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蘇如霏打起精神處理公務,不過心底仍不時響起霍洛英那句話——
你睜開眼楮,看看周圍的世界,敞開了心胸就會接受不一樣的人。
要怎麼做?才能不再念著厲子揚?
自從達頓公爵尋回了找了半個世紀的後人,便要厲子揚發揮專長,接下Palatine集團整個飯店的事業群,廚師出身的厲子揚在遠赴瑞士求學歸來後,整個人更散發著沉著的男人氣息,飯店也經營得有聲有色,在同一間飯店的蘇如霏忘不了他,而他卻也始終忘不了他的最愛,痴心等著他的心上人出現。
「澳門之行順利嗎?」就在她沉思時,厲子揚進了辦公室。
「順利。不過澳門現在的情況很糟,可能要等回歸後才會比較明朗。」
「所以你現在不建議投資嗎?」
「暫時不用急,否則貿然前進,要是回歸後狀況更差,一定會損失很多。」
「好,我知道了。」
厲子揚向她點了點頭,準備離去,他一向只跟她談公事,蘇如霏知道,不過她還是喊住了他。「子揚……」
「嗯?」
「我……我……嗯,沒事,只是要問你有沒有她的消息?」
厲子揚知道她在說誰,搖了搖頭,神情黯然。
「別擔心,她可能只是想暫時散散心,出去走走而已,說不定很快就回來。」
「希望如此。」
蘇如霏望著厲子揚孤單的背影,對他的感情依舊無法忘懷。
***bbs.***bbs.***bbs.***
在中國一片大肆慶祝下,澳門回歸了祖國,中國人民認為這是主權的象征,而大批的商人正引頸企盼,觀望著澳門的下一步有沒有商機。
這些日子蘇如霏的電話沒有斷過,陳程不時積極的打給她,告訴她最新的澳門消息,而另一個年輕人,也是不斷的熱線callin。
「回歸了,要不要來澳門玩?我可以帶你去……」
霍洛英熱情有勁的聲音不減,次次表明著他的感情。
蘇如霏沒有答應,霍洛英也沒有就此放棄。
很快地,西元兩千年來臨,全球各地舉行著大大小小的慶祝活動,香港的天空也布滿了絢麗的煙火。
鈴——
電話又響起,依然是那熟悉的聲音。「過年了,要不要來澳門玩?有好多慶祝活動,我可以帶你去……」
一樣的聲音,蘇如霏拿著電話還是拒絕。「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走不開。」
「好,那我等你有空。」霍洛英爽快地說,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退縮過一次。
蘇如霏心中有著一絲虧欠,問了問他。「你最近好嗎?」
霍洛英听到蘇如霏的關心,本想開心地回應,只是這個問題,讓他頓時聲音低沉了許多。「不好,我還是說服不了爸爸。」
蘇如霏听出他聲音中的失落,不過也听得出這一年來他的成長,以往,他不會用「爸爸」這個字眼,取而代之的是「老頭」。「是嗎?為什麼?」
「一方面他固執,一方面我仍達不到他的標準。」霍洛英有些難過。「其實我想了很多方法,努力要改變自己,只是……只是以前的包袱太大,要改變,有時真的力不從心。」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蘇如霏想著他對自己的一片真誠,至少飯店經營這一塊,她可以教教他。
「真的嗎?」霍洛英喜出望外。「好、好!我一定好好請教你!」
此時的霍洛英不只說得認真,更真的付諸行動……
***bbs.***bbs.***bbs.***
棒了幾日,蘇如霏站在Palatine集團大門口,又接到霍洛英的電話。
「哈!我來!」
「什麼?你來哪里?」蘇如霏有些不明就里。
「你沒空過來澳門,我就來香港啦!」
霍洛英說來就來,身邊沒帶一個人,出現在大門口,蘇如霏的面前。
蘇如霏訝異地望著他,雖然這樣的舉動不改他沖動的本性,不過她仔細地看著他,看見一些改變。「既然來了,我帶你到處逛逛吧!」蘇如霏想盡盡地主之誼,也好謝謝當時他在澳門的照顧,本以為霍洛英听到會興奮地點頭答應——
「不了!我不是來玩的,再說你也那麼忙,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猶記當時他還是個不顧別人感受,硬是強吻她的小子。
霍洛英拿出一本筆記本和兩本書。「我可以請教你一些問題嗎?」
這本筆記本蘇如霏很熟悉,她曾在葡門飯店的總統套房看過,當時霍洛英拿著它,不過沒有寫下幾個字,而這回不一樣了。書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解,筆記也抄滿了心得,蘇如霏講解一句,霍洛英就寫上一行。
直到夜晚,兩個人都累了,霍洛英才停筆。
「謝謝你,我得走了。」
「今天就走?」
「嗯,我說過不會耽誤你太久,我知道你很忙,Palatine飯店那麼多間,要管理起來一定很辛苦,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今天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也更……更喜歡你了。」
「嗯?」
「你真的很能干,口齒清晰、腦袋聰明,我真的很……」霍洛英想將整句話說完,不過他已經學習著不將這些愛來愛去的話掛在嘴邊。「我真的祝福你,希望你能過的快樂,事事順心。」
蘇如霏看了看他,明明不是要說這些話,卻硬逼著自己吐出這些字眼,她笑開了。「謝謝!」霍洛英一點一滴的改變,她看在眼里。
「那位……你喜歡的先生,回心轉意了嗎?」霍洛英還是忍不住問了這一句。
蘇如霏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搖搖頭,霍洛英看了看她,用著不忍的口氣道︰「這樣吧!你不妨找找其他事情做,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不要老是想著他。」
「或許這也是一個方法吧!其實我有考慮到瑞士或英國念書。」
「念書……一定要那麼遠嗎?」他的聲音又沉了下來。
「英國是我小時候成長的地方,公爵也在那里,我可以順便照顧他,瑞士有著名的飯店管理學院,可以學到很多。出國留學是我的願望。」
霍洛英這回沒有仔細听,他只是望著蘇如霏,好半天不說話。如果她真的要離開到這麼遠的地方,到時自己一定會更難過。
「好,那我祝好願望成真。」雖然心中百感交集,霍洛英還是要自己成熟地說著懂事的話。「那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香港一定要好好保重。」他都忘了香港是蘇如霏最熟悉的地方,充滿關心的交代著。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有空你要想想我的話,你要注意一邊的人,敞開心房,你會發現有人一直守候在你身邊。」他說完話就離開了。
再一次見到蘇如霏,沒有一解相思之苦,反而對她有更深的情感,然而學習著改變的他選擇用不一樣的表達方式,或許真心愛一個人,就是看見她快樂……
***bbs.***bbs.***bbs.***
兩千年就在全球討論著新紀元的種種發展中度過,而澳門人期待的新世紀,終于在兩千零一年實現。
鈴……
蘇如霏電話果然又響起,不過這回是陳程。
「我們的機會來了!澳門舊有的賭場專營權今年底就要到期,不出我所料,多家集團已經開始磨刀霍霍,準備搶攻賭國霸業。」陳程興奮地說著。「屆時無論是哪幾家標得,只要一改現在的頹勢,澳門有了游客,我們就有生意。就剩幾個月大勢就可底定,如霏,跟我合作,我一定帶著你搶佔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