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只漲不跌 第19頁

徐毅琛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他肯定詠心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她的態度不會變得這麼奇怪。

「怎麼了?」

罷挑完禮服的丁曉雲,一出來就看見他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

懊不會是和女友吵架了吧?

接著,徐毅琛簡單地將兩人談話的內容重復一次。

「你為什麼不老實跟她說,你陪我來試婚紗呢?」沒來由的,丁曉雲想起那名臉色發白的女子……

不會真的那麼巧吧?

「我怕她會胡思亂想。」他煩躁地揉揉眉心,「我之前才跟她說過,我要去參加一個化妝品代理權的餐會,結果卻跑來和你試婚紗,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麼想?」

丁曉雲了解他的顧慮,這陣子他和她的新聞鬧得滿城風雨,就連仲文也有些抱怨,更何況是他身後的那位小女人。

「我想問一下……」丁曉雲咽了咽口水,潤潤干燥的喉嚨,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那位女友大人,是不是有一頭半長不短的直發,發質很好,看上去黑黑亮亮的,還有著瓜子臉,眼楮圓圓的,長得白白淨淨、很清秀,個子大概跟我差不多高?」

「怎麼你見過她嗎?」他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曉得算不算見過她,只不過……」丁曉雪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與憐憫,「我剛剛看見有個女孩子站在店門口,她的樣貌大概就是我形容的那個樣子。」

願主保佑他,阿門!

第九章

陸詠心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暴露在空氣中的細致肌膚,被炙熱的艷陽曬紅了,起了微微的刺麻感,只是她卻毫無所覺。

自從和徐毅琛通完電話,到現在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她像抹游魂似的四處飄蕩,對于周圍的車潮人流,她完全視而不見。

叭!叭!叭!

她再度無視于行人止步的燈號,直直地走過斑馬線,被迫減緩車速的駕駛人,朝著她猛按喇叭,甚至有人破口大罵。

但,那又如何?

他們憤怒的神色,她看不見;他們爆出口的三字經,她听不見。

她仿佛被這個世界孤立,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紛擾,幾乎停擺的大腦,如今只剩下問號。

不是說他要去參加代理權的餐會嗎?為什麼他會在那里出現?

這意味著什麼?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但是她仍不顧就此放棄,她想相信他,不顧一切地相信他。

但,她失望了。

因為她剛剛摒除所有的猜疑,顫抖著雙手,按下了他的電話號碼,想听听他的聲音,想听他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誤會,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最後,她听見的不過是另一個謊言。

心好涼,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寒意,讓她微微的顫抖著。

半眯著眼,她望著天上那亮澄澄的圓盤,不明白為什麼看似酷熱的光芒照在身上,她還是覺得好冷好冷。

我听總經理室里頭的人說,總經理剛開始和陸秘書相處的……並不好,兩人常常拍著桌子,大聲的互相對罵。

這沒什麼呀,人家不是常說,不打不相識嘛,說不定他們就是這樣培養出感情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們想想看,像總經理這種富家子弟,從小善尊處優,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小小的秘書騎到自己的頭上,還一聲不吭?

照我說呀,他追求陸秘書是故意的,因為他打算追到手之後,再狠狠地把她甩掉,讓她痛苦一輩子。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如果總經理討厭陸秘書的話,直接開除她不就好了?

這你就不懂了,光是開除她,哪能消除總經理的心頭之恨呀?我還听說陸秘書之前的男朋友,好像是為了娶富家干金,所以才和她分手。

說不定總經理想用同樣的方式,再羞辱她一次。

那天在洗手見里听見的話,像倒帶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響起,怎麼都甩不開!

好再羞辱她一次、好再羞辱她一次……

真的是這樣嗎?

心猛地抽緊,她虛弱地靠著街邊的矮牆,不住地喘息。

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不願意這麼想,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他為什麼要做出跟……劉君豪一樣可惡的事情?

兩年前的惡夢再度重演,她的男朋友和另一名富家千金過從甚密,新聞媒體一窩蜂的爭相報道,鬧得滿城風雨。

君豪的臉和徐毅琛重疊,只見他們用著同樣的口吻訴說著類似的話——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可後來事實證明,報紙上寫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什麼了!

記得當年,在劉君豪的婚禮上,她還能當著眾人的面,大大方方的給他一巴掌,從此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時至今日,在婚紗店的對街,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說謊,卻連拆穿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怎麼會變得這麼沒用?

「為什麼要騙我……」將臉埋進大腿間,她無助的低泣著。

如果商業聯姻是他身為企業家第二代必須背負的宿命,只要他肯好好跟她談,縱使她免不了會傷心難過,但是她會接受,她真的會接受。

但,他為什麼卻是選擇這種方式對她?

這種撕心裂肺的滋味,真的比死還難受!

突地,他們兩人相處的畫面,一幕幕閃過眼簾。

無論是他深情款款的吻,抑或是他的輕柔低語,至今仍讓她怦然心動。

為什麼他到頭來,會選擇用同樣的手法來傷害她?

他曾經愛過她嗎?

還是就像同事們說的一樣,他其實只是想報復她?

她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敢給自己答案。

兩年前,離開鈺達的時候,她從劉君豪的身上學會了一件事——

麻雀不管表現得再優秀,它始終是只麻雀,不該奢望能和鳳凰共效于飛。

這個教訓她一直牢記在心,卻還是「重蹈覆轍」!

她明明在徐毅琛的身上,看見了劉君豪的影子,卻還是任自己的芳心再度淪陷,而無法自拔。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不堪的往事,會像道詛咒般,如影隨形跟著她?

記得听別人說過,灰姑娘能當上王後,除了得到王子的喜愛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出身本就高貴,她並不是真的地位低下,所以才能嫁給王子,過著幸福的日子。

這種論點,無疑破壞了童話的夢幻,但卻很真實。

她從不奢望自己能飛上枝頭成鳳凰,她只是渴求一份平凡但真誠的愛,偏偏她愛上的,都是王子殿下。

是毅琛的溫柔,讓她重拾了兒時的夢,以為自己終究能像灰姑娘一樣,獲得王子全部的愛。

但是她忘了,她不可能成為灰姑娘!

她不但沒有灰姑娘的玻璃鞋,也沒有灰姑娘的南瓜馬車,更是沒有灰姑娘與生俱來的高貴身分。

苞灰姑娘比起來,她貧窮得可憐。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想問問格林兄弟,當仙度瑞拉失去了這外在的一切之後,王子還會不會愛上仙度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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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琛想,曉雲說的那個女孩子,不見得會是詠心。

再說,他總不會倒楣到難得說一次謊,就被人當場抓包吧!他不斷地自我安慰著。

但是,當他找遍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卻仍然找不到她的時候,他不得不懷疑,那個站在店門口的女孩,真的有可能是詠心。

一想到這里,他不禁冷汗直流,只能如無頭蒼蠅般,在台北市的街頭亂竄,尋找她的縱影。

電話打不通,人又找不到,她會不會以為他之前說的故事都是假的,其實他才是真的要和曉雲結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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