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緊盯那雙背影發怔。
從沒看過少主失神的狂門成員面面相覷,看來那個女子與少主的關系非比尋常。
邢霜把一條濕毛巾放入凌風手中,驀然驚醒的凌風知道自己失態了,把毛巾敷在紅腫的臉上,對邢霜的體貼感激一笑。「謝謝。」
「要我去調查一下嗎?」歐陽義希忍不住問。
「不用。」凌風簡短卻不容置喙的拒絕。「失陪一下。」
凌風離席後,五顆頭顱立刻聚在一起小聲討論。
「那個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歐陽義希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她與少主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一踫面便摑他耳光?」費迪文也百思不解。
「他們應該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邢霜猜測。他們待在少主身邊少說也有十多年,卻從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難怪少主會對女人沒興趣,原來早已心有所屬。」希代子語驚四座。
四對疑惑的眼楮投向她。
「如果他們不是男女關系,絕不會一踫面便像天雷勾動地火。」這可是女人的直覺,希代子自信滿滿。「你們感覺不到剛才他們眼中迸發的火花嗎?」
他們還來不及響應,驚覺遠處數點銀光閃動,然後便是「咻——咻——」子彈掠過的聲響。
匡啷!
歐陽義希一手推倒桌子作掩護,抱住希代子趴下,費迪文同時護住可柔,而邢霜已一個箭步滾到凌風身邊。
身手敏捷的凌風來回閃避,子彈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對方明顯是針對他,邢霜很快找到槍手的位置,迅速反擊。
她一向彈無虛發,全射中槍手,迫得槍手落荒而逃。
危機解除,費迪文立刻上前查看。「你們沒受傷吧?」
「沒有。」
「會不會是御龍幫所為?」歐陽義希猜測。
凌風默然沉思。這次狙擊的目標是他,到底是誰想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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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幫是台灣最具勢力的黑道組織,自半年前公然向狂門下戰書後,一直與狂門作對,百般阻撓狂門執行任務。
雖然是故意找碴,不過全都是對事不對人,並沒傷害或攻擊狂門的人,更遑論取他們性命。
「他們的目標顯然是少主,不過不像是職業殺手所為。」費迪文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把玩著瑞士軍刀。
「對,職業殺手通常都是單獨行動。」歐陽義希半坐在沙發扶手上。「御龍幫一直在找碴,會不會趁咱們在台灣的期間,故意來個下馬威?」
「御龍幫雖然是黑道組織,但還算重情重義,他們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取少主性命。」邢霜美目一轉。「除非受人之托。」
凌風雙手插入褲袋中,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街上的車水馬龍,挺直的背部對著他們,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會不會與那個女子有關?」希代子大膽假設,她並沒錯過凌風不自然地一僵的背影。
「不會。」凌風終于開口。
雖然他們對那個女子的身分好奇得很,可是卻沒人敢問出口。
凌風回轉身,神態一如往昔,笑著自嘲︰「我得罪的人可多著呢,是誰要取我性命並不重要,反正他們不會得手。」
丙然不愧是狂門少主。試問,從暗黑地獄來的惡魔之王還會怕死嗎?
「為了安全起見,請少主暫時不要單獨行動,讓我跟在身邊。」不是邢霜小看凌風的自保能力,而是以防萬一。
費迪文舉雙手同意。「我贊成。在還未模清楚敵人底細之前,少主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放心,我會調查清楚。」歐陽義希拍胸脯保證。
凌風毫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可不介意有美人相伴,只是某個醋壇子一到,必會大發雷霆。」
他所指的當然是愛妻如命的狄恩斯。一旦遇上要邢霜涉險的事,狄恩斯永遠投反對票,最後往往演變成夫婦一起出任務,造成狄恩斯已儼如狂門的一分子。
凌風的揶揄惹得邢霜俏臉上出現一抹紅霞。「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他給大家添麻煩。」
其實他們都知道狄恩斯是因為太愛邢霜,不能忍受她拿性命去冒險,更不想看到她受半點傷害之故,所以對狄恩斯的咆哮早已听而不聞。
「總之,你們不用太擔心。」凌風彈一下手指,發出響亮的「答」聲。
打發他們離去後,凌風步入浴室,檢視臉上的五指印。
想不到還會與她相遇。十四年了,他們已經十四年沒見,他的雪兒已經長大成人,他差點認不出她。
她的氣色很好,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她的美艷清冷緊緊擄獲他,一向心如平鏡的他內心沸騰不已。她的出現讓他猝不及防,她的耳光更讓他措手不及,他活該被打,活該被她討厭憎恨,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身邊的男子是誰?是她的情人還是丈夫?凌風不敢想象她已為人妻、為人母的可能,所以他不要歐陽義希調查她,因為他不敢面對,不敢面對有關她的一切,甚至不敢靠近她半步。
凌風不能接近她,他知道自己越接近她越不能自拔,他沒自信全身而退,所以他只能選擇逃避,一如十四年前一樣,他仍是個懦夫。
在這十四年里,凌風真正做到絕情絕義,對她不聞不問,完完全全踏出她的生命,仿佛兩人從未認識。他把十四年前與她有關的回憶全部封印起來,藏在心底最深處,不敢靠近、不敢觸動。
以為自己可以真正遺忘,原來全都是自欺欺人。再次重逢,她輕易粉碎他多年來辛苦築起的圍牆,對她的思慕之情,一下子如打開的匣子全涌出來,再也關不住鎖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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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後的凌風披上浴袍,濕漉漉的黑發披散肩膀,頭頂覆著一條白毛巾。
他罕見地倒了杯酒,想要排解郁悶的心情。
他一手撐著頭、一手晃著酒杯,卸下嘻皮笑臉的面具,俊容異常嚴肅。
凝視著琥珀色的液體,他的思緒回到從前,回到十多歲的年少時候,她是他最疼愛的小鮑主,而他則是她最依賴的騎士……
喀喀喀!
一陣敲門聲響起,他的回憶被打斷。「誰?」
「RoomService,送晚餐來。」
凌風扯下頭上的毛巾打開房門,眼前赫然出現一把黑色手槍!
令人驚訝的是,開門的剎那,子彈還未發射,手槍便被毛巾卷走,所有事情幾乎都在一秒內發生,下一秒,女服務生立刻揮動短刀刺向凌風。
凌風躲開,左腳踢向女服務生的手腕,短刀應聲飛月兌落地,右腿又馬上掃去,女服務生反應很快地雙手一擋,雖然擋下他的攻擊卻擋不住他的力道,站不住腳跪在地上。
凌風右腿運勁,硬生生把女服務生壓倒,迅雷不及掩耳地抓緊她的雙手,反扣在她身後。他只兩三下就將女子擒下,身手敏捷、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女服務生還未有動作,凌風又突然揚起手,撕去她的人皮面具及假發,竟是一名金發碧眼的美艷女郎。
「不愧是狂門少主。」被箝制住的女子凱羅琳冷笑,多年前她已領教過凌風的身手,想不到他又更上一層樓。
「好久不見,凱羅琳。」凌風一眼便認出她。
「真榮幸,凌少爺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
但凱羅琳?加爾絕不是小人物,她是美國大毒梟杰克?鐘斯的女人。數年前狂門接受國際刑警委托,圍堵鏟平當時勢力如日中天的大毒梟杰克的巢穴,成功破獲價值數億美元的毒品,並把杰克送入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