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那里最痛了,怎麼擦都擦不到。」
「嗯……好。」
蔚兒不是看不見李馭哪里淤青最嚴重,只是這赤果的上身,讓她不敢直視。
蔚兒柔軟的小手不斷地在他背上輕輕推著,李馭感到一陣溫熱,這雙手好生靈巧,他當下覺得好幸福……也好難受,雙十青年,血氣方剛,這樣的溫柔喚起他蠢蠢欲動的渴望。
「好些了嗎?」蔚兒認真的問。
「沒有。」」嗯?」
「如果受點傷能換來你這樣關心、這樣上藥,我寧願天天都被小蠻打。」
「啐!不用等小蠻,我現在就……」蔚兒此時才發現這家伙的詭計,掄起拳頭就要打下。
「打我嗎?」沒想到李馭動作更快,猛然一轉身,便抓住了這雙柔荑。
「你!」蔚兒睜著眼瞳,又羞又氣,更不敢看轉過身的他。
「你這點身手真的還要再加強,沒關系,名師出高徒,我明天再多教你一些,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們李家劍術可是不外傳的。」
「胡贊,你那天不是教我劍法了?」
「所以你得當我李家的媳婦。」
雖不知這話是真是假,蔚兒的心卻是怦然一跳。「你怎麼這樣說……」
她不知該如何接話,但見李馭此時突然舉起她的手……竟放在他胸膛上。
「你……」蔚兒一驚,急著要將手抽回。
「蔚兒……」李馭使勁,按住她的手掌。「蔚兒,听我說,這是我的真心。」他將大掌緊緊覆著她的手背時,一陣滾燙傳入蔚兒心里。
她臉紅頭低,眼角卻隱約瞥著他習武壯碩的身形,和抓著自己不放的健臂,她忍不住屏氣,低頭不語。
隨後又听到李馭低沉的聲音。「蔚兒,關內關外,無論是南方溫柔的姑娘還是北方豪邁的女子,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動心過。」
李馭渾厚的嗓音說得真切,蔚兒心中亦涌起千言萬語,卻凝在唇畔不知該如何啟口,三郎和她見過的人都不同。他懂她在想什麼,甚至有一樣的見解,兩人在一起時仿佛就是有不用言語的默契。
她緩緩抬起頭,抿著唇,心動卻又不知所措。
月兒將搖曳的花葉映在窗台上,房內蔚兒螓首微低,雙頰酡紅,花影點點,李馭捧著這小臉蛋,緩緩靠近。
半點朱唇淺淺嘗,李馭寸寸欺進,點點陶醉,意中玉人深深擁,他側首覆上熱唇,開始放肆深吻。
這晚,夜風沁涼,好不愜意,蔚兒嬌羞地倚在他懷中,兩人天南地北地聊到三更。
李馭看見枕上一枝木簪,落在蔚兒長發旁,便拿起說道︰「這支簪我要了。」
「你一個男人要枝發簪做什麼?」
「我想隨身帶著。」
李馭將簪子放人懷中,雙眼凝視著她,蔚兒心中涌上感動。
一夜深談,蔚兒在清晨的鳥鳴中悠悠醒來。這才發現昨晚自己竟不知不覺睡著了,還將三郎的胸膛當作枕頭枕了一夜。
三郎呼吸勻稱,看來還在睡,蔚兒忍不住抬起頭悄悄窺著,他鼻尖高挺,天庭飽滿,眉宇間帶著不凡,蔚兒最後將眼神停留在他厚實的雙唇上,然後含羞悄悄一吻,便溜下了床。
而半夢半醒的李馭,此時正面露微笑地做著夢。他夢見和蔚兒一起在高原上馳騁,幫蔚兒追回風中的絲巾,絲巾一角繡了幾個字……「史」……這是蔚兒的姓氏嗎?
