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抗議,無效 第19頁

「不行──你是世亞的總經理,一定要列席簽名才算數。」蓓琪顯然已經計畫好一切,勢在必行。

凌靖澤知道這樣的會議他無法不列席,只好忍下心口的憤怒。他打算先去露個臉,再提早離席去找馨嬡。

但接下來冗長的會議,討論兩家公司合並的細節,無論換股比例、職位增減、員工退休金提撥……這些決定性的議題讓數度想要離席的凌靖澤無奈地再度待了下來,即使心中擔心著急,但礙于總經理之職又不能將私人情緒表現在臉上。

好不容易捱到會議結束,已是夜幕低垂,凌靖澤眉頭緊皺,披了外套匆匆離席。

而一直站在門後的蓓琪,此時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悄悄說了句「人已經走了」。

凌靖澤匆匆離開世亞大樓,穿過人群,飛也似地沖至嬡花小苑。

但令他無法相信的,竟是映入眼簾令他驚訝不已的四個字──本店廉讓

什麼?!怎麼回事?店怎會廉讓?馨嬡呢?

凌靖澤隱約覺得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他發狂似的沖到隔壁店家,一把抓住看似老板的人,莫名其妙的劈頭就問︰「嬡花小苑怎麼了?里面的人呢?」

店內老板一陣莫名其妙,還以為遇到了搶劫,好不容易等凌靖澤冷靜下來,才有機會說話。「你說那間花店嗎?唉!說來也是可憐,原本以為接到一筆大生意,沒想到對方竟然來意不善……」

「來意不善?」凌靖澤瞪大眼楮問。

「是啊!听說對方先是爽快付了訂金,之後開的票竟然是空頭支票,嬡花小苑整批花材都運到這里了,損失有夠慘重的。」

「會有人這麼惡意?」凌靖澤一顆心不斷下沉,他不知道自己不在時竟發生這麼多事。

「是啊!真的是蓄意惡搞,銀行、飯店都找不到客戶資料,分明就是沖著她們店來的,真怪,那個老板娘平常對人都很客氣,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唉!可憐!般得現在連店都要頂掉還債……」

听到這里,凌靖澤拉著老板衣領的手漸漸松開,眼神詭異的可怕。他立刻轉身離開,驅車沖到馨嬡的租屋處。

叩叩!「馨嬡開門!」

砰砰!「馨嬡!開門!」

凌靖澤越敲越急,一路上他早已想好要怎麼跟馨嬡解釋這一切,要親口告訴她這場婚禮背後的來龍去脈,但無論他怎麼敲,門內就是毫無聲響,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越敲心里越著急,難道……馨嬡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馨嬡,妳在哪?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走?

是不是看到早上的新聞?為什麼不等我的解釋?

那是假的、是假的,不要信、不要信……馨嬡!

「砰!砰!」敲了半天的門,凌靖澤知道馨嬡不會再回來,這樣的動作只是純粹讓自己發泄。手已經紅腫,他背倚著門,滑落至地上。

他緊握著手機,不停地撥打一通通沒有回應的電話。

自己真的輸了嗎?失去公司信用、失去婚姻自由,最後,甚至失去唯一心愛的人……是什麼讓事情發展成這樣?難道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就等著自己一步步走入圈套?

一連串的事情緊湊的讓人來不及細想,環環相扣地讓自己失去所有,不過短短幾天,自己竟然毫無招架地讓對方如此擺布?

凌靖澤就這樣坐在門口直到天明,等到隔天管理員看到衣衫凌亂、滿臉胡碴的他,還以為是哪里來的流浪漢,嚇了一大跳。「喂!年輕人!你在這做什麼?」

「請問這間房間里面住的人呢?」凌靖澤滿眼血絲,看見管理員,燃起一線希望。

「搬走啦!好像走的很匆忙,你是她們的朋友嗎?」

「是是!我是她們的朋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找到她們?有留下什麼聯絡方式嗎?」凌靖澤急著追問。

「你也要找她們喔?我打了她們留下的電話和手機,通通都沒人接,你要是找到人的話,順便幫我要一下這個月的管理費,她們還沒繳就走了!」

凌靖澤失望又難過的听著管理員的話,馨嬡竟走的這樣匆促,連管理費都繳不出。而自己當時在哪里?身為她的男人,自己在哪里?他曾親口對她說過,會是這世上最在意她的人,而現在呢?自己帶給她的是什麼?如果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那麼馨嬡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啪!」凌靖澤狠狠的往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

是該清醒的時候了!你凌靖澤被別人這樣耍得團團轉,到現在才發現,還連累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還算男人嗎?這三十年真的是白活了!

想到這里,凌靖澤「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滿懷的歉意不知道該怎麼向心愛的人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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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馨嬡,正在中部家里面對嚴厲的考驗。

看著年邁的父親還得面對左鄰右舍的指指點點,還有找來家里的花農不斷的交相指責,馨嬡難過到了極點。

「姊……我們以後怎麼辦?」小如掛上電話,慌張難過地問著馨嬡。

「怎麼了?誰打來的?」

「是花農……他們說以後我們如果要進花材,只能用現金,因為……他們不再信任我們了。」

嬡花小苑的房東當初知道馨嬡有困難,很好心的先支付給她一筆錢,就當先幫她頂下了店中的設備,再加上家中多年的積蓄,東拼西湊地勉強賠償了花農們的損失,不過仍然挽不回花農的信任。

「姊……這已經是今天第三通電話了……」小如說的吞吞吐吐,馨嬡一顆心下沉,如果只能用現金交易,這對一買一賣的中盤商來說,根本不用做生意了。

「鈴……」又是一聲電話響,小如臉上明顯露出慌張的表情,馨嬡知道一定又是不理智的花農打來怒罵,她切斷了電話,做出決定。

「小如,就照爸爸說的,我們回南部老家吧!」

「可是……」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去收拾東西吧!」

現在家中幾乎毫無現金,馨嬡的父親決定舉家遷回南部老家,除了暫避風頭,也打算開間小面攤勉強維持生活。馨嬡落寞地收拾行李,心中充滿對家里的歉疚。

為避免再接到花農不理智的怒罵電話,馨嬡不但關了機,也取消了語音信箱,打算盡速讓自己平靜,盡快重新再站起來。但遠在台北的凌靖澤,卻因此再也聯絡不上她。

在馨嬡心中,她打算將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永遠埋在心中,再也不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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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凌亂的凌靖澤回到嬡花小苑,從門口貼的字條聯絡上店面的房東。他支付了三倍的價錢給房東頂下嬡花小苑,並告訴他幫助過馨嬡的人,就等于幫助自己。還有,如果有馨嬡的任何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他。

直到凌靖澤離開,房東看著手上龐大金額的支票,還說不出話來。

拿著嬡花小苑的鎖匙,凌靖澤在里面坐了一整天,望著凌亂狼藉的店面,想象著當初馨嬡面對的困境。

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的消失了一整天,公司的人都在找他,手機已經響了一整天,但他就是不想接電話。

我的馨嬡,妳現在心情也是這樣嗎?不想接電話、不想听到關于我的一切事情對嗎?

凌靖澤就這樣一直坐到傍晚都沒有離開,手上拿著一只筆不停地在紙上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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