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李世民接獲消息,唐軍大破突厥,擄獲大批俘虜和牲畜,人人振奮莫名,舉國歡騰。
立國之初迫于形式,不得不向突厥稱臣,這些年一直是唐朝之痛,現在活捉頡利,李世民心中的歡喜溢于言表。
「回來了嗎?」他在殿中來回踱步,等李敬德、李馭回來。「朕真是太高興了!」
兩位大將回京,滿城鼓舞,邊疆北患終于解除,大唐根基更加穩固,這一役也使唐朝在西北各族中威信確立,唐太宗被尊為天可汗,他下令全國慶祝五日,親自設宴,款待兵將。
他見到個個有功將領都到了,就是不見李馭。
「三郎呢?怎又不見他?」他問著李敬德。李敬德一樣搖了搖頭,不知如何應答。
此刻的李馭,正看著蔚兒姊弟相逢,蔚兒高興地落淚,他看得好開心。
只要蔚兒好,一切就好。
「蔚兒,以後就讓弩兒在李府住下吧!」他模了模蔚兒的額頭。
「三郎,我看還是不了。」
「怎麼了嗎?」他的聲音充滿憐惜,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蔚兒垂眼,沒有接話。
李馭一邊撫著她的長發,一邊說道︰「如果李府讓你過得不開心,那我們另外找地方住。」
「三郎,這不妥,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我……」
「沒什麼不妥!」李馭打斷了她的話。
「最近你屢立大功,卻時常不進宮,現在又要搬離李府,這樣對你不好。」
「蔚兒,你不明白。」李馭悠悠說道︰「這些功名我早已看開,現在李家又建功,我猜不久就會有有心人要參一本。」
「是嗎?」
「官場上有很多事你現在還不太明白。」他看著蔚兒︰「此生只要有你相伴,我們過自己的生活,就夠了。」李馭認真地說著,深情無限。
李家助唐朝平定中原、解除外患,功名顯赫,李世民雖是明君,但李馭深知天下已平,做君主的最想做的事一定是解除兵權,他不戀棧這些虛名,也不想終日工于心計,能夠與蔚兒好好過日子,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第十章
李府別院內,李馭和蔚兒揮著長劍。
兩人劍法一致,默契相通,招斷意連。
李馭一回身,長劍回,蔚兒接著跟上,腰身旋轉,劍走輕靈、顧盼生姿。
「蔚兒!再教你一招,看好了。」
但見李馭手中長劍如靈蛇般繞著蔚兒的劍身攀上,蔚兒來不及反應,輕呼一聲,手中的劍頓時松開。
眼看劍就要落地,李馭卻在此時一手接起,所有招式一氣呵成。
「呼……」蔚兒喘著氣。「三郎,你的動作好快啊!」
「這樣就叫快嗎?」他嘴上應著,不過顯然不是全心全意在回話,他雙眼直盯著蔚兒瞧。
她香汗淋灕、雙頰紅通,讓李馭看得入迷。
而別院牆邊的另一人,也看得目不轉楮。
殷瑛悄悄躲在一邊,看著兩人練劍的這一幕。
她想起李馭那日和她對招時,心神不定,甚至連手中的劍都被她打落,而今與蔚兒過招,兩人卻是那麼有默契,李馭昔日的那份神采重現。
她看得好落寞,臉色黯然,很顯然的,李馭的心中只有蔚兒,她不在身邊,他什麼都不對。
院內的李馭,早已察覺牆邊有道身影,他目光機敏,本想大喝一聲「是誰」,忽然見到是殷瑛的衣裳,便假意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蔚兒,累了吧!我們歇會。」
「我不累,我還想繼續練。」
「不急,我有一生的時間陪你。」他拿下蔚兒手上的劍。「走,先去浴堂洗個澡,不然吹到風會著涼。」
蔚兒依了他,回房拿衣服。
李馭眼角瞥過,小師妹還在,想來她現在心中一定很不好受。
蔚兒走出房,李馭跟著問道︰「怎麼沒拿我的衣服?」」嗯?」蔚兒抬起頭,看見李馭一步走進浴堂,在里頭等她。
她笑而不語,躊躇一會嬌羞步入。
