頭都是衛溟海及時護住了她。
當時她對衛溟海充滿了感激和內疚,雖知道他是自己的保鏢,本來就應該保護她,但每見衛溟海身上因為她而多增添一道疤痕,她的心就會跟著痛一下,因為每一下,都是衛溟海替她承受的。
直到那一次,因為包圍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多了,衛溟海好不容易帶著她沖出重圍時,身上已經掛了彩。正當他們打算去醫院治療的時候,又遇到另外一批壞人,東野雪只記得看到一道耀眼的白光從自己眼前劃下,完全來不及反應,只知道是衛溟海緊緊抱住了她,用他的背為她擋下那致命的一刀——
即使隔了這麼久,東野雪依然記得當時的驚心動魄,衛溟海流了好多好多血,但他依然緊緊地護住她、怎麼也不讓其他人踫她。
她嚇傻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緊閉雙眼躲在他的懷中,動也不敢動。
幸虧黑崎健及時帶人趕到現場,將那群人收拾掉後,才緊急將昏迷的衛溟海送去醫院。
由于衛溟海傷得很重,生死不明,所以東野雪守在手術室外面怎麼也不肯離去,就怕他會有生命危險。
「小姐,你先回去吧!」
黑崎健見她連染上血的衣服都沒有換下,執意要在手術室外面等結果,忍不住開口勸道。
「沒關系,我要在這里等。」東野雪十分堅持。
「我怕你身體受不了,也跟著倒下。」
「黑崎叔叔,真的沒關系,如果不是溟海為我擋下那一刀,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人就是我。」東野雪搖搖頭,認真地堅持自己的決定。「除非他沒事,否則我不會離開的。」
黑崎健說不過她,只好輕嘆一口氣,讓她繼續留在那里。
六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幾名醫生從手術房里走出來,看起來有些疲倦,但神情卻顯得十分輕松。
「那一刀劃得極深,造成失血過多,但幸好沒有傷到脊椎。」醫生拿下口罩,對黑崎健解說情況。「經過我們搶救,病人現在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等一下護士會把他送到普通病房,這幾天要注意,別讓他的傷口再裂開就行了。」
「是,謝謝你,醫生。」黑崎健和東野雪同時松了一口氣。
醫生護士離開後,黑崎健隨即轉身對東野雪說道︰「你听見醫生說的,小海沒事,你快回去休息。」
「可是……」
「我知道你想照顧小海,但現在他身上的麻醉藥還沒退,神智也還沒清醒,你先回家睡一覺,睡醒以後再神清氣爽的來照顧小海不是更好嗎?」黑崎健換個方式勸說。
東野雪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狼狽。
「我知道了,但如果溟海醒了,黑崎叔叔你一定要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