「……史……蔚兒!」
夢到這里,李馭突然雙眼一睜,簌的一睜,倏地驚醒。
蔚兒,她是……
他突然坐起,左右張望,蔚兒早已經不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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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兒在前庭,正拿著一枝樹枝左右筆劃,認真的練習李馭教她的劍法。她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道難以言喻的眼神正望著她。
李馭不發一語的站在屋後,眼神深遠,心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他愛上了蔚兒,往後兩人會走向什麼樣的路?
他定神看了許久後,收起臉上的陰郁,揚聲道︰「這里左手要收回,右手順勢刺出,這招的訣竅就是能守能攻,懂了嗎?小笨蛋。」
蔚兒整句听的最清楚的就是最後三個字,只見她收起樹枝轉身,看著這一早就找她麻煩的「恩師」,那秀眉輕蹙、輕嗔薄怒的表情,讓李馭為之動容。
「你生氣的樣子也好看!」
「你……算了,不理你了。」蔚兒拿起樹枝打算繼續練習。
「不要生氣了,這個給你,你先留在身邊,改日我再請人鑄一把上好的劍給你。」
李馭走到她身旁,遞給她那把自己隨身配戴的短劍。「這是我爹爹特別為我打造的,尖銳無比、斷石若泥,我一直都隨身帶著。」
「這樣特別的東西,我不好收下。」
「你留著,我比較安心。」李馭的話語漸漸低沉,蔚兒看了看他,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你要離開了對不對?」
「是的。」李馭眼瞼垂下,蔚兒總是懂他要說什麼。「我離開家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是時候該回去了,這把小刀你留著,算是我對你的承諾,我發誓一定會再回來找你。」
「好,三郎,我知道了,我會等你回來。」蔚兒雙目含情,卻看得李馭黯然。
今早半夢中,他想起蔚兒這似曾相識的名字。
在營中他曾听人提過,這名字是「阿史那‧蔚兒」。
原來蔚兒是東突厥一位受封的公主,父親是阿史‧那良,是部族首領,隸屬于頡利可汗,頡利可汗統領著東突厥數個部族,蔚兒則是東突厥貴族。
但在李馭心中,無論蔚兒是什麼身分,不管兩人是否會敵對,蔚兒永遠是那個心地善良、救他一命的小泵娘。
就要暫別,他不希望蔚兒太感傷,試著將話說得輕松。「別忘了,你答應我要當李家媳婦!救人可以,可別再救了另一個相公。」
「天下應該不會再有像你這般不要臉的人了,放心,我會將澡堂鎖好。」蔚兒也不願兩人間彌漫暫別的感傷,收起愁容應著。
午後,李馭坐在蔚兒為他準備的馬上,英姿颯颯,蔚兒細心地為他準備了足夠的水及干糧。
「要等我。」
「好。」
蔚兒微微點頭,李馭伸下手憐惜地模模這小臉蛋,才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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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奔馳在大草原上,李馭並沒有立即踏上回程,這些天的夜晚,他已經將地形、路徑都模熟了,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在上面又添了幾筆。這是一張地圖,他趁白日看得更清楚時再多加描繪一番,將來一定大有用處。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將馬拴在樹下,步行至不遠處的一間小屋前,低東張西望。
「應該沒人。」
李馭瞧了瞧,便翻過圍籬,不一會,他已經換上披在衣竿上的突厥服裝。
「駕!」
翻上馬,他再度馳騁在這片無際的草原中。
綠草無垠,青山連綿,襯著蒼蒼藍天,原野風情如畫,李馭一身豪情壯志,伴著他如風疾馳。
好一會,他發出「吁」的聲音,緩下馬蹄。
馬兒停了下來,他在樹下席地而坐。這里是突厭大營後方,也是這些天探路的最大收獲。
李馭這次有備而來,路已探熟、身著胡服,只待天色全暗、月黑風高之際,他準備只身潛入敵營。
奔馳了一下午,他將蔚兒為他準備的糧草及水,取出一些喂了馬,然後倚在樹旁,吃著蔚兒親手做的干糧,心里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