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清氣朗、陽光普照,冷氏夫婦悠閑地在露天花園享用早餐,而冷冰雪與凌風早已用餐完畢,正在不遠處與狗玩耍。
冷氏夫婦看著女兒笑靨如花、開懷跑跳,不由感謝上天眷顧,又賜予她一個健康的心髒。換心手術很成功,身為父母,已經再無所求。
「如果當年不是阿風離去,冰雪不會下定決心接受換心手術,現在就不會這麼健康。所以是禍是福,真是沒個準。」冷夫人感慨萬千。
冷堯光盯著遠處與女兒玩得不亦樂乎的高大男子,本來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不論是禍是福,凌家都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
冷夫人瞟一眼異常固執的丈夫趕快來個人敲他一記吧!「冰雪已經二十七歲了,一直沒談戀愛、沒交男朋友。女兒眼光高,誰都看不上眼,別說交男朋友,甚至連異性朋友都寥寥可數。」
「你放心,憑女兒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男人嗎?」冰雪可是冷堯光引以為傲的女兒。「女兒嫁人後,你一定會很寂寞,難得女兒可以多陪陪咱們,你不用急著把她推銷出去。」
「我才沒有推銷呢!不知是誰,老是對別人的孩子贊不絕口,硬要介紹給女兒認識。」冷夫人撇清。
冷堯光捉著愛妻的手,相視而笑。
「自從阿風來了之後,你沒發覺女兒變開心了,常常笑容滿面,而且還越來越漂亮。」冷夫人趁機導入正題。「難怪女兒一直不交男朋友。」
冷堯光蹙緊眉。「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但是凌風不可能給冰雪幸福。常常身處危險、生活沒有保障的男人如何給別人幸福、如何保護心愛的人?」
「你所謂的幸福是指平穩安定的生活嗎?」冷夫人搖頭,不太同意。「如果要放棄心愛的人換取安穩的生活,即使長命百歲我也不會開心。但是可以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使活在危險之中,甚至不能長相廝守,我也死而無憾。」
「女人就是天真愛幻想,以為愛情便是全部。這個世界不光只有愛情,現實是殘酷的。」冷堯光澆了妻子一盆冷水。
是不是年紀大了,過了織夢的年齡,人便會變得現實,對愛情不再有憧憬,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活?
「是你不相信愛情,還是已經忘了?」冷夫人溫柔地看著丈夫,唇邊掛著幸福的笑容。「生活的確不是只有愛情,但是若沒有愛,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真心相愛的人攜手同行,互相關懷扶持,生命才有意義,生存才有價值。」
冷堯光動容地回望妻子。是不是在爾虞我詐的商場打滾太久,他早已忘了曾經有過的悸動、對愛情的執著。
「十四年前他們還小,你阻止他們談戀愛,我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是成年人,做事自己有分寸,會顧後果。」冷夫人娓娓勸說。
「愛一個人不會計較他的出身背景,不論美丑貧富、健康與否。冰雪自小身體不好,不能像一般孩子玩耍,可是阿風從沒嫌棄她,視她為負累,反而處處為她著想,對她呵護備至,照顧疼愛。如果不是出自真心真意,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份心意對一個小孩來說,更是難能可貴。」
多少年來,冷堯光對女兒的執著、對凌風根深柢固的成見此刻全都化為輕煙,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壓在心頭的大石也放下了。
「唉!我老了,糊涂了,自以為聰明,還是你的眼楮最亮。」冷堯光把妻子的小手包在掌中。雖然青春不再,但在他眼里,妻子依然美麗如昔,仍讓他心動。
「女兒會長大,會有自己的生活,她有權選擇自己的幸福,父母只能在旁祝福她,衷心希望她快樂。」冷堯光慈愛的目光落在遠方的璧人身上。
冷夫人嘴角含笑,滿足地輕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一如她當年的直覺,她知道女兒的選擇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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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健的身手、婀娜的泳姿,一尾漂亮的美人魚在泳池內暢泳,一只虎視耽耽的老鷹則在上空盤旋。
與愛犬追逐嬉戲、打球、游泳,這些再簡單不過的運動,換作是以前,凌風實在不敢想象冷冰雪可以做到,在他心中她一向是個弱質縴縴、需要極度保護的女子。
小時候的她異常固執,任他說破嘴她都不肯妥協,絕不接受換心手術,她的堅持令她白白虛耗了不少光陰。
現在健康又有活力的生命是如此可貴,在陽光下律動、恣立息揮汗的身影,是如此吸引人。她早該听從勸告接受換心手術,就不用在床上度過童年。
十四年的轉變真的太大,冷冰雪已經由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成長為成熟美麗的女子。本來弱不禁風的身體變得健康,太長的空白令凌風不再了解她,一堵無形的牆擋在兩人之間。
有時凌風會覺得她很陌生、捉模不定,她沉思的表情讓他無法猜透,她冷漠的眼眸令他無法接近,她似乎藏著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有時她又會像小時候那樣天真爛漫,賴在他身邊撒嬌,軟語細訴當年情。
總而言之,這次的別後重逢,使凌風的心意更加堅定,對她的心他從沒變過,即使她變得復雜難懂,還是教他眷戀不已。他有信心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打破十四年的隔閡,重獲美人芳心。
水花四濺,冷冰雪攀上池邊,坐下來後月兌掉泳帽泳鏡,一條大毛巾立刻覆在她頭頂,一雙大手拉她站起來,並溫柔地抹干她發上的水滴。
「謝謝。」冷冰雪接過毛巾,不讓那雙企圖下滑的大手繼續佔便宜。
「好好舒展筋骨的感覺是不是很棒?如果你早點接受換心手術……」
她抹頭發的手一僵,打斷凌風的喋喋不休。「那時我不想死。」
「那為何後來又肯動手術?」凌風沒好氣地撥撥她的秀發。
「因為我想死。」她眼神認真。
想不到她的答案是這個,他愕然,心微微痙攣。
「開玩笑的,瞧你這麼認真,被我嚇到了吧!」冷冰雪收斂眼中冷意,調皮地做個鬼臉。「我想可能是那次大病激發我的求生意志,我想要一個健康的心髒。」她若無其事繼續拭抹身上的水滴。
到底哪一句才是她的真心話?凌風真的分不清,不禁有點苦澀。為了不破壞氣氛,他只好附和她裝傻。
「你如願以償,有了一個健康的心髒,可是卻沒有強健的身體。」凌風責備的目光打量她略嫌瘦削的身材。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瞧你瘦得好象營養不良。」
一件式黑色泳衣襯得她肌膚雪白如脂,沒有半點贅肉的身形比例完美,上圍還算飽滿,呼之欲出——
大毛巾密密實實地包住她上半身,遮住他的視線,打斷了他的遐思,只露出修長雙腿的冷冰雪瞪著色眯眯的他。
「與你無關,你對我不聞不問了十四年,現在才關心我,太晚了吧?」她存心氣他。
她還真得理不饒人,在別人的傷口上灑鹽巴!
「你非要這樣折磨我不可嗎?」他可憐兮兮的。
「我愛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會在乎、會心疼嗎?」冷冰雪並不放過他,非要他內疚不可。
唉,難道她還看不出,他已經完全淪陷了——
「你感覺不到嗎?」凌夙擰著濃眉,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棒著薄薄的襯衫,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傳到她掌心上,他帶笑的眼眸注滿柔情蜜意。
「我當然有感覺到。」冷冰雪狡黠的大眼轉了一圈,馬上回敬。「你的心跳得很快喔,心髒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