而牆後的殷瑛看到這里,輕輕嘆了口氣離去。
自己個性雖然直率莽撞,但也看的出來兩人之間那份無可取代的情感,看來馭哥哥是真的不想管其他人怎麼說,就是要和蔚兒在一起了。
浴堂內,煙氣氳氤,李馭趴在木桶邊緣,蔚兒輕輕在他背上擦拭。
「蔚兒。」」嗯?」
「我爹要是看到這一幕,一定氣死。」
「真的嗎?」
「你可是突厥奸細、李家仇人,滿心想要刺殺我的內好呢!」
蔚兒伸手在他背上一拍。「你還說!」
李馭闊肩厚背,這一掌根本不算什麼,卻听得出他故作態勢︰「唉!這樣打我你都不心疼?」
「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浴堂被人打。」蔚兒話中有話,提著往事。
「呵呵!那回可真夠慘!」馭爽朗的笑聲傳遍室內,「嘩啦」一聲轉過身,笑看蔚兒,往日情景歷歷在目。
蔚兒忙別過頭,卻被李馭一把拉住。「進來。」
「別……」
「打從認識你,我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傷,不補償我一下?」
「听你胡說。」
「上回在浴堂被女人打的慘兮兮、之後又被自己迎娶的妻子狠心地刺上一刀,你說我有沒有胡說。」
「三郎,你真的在意這事?」蔚兒眼神流轉,輕輕撫著李馭右胸口。
「你陪我當一回戲水鴛鴦,我就不在意了。」
蔚兒聞言輕啐了一聲,不過不管她願不願意,「嘩啦」一聲水濺四周,她被拉進水里。
水珠兒沿著她散下的頭發一路蜿蜒而下,看得李馭入迷,蔚兒時而婉約、時而嬌瞠,有著南方女子的溫柔,也有著北方女子的直率,走遍大江南北,還有什麼樣的人能讓自己如此動心?
他輕輕捻起蔚兒發絲,看著水珠滑落,蔚兒膚如凝脂,領如蝤 ,水翦雙眸轉眼秋波,看得他心神不定。
「蔚兒……」他輕揉著她的肩窩,然後吻下。
蔚兒低下螓首,埋在他胸膛里,不知是不是水汽的溫度,三郎的胸膛如火燙。
溫熱的水沿著竹管滴滴滑落,別致的浴堂內,兩人執手耳語,情致纏綿。
「三郎,听小蠻說,我還沒嫁過來時,你到北方找過我。」
「是啊!當時恨不得早點告訴你這好消息。」他舀起一瓢水往她柔肩上倒下。
「沒想到卻听到一個謀殺親夫的詭計,是嗎?」蔚兒笑吟吟地說道,輕輕轉了個身,倚靠在他胸懷。
李馭下顎抵著她的螓首,雙臂環著她道︰「早說了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哪派得上用場。」
懷中的蔚兒低顰淺笑︰「是你誤人子弟,我的天資哪那麼差。」
「好、好,不然不教你功夫,教點別的。」
「教什麼?」
「你等會就知道。」他不懷好意,只听見蔚兒低瞠了一聲,他的三郎在她的頸、她的背點點吻下。
偌大的木桶濺出水花,蔚兒躲無可躲,被李馭狠狠逼到一角,他的氣息混著彌漫的熱氣,一遍遍在她頸背上蔓延。
若說沙場上他克敵無數,那麼蔚兒便是唯一征服他的人,此刻他內心有如千軍萬馬,愛蔚兒的心沒人能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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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皇宮殿內,李世民等著李馭晉見。
三郎,要不是我傳你來,我看你真的不打算再進宮了。」
「皇上,臣任務已了,這幾日在家休養,還望您未見怪。」
「在家休養我怎會怪你,只是你建了功,陵功宴上不見你,也沒機會賞你什麼。」
「臣不求什麼。」李馭想了想,「只希望突噘俘虜中,皇上放了一個人。」
「喔?是誰?」李世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